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超然自從跳江之後已經被白星公司徹底拋棄。
    白星公司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呂超然的身上，他是真的生不如死，在米國的家人也遭到了追究，一時間窮困潦倒，各種各樣的追債人聽說他還活著也從四麵八方撲來，這讓呂超然好幾次想再死一次。
    危難關頭，有人伸來了援手。
    不是他從前的朋友，也不是白星公司良心發現饒了他，幫他擺平問題的居然是老對手揚帆日化！
    張覺民請韓佳寧出麵擺平那些暴力討債的，其他的討債走法律途徑，慢慢打官司。
    這倒不是因為張覺民突然聖母了，原諒了這個害得他們老同事痛苦無比的混賬，隻是因為好多人都在說是小薑總迫害導致呂超然跳江，又用陰謀收購了千層雪，這對公司的名譽很不好。
    張覺民幫呂超然擺平一點問題，總能為小薑總換回一點好名聲，起碼他們不能言之鑿鑿地表示這一切都是薑念幹的。
    薑念也覺得呂超然雖然不是東西，可被自己差點氣死，最後時刻總算稍稍良心發現了一點，也勉強還算是個人，比薑虎那個畜生東西強。
    而且薑念知道，他也是吳海的受害者，多少還是給他捐了點錢，起碼之前被薑念氣出來的毛病稍稍調理一下。
    李東現在主持深藍美妝的運營，麵對皮爾內這個強大的對手，李東心知在科研上按部就班跟他對打不是對手，還是得學習當時小薑總最後一擊坑死呂超然的絕招，用點盤外招給對手施加壓力。
    於是，他想到了呂超然。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呂超然非常了解白星公司，之前投資皮爾內甚至就是他的提議，想必他能提供不少參考。
    李東下定決心要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自然不會顧慮太多，他親自去醫院給呂超然交了一些醫藥費，又承諾可以替呂超然繼續治病，並且把他的家人轉移去毛子國。
    呂超然別無選擇，為了自己，也為了家人，他隻能同意李東的請求，現在擔任李東的顧問——注意，隻是李東自己的顧問，跟深藍美妝沒有半點關係，跟揚帆日化自然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聯係。
    如果將來出了問題，那肯定就是臨時工，我們已經開除了。
    哦，順帶一提，呂超然是整個揚帆日化上下唯一一個沒有正式合同的人，他現在完全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奔波，自然要竭盡全力。
    富勒烯事件的突破確實是沒有看上去這麽厲害，甚至科學院那邊連相關論文都沒有整理好，可呂超然和李東商議一番，還是決定先把這個消息放出來。
    因為他們的目標是打亂對手的陣腳，尤其是給對方的大將一記重拳。
    ·
    皮爾內的實驗室，他接到了投資方關於迅速開展富勒烯研究，並且要一個月之內做出成果的要求。
    聽說這個要求的皮爾內當場就愣住了。
    這是什麽逆天要求？
    富勒烯？
    怎麽突然跳躍到這上麵了？
    “我們必須在富勒烯方向上取得一些進展，向投資者證明我們才是占據上風的一方。”麥哲倫親自對皮爾內道，“皮爾內教授，我知道這要求很苛刻，但是希望您能想想辦法。”
    “這辦法怎麽想？”皮爾內苦笑道，“富勒烯在護膚方向的作用我之前從沒有研究過，不隻是我們，就算是華國的科學院在這方麵的研究肯定也是剛剛起步，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做出什麽確切有價值的成果。
    您看，他們隻是在說自己取得了突破，論文呢？具體突破的項目呢？
    報道上完全沒有提，我甚至認為這跟報紙上經常說的發現外星人一樣屬於無稽之談，如果這都算是科研突破，那我們……”
    “行了別說了。”麥哲倫打斷皮爾內，“我也是搞研發的，我知道你麵臨的困難。但你就告訴我一點，這東西理論上有沒有用。”
    皮爾內沉默許久，歎道：
    “有用。”
    富勒烯能夠親和自由基，具有極強的抗氧化能力，理論上能大大抵禦氧化造成的衰老，隨著人類對他的理解加深，這東西在未來一定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但皮爾內堅持認為，這東西有潛力並不意味著現在就要大舉壓上，投入巨資研究這東西在護膚品中的作用。
    研究這玩意為啥不研究研究暗物質？
    一樣是玄之又玄，一樣充滿了潛力，反正研究啥不是研究？
    “揚帆日化已經走在了我們的前麵，這並不是隨意搞什麽玄學，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他們在這個環節投入了大量的金錢，薑念甚至將半個公司的身家壓在裏麵。
    皮爾內教授，我知道你現在的顧慮很多，但我們沒有時間了，盡快成立研究組，我要很快見到成績。”
    “那米酒肽呢？”
    麥哲倫沉默片刻：
    “也做，但是優先級上要稍微低於富勒烯。”
    皮爾內眉毛一挑，無奈地道：
    “你是投資人，你說的算。”
    確實，米酒肽雖然已經被證明有不錯的價值，但是吧……投資跟搞研發可以說是兩個套路。
    投資需要的是想象力，這樣才能讓投資人為未來買單。
    米酒肽是不錯，但想象力上差了很多。
    富勒烯可是構成星雲的重要物質，鑽石的兄弟，具有強大的抗氧化能力。
    不管怎麽看，這東西的想象力都遠遠勝過了米酒肽。
