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難道此事已發生過數次？”
    “老祖即便在世時，他們也明裏暗裏動著手腳！
    老祖辭世後，便更加放肆了！”
    “可否得逞？”
    “沒有，但令我們的長老受了傷！”
    餘夜聽著就氣，怒道：
    “看來他們還是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啊！
    竟將我們的和氣當成軟弱！
    當真是欠揍！”
    見餘夜有著這等銳氣，寒研暗自興奮，等著餘夜發飆！
    世人皆知老祖威能，不知餘夜實力！
    她倒要看看，等餘夜真的爆發，有誰能承受得住！
    ……
    這晚看似再平常不過，依舊是寒風冷月夜。
    可寒研突然收到消息，不禁臉色一變！
    她猶豫再三，覺得此事還是應該告訴餘夜，便敲了敲門！
    “進！”
    房中，溫黛清和餘夜正點燈下棋。
    溫黛清下不過，但又要強，便令懷中小貓攪亂棋盤。
    餘夜此時正笑著撿棋子，絲毫沒有架子。
    但寒研知道，他瞬間即會動怒！
    因為餘夜的重情重義，無法寬恕她要說的事！
    “怎麽了？”
    餘夜問時，寒研開口道：
    “小周和星星被殺了。”
    上一刻，餘夜還笑著說溫黛清耍賴，沒想當即嚴肅，放下棋子，對溫黛清說道：
    “我去處理一下！”
    “好，路上小心。”
    溫黛清注視著餘夜的背影，覺得這小子還真衰！
    先是程伯早早因幾碗粥被打死，現又是小周和星星被殺！
    怎麽，這是老天爺對他這祖境之人的懲罰，誓要將他身邊的人消滅殆盡？
    有意思！
    溫黛清暗笑時，餘夜的反應比寒研想得還要激烈！
    他走出院子，雙拳捏的極緊，渾身殺氣衝天，即便是寒研都有些被驚到！
    “太師叔……”
    寒研出聲欲安慰，餘夜卻搶斷問道：
    “被誰所殺？為何被殺？”
    “被寒家一個叫寒時的年輕人，具體原因為何還不清楚！
    現在寒家家主和諸長老皆在等您到場，親自拷問！”
    “好，那我們走吧！”
    餘夜剛說完，一個眨眼，竟已到帝城寒家之地！
    嗯？
    這等速度，並非寒研所有！
    餘夜心知肚明，看向一側！
    隻見，蘇眉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
    這顯然是她動的手！
    “多謝。”
    “去吧！”
    餘夜微微點頭，以表謝意，蘇眉卻沒有多言。
    她雖說甚是迫切想與餘夜交流，並單獨相處，可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走上前，廳中來回踱步的寒虎沒想到餘夜來的這麽快，當即行禮道：
    “在下寒家家主寒虎，管教家族小輩不周，還請少宗主降罪！”
    寒虎身材魁梧，豹子頭圓眼，甚是凶悍。
    可在餘夜麵前，又怎敢輕易擺臉色？
    倒是此時的跪拜大禮，令其餘長老皆驚，紛紛效仿！
    寒研看向餘夜，不知他會怎麽做！
    作為寒家人，她自然不想讓餘夜遷怒於自己的家族。
    可餘夜現在正在氣頭上，會做出怎樣的決定還真不一定！
    顯然，寒研低估了餘夜的理智！
    他是憤怒沒錯，小周和星星皆是苦命人，且是忠義之輩，雖說在人族之中沒什麽大的作為！
    但在魔族入侵玄天宗時，他們也曾和自己一樣勇氣可嘉的衝上玄天宗！
    可就是這樣的人，竟被殘忍殺害？
    想起自己今天還跟他們見過麵，且說過過些日子要和他們喝酒，餘夜便怒不可遏的喝道：
    “先帶我去見他！”
    見餘夜並未說降罪之事，無論是寒研，還是寒虎等人，都暗自慶幸！
    雖說死的兩人隻是玄天宗的雜役，但帝城之中，豈能隨意死人不追究？
    更何況，他們還是餘夜隱藏身份時的朋友！
    這般想著，寒虎膽戰心驚的帶著餘夜和寒研來到側廳！
    此處的寒時正被幾個大漢看管，渾身無法動彈絲毫！
    為防他咬舌自盡，甚至還給他塞上了一根拖把棍！
    餘夜上前，見寒時還年輕，不過十八九歲，伸手將其嘴中的拖把棍取掉，喝問道：
    “為何要殺周平和遲星？”
    這是小周和星星的大名！
    寒時沒有立即回答，隻是說道：
    “我胳膊疼！”
    餘夜一記目光，寒家人當即撤去靈氣，令寒時不再被束縛，變得自由了些。
    可麵對餘夜凶狠的目光，他也隻是扭了扭胳膊，便迫於壓迫感，回答道：
    “因為我厭惡寒家，我要寒家人死！”
    此話一出，餘夜身後的寒虎慌了！
    這和寒家有什麽關係？
    他欲動怒，餘夜卻問：
    “這和寒家有什麽關係？”
    “寒家欺我是個斷脈之人，處處對我打壓，還辱我母親，我自然得報複！”
    寒時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他反而不怕，盡管身體下意識抖動著，可還是一個勁的瞪著餘夜！
    餘夜沒了耐心，聲音冷若黃泉，幽幽道：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事情的全貌，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快說！”
