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老媽還真不知道，甘阿姨對於北大也極為感興趣。
    於是葉雨澤便詳細的給她們把北大的情況科普了一下，連每個桌子擺著暖瓶食堂都描述了。
    聽完葉雨澤的講述，老媽歎口氣。
    “這條件跟咱們團部中學也差不多啊？”
    甘阿姨附和。“連點肉都沒有，還不如咱們學校食堂呢！”
    葉雨澤一臉欽佩的看著兩個長輩，這得多強大的心髒啊？
    吳天明已經陪著安主任在兵團轉了一個多月。
    他們每到一個地方，就是跟當地領導座談，然後隨行的年輕人便下到基層和連隊戰士們同吃同住。
    安主任和吳天明很少下連隊。或許也是不想讓師一級領導有什麽過多的猜忌吧。
    石河子是讓安主任最為讚歎的一個地方。
    看著這花園一樣的城市，安主任一行人說啥也不相信這是兵團人沒要國家一分錢，完全靠自己在荒涼的戈壁灘上建立起來的城市。
    當在檔案室看到原來的照片和圖紙，他們信了。
    特別是陪同他們的講解員聲情並茂的講述了這個城市的建設過程，一幫人眼眶都紅了。
    然後，他們分別參觀了石河子八一毛紡廠，石河子八一棉紡廠，八一糖廠等十幾個工廠。
    這些廠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全是六十年代初建起來的。
    不但沒有要國家一分錢，而且在國家建設最困難時期，連鋼材和水泥都取消供應以後。硬是用泥巴個磚頭加上木頭蓋起了廠房和宿舍樓。
    而就是因為有了這些廠，才讓盛產羊毛的北疆有了自己的毛線製品，讓盛產棉花的北疆有了自己的棉布，讓盛產甜菜的北疆有了自己的白糖。
    也正是這些工廠，撐起了北疆的半壁江山。讓一個生產力低下，經濟貧困的大省可以向國家輸送源源不斷的物資。
    吳天明對於這些情況了如指掌，介紹起來自然毫不困難。
    安主任沉吟半天，最終問出一個思考很久的問題。
    “無論是什麽名稱和體製，不都是國家的單位嗎？你們為什麽這麽在意稱呼和歸屬？”
    這話顯然讓吳天明有些憤怒。
    “這些天你轉了這麽久，我給你介紹了這麽多，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兵團人為什麽會不要軍餉，從牙縫裏，從軍裝裏麵扣錢來建設北疆？
    就是因為他們的軍人！因為他們不但要保護這裏，還要建設這裏！
    請問安主任，若他們都是地方上的工人，會這樣嗎？你告訴我內地哪個廠礦農村會餓著肚子，不要報酬的做出這麽多的貢獻？”
    安主任出神的看了他一會，拍拍他肩膀。
    “別激動吳主任，你說話的樣子跟那個小家夥好像！他是九師的是吧？咱們也該去那裏看看了。”
    吳天明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不過他沒有道歉。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什麽！
    成績終於出來了，葉雨澤的代數，幾何和物理都是滿分。語文和政治一個98一個99。
    這成績在團部中學引起了轟動。葉雨澤在全校大會上得到了表彰。
    這個一直不起眼的小孩，站在台上領獎的那一刻。讓全校的老師和學生們都認識了。
    當然，得獎的不隻是他一個，他們班的趙玲兒也得獎了。隻是分數跟他比差了一些。
    兩個人站在台上就象金童玉女，隻是這金童身高明顯差了一截。
    宋衛兵也上去領獎了，雖然他也是初二年紀第一名。
    他代數91，幾何89，物理95。語文92。放在平常已經是很高的分數了。
    但是因為有了葉雨澤的分數，雖然不在一個年級，但是已經引不起震撼了。
    畢竟人家小著好幾歲，屬於跳級。這一下讓一直在團部中學光芒四射的宋衛兵失去了光輝。
    有的人被人超越會努力提高自己，而有的人，被人超越卻隻會把仇恨轉移到別人身上。
    宋衛兵恰好就是這種人。他的父親是團裏的領導，而他從小學到中學又一直是學校的第一名。
    所以在他的意識當中，無論在哪裏，他都是別人眼裏不可超越的高峰。而他想要的東西，別人也是沒有資格去接近的。
    那就是趙玲兒，那是父親讓他接觸的人，而且潛意識裏麵，也隻有趙玲兒能配得上自己。
    而葉雨澤恰好把他的兩個底線都觸碰了，不僅是觸碰，而是都踩在了腳下。
    他的眼光一直死死盯在葉雨澤臉上，葉雨澤對這些當然毫不知情，正在和趙玲兒談笑風生。
    頒獎大會開完，學校也就放假了。
    那時候可沒有幾本厚厚暑假作業等著學生們。老師們也會留作業，但那都是象征性的。
    今天媽媽回家早，兩個人踏進屋子，便聞到了一股肉香。
    看見兒子回來，老媽立刻伸出手。
    葉雨澤自然知道老媽要什麽。連忙從書包裏掏出獎狀遞了過去。
    梅花拿著獎狀看了半天，仿佛那短短的一行字讀起來極為困難一樣。
    趙玲兒撅著小嘴兒把自己的也遞了過去，還不忘告狀。
    “梅阿姨，都怪葉雨澤。本來第一是我的，結果被他搶了。你得給我做好吃的！”
    梅花眉開眼笑。“好好，給你們做好吃的，都是好孩子。”
    老媽今天特意做的手抓肉，應該是買了半隻羊一起燉了。
    沒一會，萬媽媽也來了，是梅花請的她，然後甘阿姨也下班了。
    如今的被服廠廠長還是萬媽媽，梅花是副廠長。要等明年三月份萬媽媽退休，梅花才能正式接任廠長。
    這是那個時代的規矩，退休之前還沒有二線那個說法，必須要幹到正式退休那天，別人才能接任，這是對老領導的尊重。
    不過這個當然是形式上的，被服廠現在一切都是梅花說了算。
    萬媽媽隻是負責幫她維持生產。至於做什麽產品，每種生產多少，自然是梅花做主。
    因為剛剛開始創新，所以產量並不高，不過目前在全師範圍內銷售的還很不錯。
    不過要想達到鉛筆盒那樣的銷量，還需要一個過程。
    即使這樣，萬媽媽已經很知足，廠裏工人已經開始拿到獎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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