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十、滑雪外宿,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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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
今天是最後能滑雪的日子。
最後一天沒什麽同好會全體的活動,感覺可以各自自由地滑到傍晚。
今天早上,我也是跟石田及明華,三人一起前往餐廳。
然而不同於昨天,我們會合前是石田先去叫明華的。
隻是他去叫時花了不少時間。恐怕是因為昨晚的事,讓石田對明華多做警告了吧。
或許因為如此,明華今天早上沒什麽精神。
其實我也很難麵對她。
再怎麽說,昨晚才剛發生過那種事。
我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麵對她才好。
她的心情想必也跟我一樣。
盡管如此,明華依舊跟我們坐在同一桌。
我仍得用一如往常的態度和她相處才行……
此時,我看見燈子學姊和一美學姊進來餐廳。
本來還以為她們會直接坐到跟昨天一樣的桌位……沒想到燈子學姊卻筆直地走向我。
「早安,一色。」
「早安,燈子學姊。」
燈子學姊開朗的寒暄讓我心情放鬆了些。我也回以相同的寒暄。
「唉,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滑雪呢?」
聽到燈子學姊這番話,最先產生反應的是明華。
她就像個有彈簧機關的人偶般仰頭凝視燈子學姊。
燈子學姊似乎也察覺到她的反應,麵帶微笑地對她說:
「明華直到昨天幾乎都是獨自占據著一色吧?今天一天讓給我應該沒關係?」
「可是我也……」
「明華!」
如此出聲阻止明華的人是石田。
他默默地瞪著明華。
「……我知道了。」
明華看似心不甘情不願地如此回應。
燈子學姊再次轉向我:
「那我們八點半在大廳會合吧。」
這麽說著的她稍微揮了揮手,回到昨天的那個位子。
燈子學姊離開後,我側眼觀察明華的模樣。
隻見她雙手握拳擱在膝蓋上,露出彷佛在忍耐著什麽的神情。
……是不是做了讓她處境堪憐的事情呢……
我湧現這樣的心情。
然而如果打算跟誰一起滑雪,應該也隻能把握吃早餐的這個時段搭話吧。
我想燈子學姊也是這麽想的,並非帶有什麽惡意。
該對明華感到愧疚的人反而是我才對。
我覺得應該向她說些什麽……卻想不到適合這種場合的話。
或許是察覺到我這樣的心情,石田表示:
「別想多餘的事。你前天跟昨天都一直陪著明華,今天跟其他人一起滑也沒什麽吧?不然來參加外宿不就沒意義了?」
「嗯。」
我也隻能以這麽一聲回應。
八點半,穿上滑雪裝的我下樓前往大廳。
燈子學姊也幾乎是同時下來大廳的。
「今天要滑什麽呢?」
指的是要滑雙板還是單板之意。
「都可以喔。選一色喜歡的。」
「到昨天都是滑雙板比較多,總覺得今天滑單板應該也不錯。」
「那就滑單板吧。」
「然而我很不會滑單板,隻能滑新手用的平緩斜麵吧。」
「我也沒那麽擅長,這樣應該剛好?」
如此這般,我們兩人租借了單板與對應的靴子。
來到滑雪道後,隻見吊椅那邊已經很多人了。
而且對新手來說,上下吊椅便是第一道關卡。
因為左腳固定在雪板上,幾乎隻能單以右腳前進,一旦要上坡真的不太容易。我到現在依舊不太會在滑單板時上下吊椅。
「嗯。」
對於連吊椅乘坐處的平緩上坡都不太能上去的我,燈子學姊默默地伸出手。
「不好意思。」
有燈子學姊助一臂之力,我終於能夠登上吊椅乘坐處了。
甚至連坐上雙人吊椅之際,燈子學姊也壓住吊椅,讓我比較好坐上去。
「我看起來很遜呢。」
乘上雙人吊椅的我多少有些尷尬,於是如此表示。
「照理說應該是男生扶持女生……但完全都是燈子學姊在幫我呢。」
「別在意那種事情!」
燈子學姊像是要更加強調般地這麽說:
「無論是誰,一開始都不會那麽熟悉,也有擅長與不擅長的區別啊。沒必要因為那種小事而覺得自己看起來很遜喔。」
「然而擅長運動的男生還是比較帥吧?」