    寒虎也吼過一句，令寒時冷笑著說；
    “說就說吧！
    反正作為一個底層人，我一生中唯一能和您這種大人物對話的機會，也就這一次了！
    所以我慢慢說，你也慢慢聽！”
    寒時太過磨嘰，令寒研都看不下去了，可他再度開口時，步入了正題！
    “我曾也是個擁有著完整靈脈的人，天資也還算不錯！
    十歲，我就度過了入境，成了武者！
    雖說算不上家族中天賦異稟的一梯隊天驕，但也緊跟他們其後！
    可後來，我為家族執行任務時被他人打傷，靈脈也隨之破裂！
    寒家是怎麽處理的呢？隻是給了一袋銀子，便算了事！
    如果是你，他們肯定會全力搶救你吧？”
    寒時看向寒研，可她沒有回答！
    但寒時卻繼續說著：
    “你不說，我幫你說！
    這畢竟是我活著前，最後一次暢所欲言的時候！
    我要說個痛快！”
    深吸一口氣，寒時沒法控製自己抖動的身體，但還是忿忿不平的說道：
    “你是長老之子，隻要稍稍顯露天資，便能得到資源，但我呢？
    我出生低微，母親隻是寒家的一個小小洗碗工！
    所以你們無視了我，我也不怪你們！
    畢竟人世就是如此！
    但你們為何，為何在我廢了的這五年間，一次又一次的欺辱於我？
    還羞辱我的母親！？”
    寒時瞪著寒虎，令其一臉的懵，出口問道：
    “瞪我做什麽？我羞辱你母親了？”
    寒虎脾氣是有些暴躁，但他不記得自己羞辱了他人！
    他和那種洗碗工根本不在一個世界，理應素未蒙麵才對！
    可不料，寒時提聲，麵色冰冷的說道：
    “看吧，這就是你這等高高在上的人的姿態！”
    其餘人看向寒虎，令其還是想不起來。
    但寒時笑了，笑的癲狂，而後近乎瘋癲的說道：
    “那日你路過我母親做工的地方，見我母親在吃午飯，便出聲訓斥！
    似我這等底層人不做牛馬，便是該死！
    後院長老見之，對我母親又是鞭打又是拳腳相向！
    第二天，母親便去世了！
    她一個平常人，怎受得起你們這種人的鞭打？
    我想討一個公道，卻被那後院長老打傷！
    你們說，還有王法嗎！？
    還有公道可言嗎！？”
    寒虎扭頭，找起後院的諸多長老，卻發現他們根本不在，於是吼道：
    “來人，去將後院眾長老全部找來！”
    “是！”
    隨即，寒虎見餘夜臉色不對，對寒時說道：
    “等他們到齊，你將其認出，我定要將其重罰！
    但你現在趕緊說周平和遲星的死，不然我繞不了你！”
    寒時依舊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令人不知他究竟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的！
    但他確實沒停，說著：
    “你們高高在上，我們落入塵埃！
    沒人會管我們的！
    世間根本沒有公道可言！
    少宗主，我尊貴的老祖弟子，若你是我，你會如何做？”
    餘夜聽聞，一手上前，掐住寒時的脖子，令其麵色漲紅，聲音嘶啞！
    “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少他媽廢話，說！
    為何要殺周平和遲星？
    他們一不是寒家人！
    二為人善良和氣，怎就被你所殺！？”
    餘夜怕寒時死了，當即鬆手，等起真相！
    咳了幾聲，寒時才戲謔的說道：
    “的確和他們沒關係！
    我一開始本想放火燒死那個後院長老！
    可他的實力太強了，我剛放火，便被其熄滅！
    我好不容易逃走，就在想啊！
    怎樣才能報複他，乃至整個寒家？
    我躲在一條街的角落，想了許久都沒想出辦法！
    最後，我聽到有兩個人走來！
    一個人說：
    夜哥既然相信我們，讓我們多留意城中的動靜！我們就得盡力！
    另一個人說：那是當然，可不是誰都有為老祖弟子做事的資格！
    他們聊的很開心，我就突然想到，他們肯定和您有關！
    那我就殺了他們！”
    寒時說著，看著餘夜，求著他降罪！
    “我殺了人，原因卻是寒家人殺人在先，理應株連！
    我不求太多，就將那個後院長老株連即可！
    就他！
    寒雲，就他！”
    趕來的諸多後院長老中，已入中年的寒雲見寒時指著自己，並朝自己奔來，當即神色慌張，一腳將其踹開！
    寒時口中的鮮血吐了一地，但又隱於暗中的黑暗。
    底層人就是這樣，吐了幾口血，摔斷了幾根骨頭，甚至丟了命，都像隱藏於黑暗，根本無人知曉，無人注意！
    可寒時死死指著寒雲，宛若鬼魂一般，對餘夜說道：
    “我殺你朋友也是無奈之舉，但我認命！
    你可以隨時殺我，但也不能放過他！”
    寒雲聽之，當即跪道：
    “少宗主大人，您高抬貴手！
    我實在沒料到寒時這個瘋子竟做出這般事來！
    還請您饒我一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