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上沾滿了泥土，混合著汗臭味兒，真是難聞！
    林綿綿不由得皺起鼻子，離他們老遠。
    可她自己身上也有一股子臭味兒，於是她歎了口氣。
    “哎，今晚回家我們便好好地洗個澡吧！”
    在古代的農村，洗澡也是一件奢侈的事，隻有講究人才會每日洗澡。
    而所謂的洗澡，也隻不過是打一盆涼水，從頭到腳地澆下來。
    林綿綿尋思了一下，就近采摘了一些草藥，製作成了簡易的肥皂，準備回家後給幾個娃娃好好地洗洗。
    鍋裏蒸著熱水，很快水便開了。幾個娃娃從來沒有用過肥皂，一時間都很好奇，拿在手裏不肯放。
    “這是何物？”
    “你們要先把肥皂打濕，然後拿在手裏揉搓，把搓出的泡沫抹在身上。”林綿綿耐心地教他們。
    “我知道了，大姐你趕緊出去吧！”林殷紅了臉，連忙把林綿綿推出去。
    洗澡的地方就是在廚房，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進去洗。
    林綿綿洗完之後，才想起了冷飛白，不由得叫他：“二大爺，你過來！”
    然而冷飛白並不買賬，自顧自走了。
    “大姐，你不會是想給那個傻子親自洗澡吧？”林殷蹙眉，“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
    說著，便把冷飛白抓進去，又把門關上。
    不出幾分鍾個，林殷就把一個渾身濕透的冷飛白送了出來，“洗好了！”
    冷飛白頭發上還帶著泡沫，濕漉漉的發絲貼在臉上，整個人狼狽得不得了。
    “你沒洗幹淨，我還得重新返工。”林綿綿無奈道，可是鍋裏一點熱水也沒有了。
    她隻得再去燒一鍋熱水，很快氤氳的熱氣便上來了。
    “用涼水衝一下就得了。”林殷不樂意地嘟囔，“給這個傻子用熱水，真是浪費咱們家柴。”
    冷飛白乖巧地躺在長椅上，整個人出其意料地配合。
    林綿綿調和了水溫，讓水溫不太冷也不太熱，纖細的手指撩起溫水，慢慢地把水澆到他的長發上麵。
    “這樣的溫度怎樣？”她低聲問，“要不要再熱一點？”
    冷飛白自是沒有回答，而是閉上懶洋洋地閉上雙目。
    林綿綿就這樣繼續為冷飛白洗頭發，直到白色的長發，就這樣變得柔順。
    一盆水下去後，他的頭發也洗幹淨了。洗淨之後的頭發變得更白，嶄新若五更皎潔的天光。
    林綿綿又取過一塊手巾，給冷飛白擦拭頭發。
    濕漉漉的頭發被包裹在柔軟的手巾裏，慢慢地擦幹淨水分。
    “好了。”林綿綿道，“起來吧。”
    卻才發現，冷飛白已經躺在長椅上睡著了。
    “很好，以後每晚便讓他睡在這裏。”林殷竊笑著，“這樣一來，大姐便不用和傻子睡一間屋了。”
    林綿綿看著冷飛白安靜的睡顏，心說這樣也好，而且這裏靠近灶爐，也暖和。
    就這樣，冷飛白在這裏睡了下來。
    十幾天過去了，林家土地上的桔梗已經長了出來，可以收割了。
    收割好的桔梗堆積了小半個房間，林綿綿打定了主意，這些桔梗一半留著自己用，一半送進縣城裏去賣錢。
    他們就近挑了個晴朗的日子，便一道去了縣城。
    “為什麽去縣城也要帶上傻子啊！”林殷不服氣，“我們還得給他多付一份牛車錢！”
    他們坐在進城的牛車上，和藥材坐在一起，隨牛車晃悠著。
    “反正冷飛白也沒去過縣城，這次純當去玩兒了。”林綿綿摸了摸林殷的頭，“等下我們把藥材賣了，就給你們買好吃的，怎麽樣？”
    “好耶好耶！”林寶寶和林花花拍著手。
    但是下一秒鍾，牛車突然一陷。
    幾個娃娃都往前一踉蹌，差點從牛車上滾落下去。
    “呀！”牛車的車主有些慌了，“車軲轆卡在水坑裏了！”
    車主又揚起鞭子嚐試了幾次，皆無果。
    林綿綿隻得帶弟弟妹妹和冷飛白下車，從後麵推牛車。
    “數到三，咱們一起推！”林綿綿發號施令，“一、二、三——推！”
    他們通過蠻力，硬生生地把牛車的車軲轆推了出去。
    他們重新坐回了牛車，很快便到了縣城。
    他們找到縣城最大的藥材鋪，詢問他們是否要收桔梗。
    “嗯……成色還可以。”掌櫃的用手碾碎一把桔梗，“十五文錢一斤，怎樣？”
    掌櫃的眼神精明。
    “太便宜，賣不了！”林綿綿討價還價，“二十文我就賣了！”
    “成交！”掌櫃猶豫了一下，突然道。
    他們當場交易，這些桔梗一共賣了幾百文，換成了銀子揣在懷裏沉甸甸的。
    “我不瞞你們，其實我們家大部分藥材都是在你們村的一個地主那裏進口的。”掌櫃道，“那個人叫做……趙雲霄。”
    “趙雲霄？”林綿綿一愣。
    “你認識他？”掌櫃繼續道，“他最近開的價格越來越高了，一斤桔梗要四十文，這和搶錢有什麽區別，我們小小的藥鋪也是不堪重負啊！”
    掌櫃的頓了頓又道：“若你願意，以後就按照今日這個標準來種植藥材，隻要質量過關，我照收不誤！”
    “成交！”林綿綿的眼珠子骨碌著，“以後我種植了藥材，便直接送過來！”
    林綿綿和掌櫃的約定了之後，便帶著林家兄妹還有冷飛白出門了。
    她在出門的時候，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這個人竟然是……李管事！
    “林綿綿，你在這裏做什麽？”李管事的臉色一沉。
    “你管天管地，還管得了老娘在哪裏！”林綿綿理都不理他，直接錯身走了出去。
    李管事看著林綿綿離開的身影，麵上依舊是詫異。
    “哎喲，這不是李管事嗎？”掌櫃上前迎接，“好久不見了！”
    “我來給我們東家送藥材了。”李管事遞過去一張單子，“這裏一共是二十九種的藥材，一共是一百八十兩——”
    “且慢，這桔梗，我不要了。”掌櫃的笑眯眯道，“去除桔梗，一共是一百七十兩，賬房稍後來核算！”
    “掌櫃，你為何不要這桔梗了？”李管事詫異道，“這可是成色上乘的桔梗啊！”
    “不瞞您說，你們家這桔梗要價有點貴，嗬嗬！”掌櫃依舊笑眯眯道，“我剛剛已經收了一批便宜的桔梗，成色也是不錯！”
    李管事回憶起剛才林綿綿撞向他的場景，麵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