第五十三章 白挨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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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張和月老關了店,出了古語咖啡店的時候,小張念叨說,“這天是真冷啊!”
月老說,“我叫了滴滴快車,馬上就到了。”
“我家近,我過了前邊紅綠燈就是。”小張指著一個公寓樓說。
“那你過年不回家嗎?”月老看著這個公寓樓,知道這是他臨時的租住房。
“明天我搭朋友的順風車一起回老家,”小張說完又貼心地問,“我陪你等一會兒車?”
“不用不用,你快走吧?怪冷的,這車也要到了。”
“那行,我就先回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也祝你新年快樂!”月老慈善的眼神裏,掛了一抹笑意。
小張轉身而走,路麵已經蒙上了一層薄雪,空中飄起的雪花在路燈的照耀下,有著別樣的美感。
小張走了幾步,隻見一隻慘的白手,突兀地出現在腳下兩步之內。
“哦?”小張嚇得驚呼出聲。
“怎麽了?”月老猛得回頭。
“月老、月老……”小張聲音顫抖地說,“這、這裏有個人……”他顯然是害怕了,在他的意識裏,覺得這肯定是個死人。
月老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看到在路燈燈光的映照下照出的半截胳膊和一隻慘白的手,他順著這隻胳膊向暗影看去。
暗影之內,可以看到這人的頭,借著路燈的光,還能看出這人的輪廓。
“少卿?”月老一眼就認了出來。
小張剛才因為過度緊張,也沒留意,聽月老這麽一說,才仔細辨認出來,原來倒在地上的竟然是自家老板喬少卿。
“這、這、這可怎麽辦啊?”小張被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月老已經快六十歲的人了,什麽大風大浪他沒見過,隻見他蹲下身,用手在喬少卿的鼻子下探了探,感受到了他微弱的呼吸氣流,他連忙說道,“還有氣!我們把他扶進店裏,店裏暖和!”
“我打120!”小張慌忙的說。
“先別打,滴滴快到了,我們等一會兒,會比120快一些,現在主要是讓他先暖和起來。”月老剛說完,就叫兩道刺目的燈光由遠及近了。
兩個人看到街道上亮起的兩道車燈時,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車來了。”月老說,他和小張扶起喬少卿。
“來,扶我背上。”小張又說。
月老把喬少卿扶到小張背上,小張背起喬少卿,月老就去攔車。
車停下的時候,司機看到小張背著人頭上有血跡,不由得微微皺眉,“這人沒事吧?”他可不想大過年的就見血。
“沒事,就是喝多了,不小心磕破了頭。”月老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別弄我車上血,這大過年的可不吉利!”
“我給你加錢,500塊,拉我們去第一人民醫院。”
司機眼睛就是一亮,500塊跑到第一人民醫院可夠賺的,正常的路程也就20塊都用不上。
“我看著他怎麽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司機又多問了一句。
“沒事兒,你盡快給我們送醫院,保證出不了事,他就是喝大了!”
“那行,快上車吧!”司機也不耽擱,慌忙催促道。
月老開了車門,小張先坐到車裏,兩人三下五除二就將喬少卿弄上了車。
三人擠在後車座,月老怕喬少卿的樣子嚇到司機,就有意無意的遮擋住後視鏡。
“怎麽都坐後邊了?多擠啊?”司機也是有些狐疑的問。
“我們三擠著點穩當,要不然車一晃蕩,我怕他再吐你車上。”月老麵色如常,說話時臉上也帶著幾分笑意。
“也行!”司機也不多言,開往京都第一人民醫院的路上也是暢通無阻,偶爾他從後視鏡向後看的時候,月老那張麵容慈善的臉,就會出現在後視鏡裏。
小張則有些緊張,他看到喬少卿羽絨服有一道口子,他用手撥弄了一下,裏麵的羽絨就露了出來,白色的羽絨上,有一抹紅色印子。
小張抬頭看向月老,月老也看到了那抹紅色,隻見月老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意思是,小張你別出聲,要不然司機若是不拉兩個人,那難免會耽擱時間,喬少卿也會多一分危險。
當他們到了京都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不禁都鬆了口氣,但看喬少卿的臉,早已經慘白的毫無血色了。
兩人也不耽擱,迅速地下了滴滴車,還是由小張來背喬少卿。
小張和月老一路小跑,看得滴滴車司機一陣後怕,怎麽都覺得這個乘客有點古怪,那個老的說他喝酒了,可是他卻一絲酒味都沒聞出來。
月老名叫唐月,年輕的時候和喬儀就認識了,那是在一場西餐比拚直播節目上,喬儀當嘉賓,他是參賽者。
喬儀很喜歡唐月這個人,西餐手藝那是一絕,而且唐月的形象和氣質也是很符合他的審美,雖然他比喬儀還大上十歲,但是喬儀不知怎麽的,就是很欣賞他。
於是兩人私下裏就成了好朋友,後來他開了一家古語咖啡店,其實這店就是為唐月開的,唐月就在這做廚師,工資開的比他這個老板還高,唐月也很領情,把這個店當成了自己的一樣。
當他看到喬少卿出事的時候,那種心情,就像是看著家人出事一樣,他的內心比誰都焦急,當喬少卿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他就給喬儀打去了一個電話。
“喂,月老這是下班啦?”喬儀喜滋滋的問。
“少卿出事了!”