    皮爾內一時陷入了迷茫。
    好個薑念，難道他們一開始的研發方向就是富勒烯，隻是為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才把米酒肽作為主要的……
    不對，應該正好反過來。
    皮爾內心中一時豁然開朗。
    不會錯的，這是薑念的毒計。
    這個女人知道在米酒肽的項目上不可能戰勝我，因此想到了這種方法。
    他故意放出富勒烯的研究項目，讓我們在關鍵時刻將研究的重點轉移，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可是，他們確實之前已經開展了富勒烯的項目，並確確實實投入了大量的資金，這又該怎麽解釋？
    難道說，之前薑念就已經預感到這個項目會遭到阻擊，因此做了大量的偽裝，來吸引我們投資人的注意？
    皮爾內的父親參加過一次著名的登陸戰，為了讓這次登陸戰順利進行，盟軍一方做出了大量的偽裝，甚至動用了電影團隊製造出了部隊大量集結的假象，最後成功迷惑了敵人的防守力量，為最後大戰的獲勝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會不會薑念就是用了這樣的方法，想迫使我們放棄手頭的項目？
    皮爾內感覺極有可能，他腦中甚至閃過一個念頭——反正那些投資人都是外行，我稍微忽悠他們一下，主要精力還是放在米酒肽上，富勒烯隨便水一篇論文就行。
    可轉念一想，萬一呢？
    萬一將來真的出了什麽偏差，事後證明揚帆日化確實將主攻方向放在富勒烯上，而他被證明拿了投資人的錢卻沒有按照投資人的要求進行部署……
    那他的一世英名將徹底不複存在，拿了投資人的錢不聽投資人的指揮是大忌中的大忌，甚至將直接毀滅他辛苦積攢的聲望，以後還怎麽在圈裏混……
    思索許久，皮爾內隻能無奈地仰天長歎。
    無解。
    一開始選擇阻擊揚帆日化的時候其實已經陷入了被動。
    小薑總是引到話題的行家，這次是富勒烯，下次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東西。
    這個女人……也許真的擋不住了。
    “轉變研究方向，從明天……不，今天開始，我們的研發方向改為對富勒烯的研究。”皮爾內無奈地道。
    “什麽東西？”他的創業夥伴歐姆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富勒烯！”皮爾內煩躁地道，“改成研究富勒烯。”
    “研究那玩意幹啥？你要轉行製藥了？”
    “什麽製藥！”皮爾內不快地道，“我們在米酒肽上的經費已經被投資人轉移到了富勒烯的項目上，我們要改變方向了。”
    “啊？”歐姆的表情有點呆滯，“你在開玩笑嗎？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我也不想，但這是投資人的意思。”
    “那我也不研究，我完全不會，你自己玩吧。”歐姆憤憤不平地道，“嗬嗬，弄了一半突然改方向？我這輩子就沒有做過這麽愚蠢的事情。
    這樣吧，我退出了！剩下的你們自己做吧！”
    皮爾內今天本來就心情不好，歐姆咋呼著想要退出，更是氣的他額上青筋根根綻出。
    “請便！想退出就退出。”
    歐姆本來就是說氣話，見皮爾內居然不挽留自己，脾氣也上來了。
    他陰陽怪氣地道：
    “嗬嗬，別以為隻有你有名聲。以我的科研能力和地位，不管去哪家公司，他們都得把我樹立為核心。”
    皮爾內之前就跟歐姆多有衝突，還曾經因為專利的事情被歐姆當眾提起來，盛怒之下，他也不願忍耐歐姆的脾氣：
    “我親愛的朋友，不是我說，就憑你的脾氣，不管去哪裏都不可能有人會跟你好好合作。”
    “你說什麽？”
    “我實話實說。”皮爾內森然道，“還有，別忘了，你的專利現在都在我的手裏！”
    歐姆大吃一驚，他現在才想起來，當初二人成立公司的時候皮爾內用花言巧語穩住他，將兩人一起研究的項目全都注冊在了他皮爾內一個人的名下。
    歐姆可以走，可他的專利帶不走，那他豈不是吃了大虧。
    “留下，咱們一起使用專利的成果，賺的錢我不會虧待你。
    你要是想走，請！”皮爾內怒氣衝衝地道，“我最不怕別人威脅我，我的朋友，誰也不行。”
    歐姆盯著皮爾內碧藍色的眼睛，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他知道，自己是個純粹的研發人員，論經營公司和搭建人脈，他跟皮爾內邊都不沾。
    就算跟別人合作，也難保又會有人巧取豪奪他的科研成果，到頭來自己還是竹籃打水，什麽也得不到。
    見歐姆已經萌生退意，皮爾內哼了一聲：
    “行了，別說這個了，今天你的狀態不好，休息一下，明天再開始吧！”
    歐姆本來已經萌生退意，可這話把他心頭的怒火又一下點燃。
    “嘿，你在說什麽呢！”他一臉猙獰地道，“我說走，就是走。你不留我，自然有人欣賞我的能力，我的專利我不會放棄，咱們法庭上見！”
    ——
    小劇場時間：
    薑念：說起抗氧化，現在淘寶店賣所謂的抗氧化產品都會給你搞個蘋果實驗，一半蘋果塗上他們的產品，一半不塗，過一陣子塗上抗氧化產品的那一半明顯看上去更好，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他們的產品抗氧化效果好。其實這完全是個障眼法，不信大家可以試試，大多數的封閉類產品都有這樣的效果，隨便塗點甘油都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