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譚嗎？哈哈，是我你他媽耳朵塞驢毛了？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對對，是我！一會我們團有人去你們那邊，我跟你要一個人！
    她叫王紅花，在你們團牧業隊。對對！是我們團一個人的親戚。好！那就謝謝啦！”
    雖然葉雨澤沒聽見那邊的聲音。但是聽老趙說話的這口氣和腔調。這事肯定就成了。
    他高興的朝趙團長豎豎大拇指，做崇拜狀！
    趙團長踢他屁股一下。叫警衛員領他去了汽車班。
    所謂的汽車班有兩輛吉普車三輛卡車。
    卡車有一輛解放還有兩輛嘎斯車。這嘎斯車還是早些年從鄰國進口的。
    今天正好有輛嘎斯車去三團送油。這油還是基建連生產的，順路回來拉油菜籽。
    雖然才九月份。北疆已經一派深秋景色了。
    白楊，白樺和胡楊的葉子已經變得金黃。沿途的草場也已經失去綠色。
    在風的吹拂下。那一片片的黃色枝葉變成了金色的波浪。在天地間起伏著。
    一些紅色或者棕色的植物夾雜期間。就仿佛波濤中遊泳的魚兒。
    葉雨澤坐在駕駛室裏。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
    司機很健談。估計是一個人孤寂慣了，難得有人陪他一起。
    在北疆開車，要過的第一關並不是要應付什麽崎嶇的道路。
    而是漫長的旅途中長久的孤單。
    路都很直，坡度一般也不大。隻是常常跑幾個小時見不到一個人。
    司機們每當遇到一輛車或者一群羊。都要狂按喇叭。表示遇到同類的喜悅。
    司機一路上滔滔不絕的介紹著沿途的風景。比如勺藥坡。蘋果溝。野杏林。
    這都是大自然富裕人類的瑰寶。路過蘋果溝的時候。因為離著特別近。司機還特意停下車帶著葉雨澤去摘了點。
    不過葉雨澤有些失望，因為司機雖然講的比較熱鬧。但是這野生蘋果有點小。
    一個個如同山楂一般大小。一口咬下去。酸味大於甜味。搞得葉雨澤趕緊吐了出來。這東西他真心吃不了。
    司機哈哈大笑。幾口就啃下了一個。
    “這個可是好東西。營養豐富。多摘些切片曬幹。泡水喝消食健胃！不管用你來找我算賬！”
    司機顯然深諳此道。把各種野生瓜果的功效說了個一清二楚。
    一路葉雨澤也陪他不停的說著話。因為他發現他偶爾打個盹，那司機立馬眼也眯了起來。搞得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這尼瑪開著車睡覺，這不是要嚇死寶寶嗎！
    開了將近三個小時，終於看見了連隊的影子。又穿過兩個連隊之後。
    一大片連排房子呈現在眼前。不用說葉雨澤也知道三團到了。
    三團駐地明顯比一團小一些。可能是地方上人比較少。據司機介紹這裏是地方上的一個鎮。
    司機直接把車開到團部，放下葉雨澤就去卸貨了。並且約定晚上葉雨澤去招待所找他。
    葉雨澤點點頭，背著自己的大書包就朝團部裏麵走去。
    三團團部有個大院子。所屬各單位都在裏麵辦公。
    門口站著兩個哨兵。看見葉雨澤攔住詢問。
    葉雨澤直接說找劉慶華，自己是他侄子。哨兵便放行了。
    打聽了幾個人，葉雨澤終於找到了劉慶華的辦公室。
    敲敲門，裏麵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進來！”
    葉雨澤推開門進去。發現屋裏好幾個人。原來劉慶華正在處理什麽事情。
    看見葉雨澤，劉慶華倒是非常驚喜。連忙讓他先坐下。他這邊馬上完事。
    劉慶華給幾個人布置完任務就讓他們走了。
    走過來給葉雨澤倒了一杯水。“怎麽有時間跑叔叔這裏來了？要不你幹脆來這裏上學得了？”
    葉雨澤撇撇嘴。“你別欺負我小。你這地方還不如一團駐地熱鬧呢。”
    劉慶華尷尬的笑笑。恢複正經。問他來幹啥了。
    葉雨澤掏出趙團長的開的調令遞給劉慶華。
    “劉叔叔，趙叔派我來你們團調一個人。”
    劉慶華狐疑的看看他。他想不明白，趙團長咋可能派一個孩子來送啥調令？
    看出了他的狐疑，葉雨澤趕緊解釋。
    “他是要派別人來送。這不正好我要來看你嗎？他就讓我順路送過來。他已經給譚團長打了電話了。”
    劉慶華這才“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咋回事。
    隻是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也到了下班時間。
    劉慶華把調令給譚團長送了過去，譚團長囑咐他幫著把事情辦好。然後也就下班了。
    劉慶華的家並不在團部家屬院。而在醫院家屬區。因為他愛人是這裏的副院長。
    劉慶華也是兩個兒子，小兒子跟葉雨澤年齡相仿。
    他愛人見到葉雨澤，盡管劉慶華比較詳細的介紹了一下。但是他愛人也是淡淡的點點頭。
    讓葉雨澤感到了一種很深的疏離感。因此晚飯葉雨澤並沒有吃多少。
    吃完飯後就朝劉慶華告辭。去招待所找那個司機。
    司機看樣子也是剛剛回來。正在那裏打水洗漱。
    看見葉雨澤回來非常高興。“快洗洗臉。洗完叔叔帶你去吃飯！”
    葉雨澤剛想說吃過了，但是摸摸自己肚子還是閉嘴了。真心沒吃飽啊！
    兩個人洗漱完，司機神神秘秘的領著葉雨澤走到了地方上一個不起眼的院子裏。
    這個院子很大，隻是房子和院子都是土坯壘成的。
    進了院子，葉雨澤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羊肉香味。
    原來，這是當地百姓開的一家小飯店。
    不過那個時代因為不鼓勵這些。所以門口沒有掛招牌。
    這家館子最出名的就是缸子肉。就是把羊肉放在搪瓷茶缸子裏麵燉熟。
    一塊錢一杠子。饢是免費的。奶茶也是免費的。
    北疆人的烹飪真的極少放調料。但是那肉燉的葉雨澤嚐了一口，就差點連舌頭都吞了。
    太好吃了。還有那饢，剛剛從烤爐裏麵拿出來。外焦裏嫩。吃的葉雨澤不知道自己飯量了。
    隻是這裏是不允許喝酒的。搞得司機不停的抱怨太遺憾了！
    吃完飯又喝了一晚濃濃的奶茶。兩個人邁著蹣跚的步伐回了招待所。
    都沒說什麽話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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