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娃拿著一塊買來的麵料在仔細打量。來到中國後雖然環境差了很多，但是這裏的物資確是豐富的。她見到了各種各樣的麵料，這讓她欣喜若狂。
    在莫斯利，她這樣的設計師肯定不起眼。那麽多大牌設計師雲集的地方，她也就是混口飯吃。
    而在這裏，卻隻有她自己。而且這個廠的女工們雖然隻加工一種服裝，但是看得出，個個都是熟手。相對於俄羅斯人，效率責要高得多。
    剛來的時候，她是沒有什麽存在感的。畢竟人家產品不愁銷路，而且還是遠銷海外。她這個設計師又有什麽作用呢？
    但是慢慢的，她也學會了融入，俄羅斯人是喜歡傳牛仔服的。她就試著在牛仔服中加入一些元素。
    這樣的改變開始也被抵製，不過那個瘸著腿的廠長支持了她。不過隻是做了一少部分。沒想到發到唐城之後，梅花立刻打來了電話，對這種改變大加讚賞。這樣，尼娃就開始全力投入設計。
    要知道新產品設計是要縫製出來的。工人們生產任務那麽重，沒人會幫她。她就選擇工人們下班後自己縫製。
    然後小拐子開始在夜裏幫她。小拐子手很巧，她裁剪出來的東西稍微一說，小拐子就能理解她要表達的風格。很快就能做出來。
    於是這兩人經常在車間裏麵折騰到半夜。甚至有幾次工人們來上班，發現兩個人蜷縮在布料堆裏睡著了。
    兩個人努力的結果就是梅花對這邊的設計越來越倚重了。尼娃是作為專家來到服裝廠的，這時候尼娃才真正體現了她的價值。
    現在尼娃已經開始設計別的麵料的服裝。其實她這樣做有些費力不討好，畢竟現在服裝廠收入穩定，沒必要再去冒什麽風險。
    新服裝設計出來，他們也沒有自己的銷售渠道，自產自銷這條路很難走的。沒人願意去承擔這個風險，就算小拐子是廠長也沒有這個權利。
    但是尼娃並沒有放棄，她還是堅持自己買布料，和小拐子一起縫製。這天尼娃縫製完最後一件衣服，看著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小拐子問道：“為什麽幫我？”
    小拐子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的理由，或許是你的執著打動了我吧？而且我心理隱隱覺得，你要走的路是對的。我們總不能永遠這樣給人家加工下去。一旦那邊訂單沒有了，廠子也就黃了。”
    看著小拐子疲憊卻沒有一絲埋怨的目光，尼娃的心中突然間充滿了柔情，她附身輕輕在小拐子嘴唇上親了一下。隻能附身，尼娃個子高，小拐子本來就不高，加上腿部殘疾矮了尼娃半個腦袋。
    小拐子被尼娃這突如而來的舉動給弄懵了，泥塑一般站在那裏發呆。尼娃被他這幅傻樣子逗得“哈哈笑了起來。”
    小拐子腿瘸，腦子可沒有瘸。比一般人反應要靈敏。回過神來的時候，這樣的機會怎麽可能放過？雙腿一使勁就蹦了起來，兩隻手就掛在了人家的脖子上。然後嘴唇就印了上去。
    尼娃被他這一壓，哪裏還站得住？身子一仰就躺在了布料堆裏。小拐子是個初哥，接吻還是在電視裏麵看見要伸出舌頭的。隻是伸出舌頭幹啥他可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事到是好解決，尼娃經驗比較豐富。畢竟跟男友同居那麽久，此時的兩個人就如幹柴烈火，一發的不可收拾了。至於戰況如何？中國男人有沒有勁兒？自己體會去吧，反正攢了二十多年的財產全給人家了。
    之後的日子，兩個人就進入了蜜月期。公開住到一起了。既然成了自己人，那麽尼娃想幹的事情小拐子自然全力支持。
    後來又有幾個青工加入進來，很快，尼娃自己設計的衣服也積攢了幾百件。她的設計不但樣子新潮，還加入了一些俄羅斯元素。以至於廠裏的職工們也開始購買。
    小拐子一看這趨勢，幹脆招了十幾個外來的打工者。因為白天還要加工牛仔服，所以這幫人隻能是晚上幹活。加工出來的衣服給唐城發了一些，又給了楊革勇一些，讓他帶到霍爾果斯那邊看看銷路。
    結果唐城那邊還沒有消息，霍爾果斯那邊反饋很快就回來了。一進市場是被搶購一空。不僅是鄰國商人購買，連本國商販都搶購。
    一件成本不過七八塊錢的衣服，轉手就買三四十塊錢。這可比加工牛仔服掙錢多了。於是小拐子打電話和梅花阿姨商量後，決定壓縮牛仔褲產量，抽出一部分人專門生產尼娃設計的服裝。這樣一來，服裝廠的利潤也開始大幅度提高。
    如今的楊革勇一刻也離不開女兒了。無論去哪裏，都把她帶在身邊。一個鐵錚錚的漢子，徹底變成了女兒奴。
    這會兒，楊革勇正在組織人分揀塑料。冬天村子裏閑人多，指揮著他們把塑料大概分一下類裝車，到了基建連馬蓉她們就省事了。可以直接分類碎料。
    如今幾台注塑機和磨具都已經運到了。塑料廠生產的水桶，臉盆之類的產品開始供不應求。
    要知道那個年代臉盆水桶大都是鐵皮製品，各種盆子還得噴漆烤瓷。成本很高，特別中國鋼鐵產量並不高，如今又開始大規模基礎建設，讓這些生活日用品開始漲價。
    而基建連這些產品正好是這些東西完美的替代品。而且使用起來又沒有區別。最關鍵的是成本低廉，所以生產出來就成了搶手貨。
    本來師裏麵想把這些塑料製品又隻對兵團供應的。但是被馬蓉堅決頂住了。
    地膜供應兵團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我們也得需要利潤啊？資金一壓就是一年。工資哪裏來？每天這麽幹活還得借錢發工資，這事不幹！這些產品跟鋼錠一樣，價高者得之。
    老趙運了半天氣，最終還是隨她去了。人家說的有理，她是廠長，她的先解決自己手下人吃飯問題，然後再談其他。
    看來時代真的變了，兵團這第二代人，已經沒有了第一代人那種勒緊褲腰帶搞建設的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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