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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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殷揪住冷飛白的領子,而後者似是輕歎了口氣,把手裏的花,朝林殷的臉丟過去。
“唔!”
林殷早看冷飛白不慣,此時恨不得照冷飛白無瑕的俊臉一拳揍上去。
“混蛋!你這種人不被揍一揍,是不會識時務的!”
“不要鬧了!”林綿綿正色道。
“大姐!”林殷的聲音裏隱隱帶著委屈,“這傻子像個皇帝一樣這裏坐著,我看不慣!”
林綿綿聽出了林殷的委屈,決定也讓冷飛白參與勞作。
“林殷,你先去做你自己的事。”林綿綿語氣輕柔了下來,“我負責教冷飛白幹活。”
林殷不服氣地走開,林綿綿正臉注視著冷飛白,後者也抬眸看向她。
冷飛白那一瞬間的眼神,真的變得和常人無異。
似在說:我倒要看你怎麽教。
林綿綿思忖:冷飛白也許真是在裝傻,若真是這樣,對方肯定能聽懂她說話。
於是,她注視著冷飛白的眼睛,微微一笑。
“二大爺,林殷那孩子實在是沒禮貌,您就當看耍猴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冷飛白的神情複雜,他輕抿薄唇。
“二大爺,您也象征性地去幹幹活,權當讓他閉嘴了。”林綿綿把手裏的鬆土劑遞了過去,微微一歪頭,“拜托。”
冷飛白用掂量的目光,注視著林綿綿的自製鬆土劑。
他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瞬鄙視,似乎在無聲問:這有用麽?
“來吧!”林綿綿拽著冷飛白的手腕。
冷飛白的身體不易察覺地一僵,他把林綿綿推到了一旁,來到土地上。
林殷看著冷飛白也來了,心裏總算平衡了。
大姐真的叫動了那個傻子來幹活……
然而,他看到林綿綿手把手地教冷飛白幹活,額上又起了青筋。
有了冷飛白的幫忙,他們很快完成了鬆土。
下一步是播種,林綿綿看著天邊的落日,決定把播種放在明日。
在農村沒人偷種子,他們回家前把盛桔梗種子的盆子放在土地旁,蓋上了防水布。
當夜,幾個娃娃都累得早早就想睡了。
可是林殷有點不悅,“大姐,叫傻子去睡儲藏室吧。”
“儲藏室太冷,怎麽睡?”
“那他和我、寶寶一起睡,比跟你一個姑娘家一起睡要好。”
讓林殷和冷飛白一起睡,林綿綿很不放心,卻也沒別法,這林家的老屋太小了,等掙了錢定多建幾間屋。
他們定下,以後冷飛白就跟林家兄弟睡一起,而林綿綿和林花花睡一起。
然而當夜又出了岔子,林綿綿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屋子傳來了一陣壓抑的喘息聲。
“喂,傻子,你怎麽了?”林殷的聲音從隔壁低低傳來。
“林殷,怎麽了?”林綿綿警覺問。
“這傻子……這傻子似乎是犯病了!”林殷有點慌了。
林綿綿忙點了油燈去看。
隻見冷飛白的狀態又變成了那一晚那樣!
他蜷縮在角落,被恐懼纏繞。
“冷飛白!”林綿綿湊上前去,“你……”
他的恐黑症,再次發作了!
林綿綿把油燈拿過去,搖曳的燭光,幽幽地照亮了他。
有了光亮,冷飛白似乎安靜了些。
但是他看上去依舊不太好,修長的身體,像個小孩一樣蜷縮起來。
“白毛娃娃!”林花花驚了,“你有沒有事?”
“林殷,你帶弟弟妹妹去隔壁睡!”林綿綿怕冷飛白嚇到了林花花,“今夜我在這裏守著!”
“但——”
“快照我說得做!”
林殷隻有帶著弟弟妹妹離開,房間裏一時間隻剩下林綿綿和冷飛白二人。
冷飛白依舊在哆嗦,他把頭埋在膝蓋裏,呼吸也急促。
“冷飛白……”林綿綿按著冷飛白的麵頰兩側,把他的頭輕輕地抬起來,迫使他麵對自己,“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他的目光似冬日的汪洋,上麵浮著鋒利的薄冰,
冷飛白蹙起好看的眉宇,一把將林綿綿推開。
“別碰我!”他喘息道。
林綿綿還是第一次聽到冷飛白開口說話!
他的聲音很低沉,極具磁性,不過帶著破碎感。
林綿綿聽呆了,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你說話了?”她驚喜道,“原來你不是啞巴——!”
冷飛白卻遠離了林綿綿,蜷縮在角落,額發被汗水濕透了,直往下滴汗。
林綿綿再一次靠過去,“現在已經不黑了,沒事了哦。”
說著,她伸手,把柔軟的手指按在冷飛白的背上,沒被甩開。
“我不知道你經曆過什麽,但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林綿綿的聲音很低,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已經沒事了。”
冷飛白沒有說話,林綿綿繼續道:“冷飛白,你現在,正在杏花村的林家,一個小農房裏,這裏雖舊,但是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炕頭也很暖和。”
“……”冷飛白沉默不語。
“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是我。”林綿綿繼續低聲道,“我叫林綿綿,是杏花村的村霸,不過現在已改過自新……我救過你,不止一次,我沒傷害過你,以後也不會。”
“……”冷飛白依舊保持著緘默,但是林綿綿心知,對方一定是聽在了心裏。
“現在你的狀態很不好,但是很快就會過去的。”林綿綿繼續道,“因為,我會幫你的。”
慢慢的,冷飛白的呼吸變得平穩了下來。
“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你好起來。”林綿綿朝著他伸出了一隻手,“若你同意,那就握住我的手。”
冷飛白抬起頭,注視著林綿綿,眼裏的防備已卸下。
“來,握住我的手。”林綿綿柔和道。
冷飛白低頭注視著林綿綿的手,微微地蜷縮了一下手指,緊接著——
“啪!”
他一把把林綿綿的手打開。
“誒?”林綿綿愣了一下。
而冷飛白突然帶著被子,躺在了炕裏頭,背朝林綿綿開始睡覺。
他已經沒事了。
林綿綿笑了一下,可是她再也睡不著了,而是靠著牆,靜靜地看著冷飛白的背影。
夜色安靜若虛空。
一夜過去了,第二日清早他們簡單喝了稀粥,便趕往了林家土地。
他們今日便要播種了。
然而,當他們剛到了田裏,就發現了異常。
他們昨日留在田裏的桔梗種子,正泡在一盆開水裏。
那些種子已經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