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撥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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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林殷來給她送來了一杯枸杞紅棗茶。
“大姐,這熬夜熬得是心血,對身子怕是不好。”林殷擔心道,“實在不行我在這裏代替你守著,我是你親弟弟你還不放心嗎?”
“謝謝你的關心,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林綿綿摸了摸林殷,“林殷你先回去,等我累了就去找你換我的班。”
林殷聽了這話,乖乖回去了。
林綿綿把他騙走後,看向韓陽的目光變得嚴肅了。
韓陽的傷,實在是太重了。
能不能撐過去,都是個問題。
些許擔心剛剛湧上了心頭,韓陽便蹙眉露出了痛苦。
不好!
林綿綿連忙伸手去摸韓陽的額頭。
滾燙的觸覺,燙得她縮回了手指。
竟然發燒了!
不好!
發燒代表著傷口感染了!
她明明已經給傷口反複消毒過了,結果還是感染了嗎?
退燒劑很容易配置,但她並沒有立即想把韓陽的體溫退下來,而是解開了他的傷口,開始給他第三次消毒。
退燒是治標不治本,想辦法處理傷口的感染才是第一要緊。
這一次,林綿綿把消毒的藥膏換成了藥水,輕輕地用煮過的棉布沾著藥水替他消毒。
很快,幹淨的白棉布上,又多了一層血水。
第三次消毒結束後,屋子裏又彌漫著血水的味道,混合著藥水味,非常難聞。
不過林綿綿完全不在意,而是小心地把他的傷口包紮起來。
傷口被紮住,韓陽沒有明顯的掙紮,不過也許是沒有力氣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再去摸韓陽的額頭時,溫度已經降下來一些了。
她忍不住鬆了口氣。
第二日,韓陽脫離了生命危險,但看起來還是很虛弱。
林綿綿草草吃了些早飯,出門的時候,卻撞到了幾個村民。
“林村長,韓陽現在怎麽樣了?”
“他已經沒事了,不過他受的傷太重了,還是需要多養上一段日子,才能恢複!”
“多虧有了林村長妙手回春,韓陽才能撿回來一條命!那孩子家裏一個人都沒有,真是太可憐了啊!”
林綿綿略微一沉吟,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那就說明沒人能支付醫藥費。
既然這樣,就隻有用村委會的備用金了。
每年村民們都得上交村委會一筆錢,專門用在修路、沒錢看病的村民的身上。
這次,韓陽的傷這麽重,醫藥費估計要用掉三兩銀子。
最後,林綿綿決定從村子的備用金裏取,於是當日她便把撥款書寫好了。
下一步,就是交給村委會檢查。
林綿綿有種不好的預感,李緒一定會從中使絆子,不過她隻想正常生活,不想過多在意李緒。
果不其然,李緒拿著撥款書,嘴裏發出了“嘖嘖嘖嘖”的聲音。
“林村長,您才剛剛上任,就打起了備用金的壞心思,是不是有些過了?”
“你說什麽?”
“咱不說林村長應該清正廉明,但至少應該收斂著點兒呀!”李緒笑著說,“怎麽,您這當上村長還不足一個月,便直接用權力,給自己的醫館撥款啊?”
“你的眼睛若是瞎了,不想用,可以挖出來!”林綿綿低聲道,“這幾日我的醫館給韓陽墊了不少錢,村子裏給我補償也是應該的,難不成因為我是村長,就應該吃啞巴虧了?”
“嗬嗬!”李緒把撥款書撕了,“那備用金是我們所有村民上交的,給韓陽治病可是經過了我們所有村民都同意?若是沒有,為什麽要用我們所有人的備用金?”
“你!”林綿綿氣壞了,“韓陽乃是我們村子的一份子,若是不用備用金的話,難不成用你爹的死亡撫恤金嗎?”
“你說什麽?!”
“你這個家夥,平日陰損招數用慣了,現在竟還想利用自己的權勢打壓我、坑害我!看來,你也就這點兒水平了!”
“沒錯,我就是喜歡用陰招損招!”李緒的目光變冷了,“反正我作為村正,不同意你用備用金給韓陽治病!聽到了嗎?你若不服氣,就直接把他扔出去,我沒任何意見!”
說著,便轉身離開了。
林綿綿看著地上被撕成碎片的撥款書,這該死的李緒,果然開始針對她了。
不過,即使這樣,她也不能停止給韓陽的治療。
治療繼續,她自掏腰包。
林殷他們對此都很是憤慨,但林綿綿勸他先忍耐,“他得意不了多久。”
好在韓陽很爭氣,傷口愈合得很快。
很快,他便可以自主吃飯了。
隻不過,現在還站不起來。
就算以後站起來了,估計也很難正常走路了。
他該怎麽生活呢?
林綿綿歎氣,而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頭。
“你在擔心嗎,林綿綿?”
冷飛白安靜地出現在她的身後。
林綿綿看著冷飛白,想起了他們之前過於曖昧的親密舉動。
她的臉微微一燙。
而冷飛白似乎也想到了之前所發生的事,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你不喜歡的話,以後便不碰你了。”
“沒有!”林綿綿突然下意識道,“沒有不喜歡!”
她的話太曖昧了,讓冷飛白怔了一下。
林綿綿脫口而出後,也感到了羞臊。
冷飛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黑色的眼睛亮亮的。
“呃……我不跟你說了。”林綿綿趕緊離開了,“我還得去給韓陽換藥,前三天每天都要換藥。”
“可要幫忙?”冷飛白跟了上來。
“你去幫我取剪刀和新棉布。”林綿綿吩咐道。
“是、是…”
冷飛白溫柔地應著,按照林綿綿的吩咐取來了換藥的物品。
林綿綿開始給韓陽換藥,整個過程,她都是一副異常認真的神色。
冷飛白一直在盯著林綿綿,眼睛裏似乎帶了些笑意。
換完了藥,韓陽又疼得幾近昏死,整個人也失去了意識,一時間隻是倒在床上喘粗氣。
不過,他的臉色倒是比前一日更加紅潤了。
看來,再養一樣,便沒事了。
冷飛白注視著林綿綿的手,上麵全是血跡。
“洗洗吧。”
林綿綿剛要起身去洗手,冷飛白卻突然起身,取了一塊新棉布,浸濕。
他用棉布,一點一點擦拭著林綿綿的手,睫毛垂下來覆蓋住一半的瞳孔,就像是擦拭著什麽珍寶一樣。
“呃,我自己來吧……”
林綿綿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然而,下一秒鍾——
她的指尖,不慎擦到了冷飛白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