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
    快到下班的時間了。
    宋辭看了看會議室，剛好一群人魚貫而出，袁少帶著笑臉和其中一個大紅色波浪頭大姐說著話。
    一身白色職業裝，也掩飾不住一身的成熟氣質，金色眼鏡戴在她鼻梁上，又讓她多了一份知性感。
    注意到宋辭的目光，她也看了看宋辭。
    嘶！
    宋辭看到她挑了挑柳葉眉，笑容裏帶著肉食動物的閃光，宋辭趕緊轉身，總覺得這娘們兒不像好人。
    看著他們進了袁少的辦公室，宋辭覺得這幾天工作量又要加重了。
    胖哥幾人回到工位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項目談得差不多了。
    這次宋辭沒有去會議室，他就是個做檢查工作的，又不是設計，也不是美工，更不是程序，去了隻是湊人頭。
    索性沒有去，胖哥他們去了。
    “小道消息稱，這女的，是頭母老虎，風評不怎麽好。”鳴哥說道：“她們公司就是搞婚戀軟件的，準備上點小遊戲的功能，方便用戶互動。”
    “大單！”
    “多大？”宋辭問道。
    胖哥看了看袁少的辦公室，才悄悄的和宋辭說道：“起碼是d。”
    宋辭：“......”
    除了工作需要，胖哥什麽時候都不算個正經人。
    成天腦子裏都是器官。
    倒是戈姐把列表遞給宋辭看了看，看著一大堆休閑小遊戲，都是很常見的東西，宋辭看了看需求：要匹配他們公司的app。
    甲方就是這樣，錢花了，要求也五花八門，反正就是這樣這樣，這樣這樣，你懂不懂？
    不懂就是不專業，不好也是不專業，意見多還是不專業。
    花錢的就是大爺。
    別看袁少在客戶麵前都是一臉笑容，低伏做小的模樣，但是出去玩的時候，大手一揮也是換一批，再一揮也是來瓶黑桃a。
    熬的是他們這些員工。
    “比起上一家，這家還好一些。”王哥回答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搞得定。”
    獎金肯定很多。
    老王家裏有一個學霸，他是一心不想因為自己而拉低孩子的教育質量。
    沒過多久，袁少就出來了。
    把宋辭喊到一邊，悄悄的和他說道：“晚上一起陪陪客戶，額外算加班費！應酬五倍工資。”
    想了想，宋辭搖搖頭。
    應酬不是他的工作，他也不想賺這個加班費，比起來，他寧願早點回家陪唐詩聊天，吃小火鍋。
    “我今天有事情，讓鳴哥去吧！”宋辭回答道：“我又喝不了酒。”
    見他一臉不情願的模樣，袁少比了個十，宋辭搖搖頭，他比了個二十，宋辭還是搖搖頭。
    “兩萬！”
    “三萬，幫哥哥一把！”袁少合著手掌，一臉拜托你的模樣。
    要不是知道宋辭不差錢，他也不會這樣卑微，好歹是個老板，宋辭才是員工。
    問題是，他就沒有什麽能拿捏宋辭的，再加上，他也不是什麽拖家帶口的人，完全可以不接受職場壓迫。
    如果再強硬的說什麽，宋辭可能班都不來上了，損失的還是他。
    “為什麽一定要我去？”宋辭覺得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袁少指了指辦公室。
    悄悄的說道：“金總點名要你一起去，想了解一下公司專業不專業。”
    剛才在辦公室，戴著眼鏡的金總，就說了，要他一起去。
    皺了皺眉，宋辭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三萬，就像讓我賣身？老板，你鬧呢？”
    袁少尷尬。
    主要是客戶給的太多了，簽了這個單子，公司半年不開張都沒問題，還是他隔三差五找陪玩的情況下。
    他舍不得這一大筆單子，隻能想辦法勸宋辭。
    “就是聊聊天，陪陪客戶，夠不上色誘。”袁少解釋。
    想了想，宋辭才看了看他。
    “去也行，我可隻是陪著，不是陪一晚上，錢就算了，你幫我找個位置好一點的檔口。”宋辭說道：“就當互相幫忙。”
    他大可不去，但是想了想還是去一趟，實在是他對白雲市不熟悉。
    做事先說清，宋辭和他說了一下自己不接受的情況，免得他事後說自己又當又立。
    答應的很痛快，袁少就回辦公室了。
    隨後。