“什麽?”喬儀當場石化。
“他正在第一人民醫院搶救室裏搶救,你趕緊過來吧!”
喬儀撂下電話,心頭蒙上一抹陰霾。
當喬儀趕到醫院的時候,喬少卿還在搶救室,喬儀就問唐月,“月老?少卿怎麽回事啊?”
唐月搖了搖頭,“我們是在門口弄堂裏發現的他,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不醒了。”
“那他……”喬儀最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出事。
唐月又是搖了搖頭,“等醫生結果吧!”
喬儀看到唐月搖頭,心瞬間就涼了半截,他對喬少卿一直以來都寄予厚望,可以說喬少卿是他最滿意的兒子,雖然他隻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但論分量,誰也比不過他。
李醫生很快從搶救室出來,那眉頭就緊緊地鎖在一起。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了?”喬儀焦急的問。
“他的情況有些奇怪?”李醫生仍然不解心頭疑惑,不禁問出了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醫生?我怎麽聽不太懂?”喬儀都被醫生的話問糊塗了。
“我們檢查出喬少爺的心髒位置有一處傷口,頭部有一處傷口,這頭部傷口嘛略輕一些,我們已經做了清理,並且縫合了三針,最主要的還是心髒,隻不過他心髒的處的傷口有些奇怪。
看起來這傷口很深,也明顯有出過血的跡象,而且這是一處刀傷,根據刀口的大小形狀來看,這個刀傷應該很深,但是我們開刀的時候發現心髒卻並沒有外傷,而且心髒裏邊似乎有些黑色的線條一樣的物質,我們用鑷子去撥這個黑色線條的時候,這個線條卻無形消失了,可過了一會兒我們再去觀察,那黑色線條又出現了,這很奇怪啊!”李醫生有些納悶地陳述著他的不解。
“你是說……”喬儀聽著聽著就有一股無名火起,隻見他的臉上瞬間鍍上了一層冰霜,“你們切開了我兒子的胸部,結果發現我兒子心髒並無損傷是嗎?”
李醫生的臉色霎時就是一白,他沒想到喬儀在意的竟是這個,不過細想之下,這事確實不好說。
他自然是認識喬家父子的,喬氏不僅資助過醫院,而且也是醫院的常客,平時感冒發燒什麽的,沒少來醫院。
隻是被喬儀這麽一質問,李醫生才發現是自己太冒失了,怎麽就把實話說出來呢?把在喬少卿胸部開刀又發現心髒沒事兒的事給說漏嘴了,這說明什麽,說明喬公子的胸口可是白挨了一刀啊!
隻一會兒功夫,李醫生額頭的冷汗就冒了出來。
“因為是急救,喬少爺的內衣上沾了不少血跡,胸口處有刀傷,這是必要程序,我們一切以救治為主,不開刀的話,無法確定心髒是否受損,如果因此錯過了手術的最佳時機,我們難辭其咎!”李醫生覺得此事即使喬儀追究,那也得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吧!想通事情的原委,李醫生便有了幾分底氣。
喬儀此時的心情很沉重,幾個呼吸後,他說道,“繼續說他的情況!”
“我們後續給傷口做了清理縫合,縫的美容針,不會留疤。”李醫生還是小心翼翼地說了句題外話,他知道喬儀在乎的不是這個,但是他如果不說的話,喬儀會覺得自己的兒子白挨了一刀,如果說了這話,喬儀便會覺得雖然白挨了一刀,但是兒子的皮膚卻沒有因此留疤,這也算是對前綴的一種解決方式,算是給他一個交代。
果然喬儀聽了之後,麵色有所緩和,隻聽李醫生又說,“喬少爺的身體體征都很穩定,沒有出現不良數據,稍後會為喬少爺再做個腦部ct,看看有沒有什麽內傷。”
李醫生說完這話的時候,心情也是提在嗓子眼的,喬儀跟院長的關係很密切,所以他也生怕得罪了眼前的這個大人物,要知道人家想碾死你真如碾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他可不想因此丟了飯碗,所以他隻得陪著小心,思考著措辭說話。
“這麽說?我們隻要等腦ct結果出來,才能確定我兒子是不是真的脫離危險了呢?”
“嗯,正常情況是這樣的。”李醫生也沒敢把話說的太滿,而說是正常情況是這樣的,如果出現非正常情況,那麽他日後也有說辭。
“那行,那你們就費點心,如果咱們醫療設備不行,咱們就換設備,如果咱們醫院醫生不行,咱就換醫生,知道了嗎?”喬儀說這話顯得有些霸道了,不過他一向霸道慣了,對他們這些醫生,你越客氣,反而越是讓人家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這種心裏可不行,對他兒子,他可不希望這些醫生馬馬虎虎糊弄自己。
“明、明白了!”李醫生點頭哈腰的說,他的內心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人家說設備不行換設備,醫生不行換醫生,這話當著自己這個主治醫師的麵說,簡直是在打自己的臉,可別人說這話他不受,人家喬儀說這話,他就得受著。
究竟什麽人要害我的兒子呢?喬儀心裏暗自思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