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全義吃過飯就去了團裏。當然是專用拖拉機送去的。
    兵團也有派係的。他自然是團長的人！
    他把情況如實的跟團長做了匯報。最後補充了一句。
    “雖然我沒跟著去。但是我的下的命令！這事責任在我。請團長處分我！”
    團長“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指著馬全義的鼻子罵道：
    “你個孬種，慫貨！咱們的娃娃被人欺負你不去打回來在老子這裏裝什麽可憐？
    軍民一家人這個不錯！但是不包括那些渣子！馬上給老子蓋學校，一個月之內必須完工！”
    聞訊趕來的政委沉默了一會。
    “團長，這個事情還是要處分的！畢竟牽扯到地方。影響不好。”
    團長指著馬全義說道：“給我處分他，別牽扯別人！一個連隊都帶不好，不懲罰他懲罰誰？”
    馬全義拿著團長的條子去財務科領錢。雖然被罵了一頓。但是心裏美滋滋的。
    他知道，團長罵他。是把他當自己人。想想臨出門時候閨女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做對了！
    學校需要錢。房頂需要的木頭，水泥，鋼筋都需要花錢。
    還有教室裏麵需要的課桌，板凳和一些教具都得拿錢去買。
    財務科長也是老熟人。看著馬全義手中的條子苦笑了一下。
    “老馬，不是我不給你。可是現在團裏沒有錢啊！”
    馬全義十分驚愕。這個沒錢讓他拿大腿蓋房子啊？
    他又去找了團長，團長怒不可遏的跟他去了財務科。
    財務科長性子穩吞吞的。等到團長咆哮完了才拿出賬本。一筆筆的把團裏的收入和支出報給團長聽。
    團長終於熄火了，財政情況他不是一無所知。
    團裏一直缺錢，上麵撥來的錢就那麽多。可是每個連隊都來找他張嘴，他又生不出錢來。他能咋辦？
    “你回去！給我借，去把認識的人都借到。一個月之內也得把學校給我蓋好。不然我撤了你的職！”
    馬全義張張嘴想說什麽？但終究沒張開嘴。說也沒用！團裏是真沒錢！
    馬全義垂頭喪氣的回到連裏。把情況跟大家說了一下。
    一幫人麵麵相覷，卻也沒了主意。
    葉萬成突然想起兵團初創時期。王將軍號召大家捐工資建廠的事情。便提了出來。
    眾人都沉默了。別說戰士們。就是在座的。誰的手裏能有餘錢？
    副連長打趣了一句。“指導員是家有餘糧心中不慌啊！
    那是因為你有個好兒子！不然這次你們老家這兩個大事。估計你早就背了一身債了！”
    葉萬成老臉有些紅。紮心了老鐵。能不能不揭短？
    馬全義到是眼前一亮。“老葉，把你兒子喊來吧，看看能不能給我們出什麽主意？”
    葉萬成皺皺眉。“一個娃娃能有什麽好主意？”
    趙登宣調笑道：
    “嗯，是沒什麽主意。反正劉指導員高升全靠葉雨澤了！他現在恨不得把葉雨澤拐走當兒子呢！”
    眾人一陣大笑！不過老趙說的都是實話。
    司務長來了一句。“劉指導員沒把他拐走。我看你倒是拐到自己家裏去了！”
    趙登宣得意的一笑。“我家閨女漂亮咋了？有能耐你也生一個？”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然後葉萬成跑出去找兒子了。
    今天他有點心虛。昨晚被老婆一頓聲討。葉雨澤在一邊一句話不說。這明顯是有些記恨他了。
    其實他也後悔。咋會打那麽重？
    連一向溫婉的小兒媳都發了脾氣。
    他之所以親自來找。就是想趁機緩和一下兩個人的關係。不然兒子到了連部帶搭不理的。他這個老子也就太丟人了！
    家裏沒有人。他想了一下。就去了趙登宣家裏。
    李珍正在院子裏曬豆角。看見他進來招呼了一聲。
    “我兒子在這嗎？”他問了一句。
    李珍指指屋子裏一笑。
    葉萬成進了屋子。外屋沒人。就掀開了西屋的門簾。
    然後就看見他家大少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銀花手裏拿著一個剝了皮的雞蛋在他臉上滾來滾去。
    葉萬成張嘴就想罵他幾句。但是忍住了。隻是咳嗽了兩聲。
    閉著眼睛正享受雞蛋按摩的葉雨澤猛的睜眼看見了老爹，嚇的一骨碌爬了起來。
    銀花也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不知道該說啥？
    看看兒子那臉上雖然還有印。但是腫已經消了。
    葉萬成拿起那個雞蛋看了看。覺得有些神奇。
    “這是誰交給你的消腫方法？”
    銀花低著頭小聲回答。“我媽！”
    葉萬成點點頭。誇了一句：
    “這個方法還真不錯！”
    銀花小臉一下子紅了。捏著衣角不知道說啥？
    “走，跟我去連部。你幾個叔叔找你有事！”
    葉萬成摟著兒子的腦袋就走出了屋子。
    等他們走出院子。銀花撲在媽媽懷裏。
    “媽，剛才葉叔叔誇我了！”
    李珍點了一下閨女的額頭。“你不恨他啦？”
    銀花想了一會。“還是恨！他打人太狠了！”
    李珍一下子笑了起來。
    進了連部。葉萬成指著趙登宣說道：
    “還真不如讓你去了。果然在你家！”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馬全義跟葉雨澤說了去團裏的情況。然後問道：
    “你小子鬼主意比較多。這事能不能想想辦法？”
    葉雨澤沉吟了一下。咱們學校還缺多少錢？
    馬全義幾個人算了一下。然後說道：“大概三萬多吧。”
    要是加上籃球架。足球網。和乒乓球台子呢？
    “這樣最少也得五萬了吧？”
    馬全義也不太了解這些東西的價格。
    “馬叔，要不你再去團裏一趟。跟團長叔叔說，連裏要一點鉛筆盒的自主銷售權行不行？”
    眾人眼前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
    在那個時代。一個連隊的副業想要自主權。這絕對是沒人敢想的事情。
    馬全義猶豫半天。
    “要不你跟我去一下團裏吧？上次團長就說要見你。你爸一直沒有領你過去呢！”
    葉雨澤目光看向老爸。葉萬成點點頭。
    “去吧，你一個娃娃。說了啥也沒人跟你計較！”
    葉雨澤隻好點頭。這幫大人們明顯這是甩鍋啊！把他一個孩子推出去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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