「一色不是很擅長滑雙板嗎?單純隻是不習慣滑單板吧。」
「嗯,是這樣沒錯。」
「而且……」
有一瞬間,燈子學姊欲言又止。
「而且?」
我一回問,燈子學姊便看向遠方。
「擅不擅長運動那種事,隻是很表麵的部分吧。一個人真正的魅力並沒有辦法靠它來決定喔。」
聽見這番話之際,我恍然大悟。
盡管我每項運動都揮灑自如,但反過來說,無論哪項都沒有到達所謂頂尖的程度。
而人是會以自身標準評價他人的生物。也就是說,我把「擅不擅長運動」當成「男生的價值之一」來考量。
「至少我不會用那種要素來評價一個人喔。比起來,我覺得麵對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仍願意努力的人更帥氣。」
「說得也是。」
我很開心。是啊,燈子學姊並不是那麽膚淺的人。
「另外~昨天你不是曾來幫我嗎?所以今天我能像這樣幫你,感覺挺好的喔!」
一看向我這邊,燈子學姊便笑著這麽說。
拜此之賜,我的心情也輕鬆許多。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請學姊多多指教了。」
「很好!今天我會好好鍛煉你,你可要精進自己喔!」
話才剛說完,她便看似慌張地補上一句:
「啊,但也不希望你一直把我當年長的姊姊喔!我們的年紀就差一歲,有時候我果然還是會希望有人能帶著我走。」
望著臉色慌張的燈子學姊,我湧現這樣的想法。
時而像個年長的姊姊,時而像個可愛的女孩子,時而又宛若內心纖細的少女……
燈子學姊的魅力真的有好多好多啊……
很快地,我在下吊椅後的斜麵跌了一跤。
還被後麵一大群人撞見,超級丟臉的。
在那之後,燈子學姊說著:「要先學會滑單板跌倒的方式呢。」教導了我。
在跌倒之際像我這樣一屁股坐下去,或是用膝蓋、手臂支撐,似乎是不對的。
往後跌倒時要照順序,像是屁股→背後這樣。
往前跌時則是把身體全力拋射般的感覺。
試著照著做之後,我發覺受到的衝擊確實較少。
就這樣在燈子學姊的教導下,我再次練習起滑單板。
盡管有些動作仍舊會不小心依循自己的習慣,不過練了兩小時後,我現在已經滿會滑了。
「不錯、不錯!你學得很快耶。應該差不多可以滑中級者路線了吧?」
「沒有啦,都是燈子學姊很會教喔。要是我獨自練習,眼下一定還跪在斜麵上爬吧。」
「沒那回事,一色真的學得比我還要快很多。看來你的運動神經本來就很好呢。」
「請學姊別太誇獎我,不然下次摔倒時我會很丟臉的。」
我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相當開心。實際上,我對自己的運動神經還算有自信。
「感覺到了今天尾聲,你滑得就會比我好了。」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受到燈子學姊這麽說的加持,到了下午,我真的變得滿會滑的。
當然,跳起來那些我依舊辦不到,不過初級、中級路線倒是能毫無問題地滑完。
一旦雙板跟單板都能滑,就覺得真的充滿樂趣。
我跟燈子學姊並肩滑雪。兩人滑出的軌跡呈現柔和的曲線,相互交錯。
盡管我們沒有手牽手或是做出什麽親昵舉動,但我仍覺得「跟她一起滑雪很開心」。
滑行時看著對方的臉交換眼神、有時停下來等待對方,或是彼此像在輪替位置般地交互滑行。
這種小細節實在令人雀躍。
而且乘上吊椅時──
這段時間就是僅屬於我和燈子學姊的兩人世界。
我們會討論剛才滑雪的狀況,也會就吊椅上能看見的風景表達感想。此外還會講些大學或同好會的小八卦之類的。
午餐則是到離滑雪道有段距離的餐廳吃。
我點了豚骨拉麵。出乎我意料的是,燈子學姊點了關東煮套餐。
「學姊吃關東煮嗎?」
我不禁這麽問她。
「是啊。怎麽了,這樣子不好嗎?」
「倒也不是。隻是覺得燈子學姊給人的印象跟關東煮不太搭。」
「啊~你不曉得滑雪場這邊的關東煮有多好吃對不對?那我分一點給你。而且信州可是蒟蒻的名產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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