    幾人就坐著車，去了一家大飯店，袁少早就訂好了包間，一路輕車熟路的帶著他們進了包間。
    一直都覺得這個熟得過分的金總有些奇怪的宋辭，也被安排坐在她身邊。
    看著撐著下巴，笑容滿麵的金總，時不時被她問一句的宋辭，還是盡量不敷衍的應付著她。
    “小宋有對象嗎？”金總問他。
    宋辭點點頭。
    金總眼睛一亮，笑的更燦爛了。
    女人心海底針，宋辭猜不到她想什麽，但是第六感告訴他，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
    七八個人，聊著天說著話，開始上菜的時候，袁少把口袋裏的酒拿出來，開始倒酒，麵對大單，袁少把好酒都拿出來了。
    就他這個體格，幹這種事情，顯得很是違和。
    從圓桌的玻璃台麵，把分酒器拿下來，金總把酒放在宋辭麵前，然後也不管宋辭喝不喝，就倒了一小杯。
    宋辭推辭。
    金總笑著說道：“男人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我一個女人都喝。”
    旁邊的袁少插科打諢的把話接過去，看著上齊的菜，開始招呼大家吃菜。
    拿著茶杯，宋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當大家開始舉杯的時候，宋辭拿著茶杯和他們示意了一下，喝完以後，宋辭明顯感覺旁邊的金總笑容有些淡了。
    “袁總，我們公司雖然生意也做的不大，但是大小也有個麵兒，你這小兄弟，可是靦腆的的很。”
    “袁總自己的人，哪輪到你說什麽，來，袁總，我們再喝一杯。”
    一個一個勸，也不勸宋辭，就招呼袁少去了。
    喝了不少酒。
    金總敲了敲桌麵，開口說道：“好了，袁總好吃好喝的招待，別老是勸他。”
    幾人才一邊答應，一邊把酒杯放下。
    “小宋陪姐喝點？”她舉著杯子問道。
    宋辭拿著茶杯和她碰了一下，然後喝了口茶，他是啤酒都喝不了多少的人，更不要說白酒了，宋辭家裏二十多年的酒不少，也沒見他喝過。
    他來之前就和袁少說了，酒不喝，就是湊個人。
    “袁總！”金總喊了他一聲。
    袁少看了看宋辭，覺得今天這個生意是談不成了。
    他壓不了宋辭，金總也是一樣，他有點後悔帶宋辭來了，反而起反作用。
    “多少喝點？表示表示。”袁少勸了一句：“難得金總看得上我們公司，哥幾個都得感謝金總照顧呢。”
    宋辭聽懂了言外之意。
    這就是他為什麽不喜歡做生意的原因，煙搭橋酒開路，現實就像是花瓣一樣，綻放在你眼前。
    誰有錢，誰是爺，誰賺錢，誰是孫子。
    不喝就是不給麵子，人家都暗示了，但是宋辭還真給不了這個麵子。
    “那啥，小宋啊，先去幫我看看外麵的菜齊了沒有。”袁總把他支開。
    點點頭。
    宋辭去了趟衛生間，洗了洗手。
    旁邊，把西裝解開的男人也洗了洗手，看了看宋辭：“小哥，別錯過少奮鬥幾十年的機會！”
    宋辭擦了擦手：“謝謝大哥！我喜歡比我小的。”
    對方：“......”
    見他這麽不給麵子，對方就先離開了，宋辭拿著手機看了看戈姐發的消息，慢悠悠的回到包間。
    和其他公司合作一次，就有一個小帥哥被糟蹋，這個金元寶，已經不是風評的問題了，宋辭直接懷疑還是不是健康！
    就算是健康，宋辭看了看旁邊的金總，默默尋思著，誰沒有d似的，我吃什麽涼菜不好，至於吃黑木耳？
    年輕人有的缺點，他都有。
    “小宋，姐問你幾次了，給姐個麵子？”金總笑嘻嘻的說。
    宋辭笑了笑。
    她把杯子放下，站起來，就出門了，她帶來的人，也跟著一起出門了。
    宋辭靠著椅子，拿著一瓶飲料喝著，有些想不通，麵子為什麽那麽值錢，也想不通，自己憑什麽一定要喝那杯酒，更行不通，憑什麽特碼的你想睡，就得睡？
    他想著，自己要是沒有後盾，後路，不能回頭，是不是今天就得喝了那杯酒，就得去隔壁洗幹淨等著？
    “呼！”
    他覺得自己不合適做生意。
    那二兩傲氣還沒有磨平，也不是能適應規則，放棄尊嚴的人，也沒有到山窮水盡，被無他法的地步。
    “我這人啊！還真就合適吃軟飯。”宋辭歎氣，就是也不是什麽軟飯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