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極端的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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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寂一般的平靜。
他看著張燁，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眸光黯淡。
你是我的……
也不可能是我的……
在和張燁初遇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種感覺。
兩人注定糾纏一生，卻也永遠無法負距離接觸。
明明隻是第一次見麵，他就仿佛已經認識了他千百萬年一般。
他知道的。
他並不屬於他。
原本他以為那隻是他的錯覺，直到今天他才肯定。
哪怕看不到那個存在，他也能夠感受到張燁對她的愛。
那不是他能夠介入的，更不是他能索取的。
他嫉妒，他憤怒，他甚至差點為此瘋魔。
當偏執到了極致，那麽瘋子和天才，便會隨時可能在一瞬間轉換。
但是最後，他選擇了平靜。
因為他知道哪怕他徹底瘋狂，也不可能讓張燁成為他的所有物。
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當然可以因為嫉妒而選擇去傷害，去殺死那個和張燁親近的【不可視存在】，但……那又如何？
不說他能不能打得過，但那並不能讓他擁有張燁，隻會讓他和張燁徹底反目，不死不休。
他不想那樣。
正是先前說的，他懂得拿捏自己和張燁之間的關係。
而且他轉念一想……其實，這樣也挺好。
就是不能靠太近而已，但起碼每天都能看到得到。
他這樣想著，但拳頭還是不自覺地捏緊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就有一種陌生感。
從小到大，這種陌生感從未離開過他。
哪怕他的家人再嗬護他，再溺愛他，他也始終能夠感受到……
那種陌生，那種孤獨。
就好像……他不該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直到遇到張燁。
當張燁看過來的那一刻，那環繞了他到至今的孤獨和陌生，被驅散了。
他的世界，豁然開朗。
他其實……真的很想再靠近一點的……
看著張燁和眾人玩得那麽開心，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那陌生感和孤獨感，再次席卷而來。
他的身體微微冰涼。
他臉上再次露出了淡笑，但嘴唇卻在不斷顫抖著。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但不論他再怎麽呢喃，那孤獨和陌生帶來的冰冷寒意，依舊在他身上蔓延著，逐漸爬遍他的全身。
也就在這時，一個來自虛無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加入……我們……】
【給予你想要的一切……】
他瞳孔一縮，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則是在一處深海中。
這裏，暗無天日，但卻有八顆巨大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著恐怖的光芒。
每一顆眼眸，都有數十米直徑，可以想象，眼眸的主人，身軀有多麽龐大。
古邪就在它的麵前，周圍的水壓仿佛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此刻，他的周圍環繞著大量的紫光。
那是異界的法則。
而那個聲音，也變得愈發清晰。
【加入我們吧……】
【我們會給予你想要的一切……】
【不管是力量，權力，還是……你想要的那個人……】
古邪看著它，目光顫抖著。
“真的麽……”
一瞬間，他無數次幻想著徹底擁有張燁，那個聲音也在不斷地回蕩著，透著誘惑，仿佛在不斷侵蝕著他的理智和心神。
而在他眼中，眼前的龐然大物，赫然就是一隻巨大的八眼章魚。
八眼章魚身上紫光環繞，那蠱惑之音也越來越大。
【真的……隻要你加入我們……】
【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他……】
【你可以擁有他……】
【占有他……】
【你就是他的唯一……】
宛若惡魔的低語，在回蕩著，而古邪臉上的向往之色，也越來越深，充滿了沉醉。
而八眼章魚那長達數百米的巨大觸須，也在緩緩朝古邪包裹而來。
【來吧……加入我們……】
【來吧……】
【來……】
觸須漸漸將古邪包裹，將他臉上的沉醉籠罩。
“我是唯一……”他露出病態的笑容，也在那一刻，觸須將他完全籠罩。
這片海域，陷入寂靜……
八眼章魚仿佛鬆了口氣，剛剛古邪到來的時候，它也是被嚇了一跳。
它根本沒想到古邪能夠順著法則找到它。
好在，這個人類很快就會被法則同化，變成傀儡……
【偏執的偏執是極端……】
【極端的極端，是無法掌控的混亂……】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聲音忽然響起，觸須轟然炸裂，八眼章魚瞳孔劇顫，看著眼前那散發出熾烈光芒的人類。
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病態的笑容，臉上微微有些紅暈。
他西裝被他扯開一角，露出部分束緊的裹胸。
“啊……多美的夢啊……”他捧著半張臉，輕輕含著小拇指，眼中透著迷離。
“可夢再美……也是個夢啊……”
“嗬嗬嗬……”
他的笑聲在海中回蕩著，震得八眼章魚露出痛苦的神情，觸須都在抽搐著。
“吱——”最後八眼章魚發出一聲利嘯，那斷裂的觸須瞬間長出了新的觸須，如箭矢一般朝古邪激射而去。
恐怖的力量擾動著水流，此刻，每一縷水流都是恐怖的水刀。
然而，無法對古邪造成任何傷害。
他仿佛還在陶醉之中，一隻手在上身遊動著，另一隻手則捧著臉頰，吮吸著手指。
“為什麽是個夢呢……”
“你明明知道我很想要，卻得不到，你為什麽還要讓我做這個夢呢……”
“我真的很想要他……”
“可我永遠得不到……”
“我意難平啊……”
他低語化作聲浪，擴散而出，宛若核爆轟鳴般。
“我是他的，但他不是我的，他不是……嗬嗬……他不是……”
“沒關係……至少他還在我身邊……他還在……”
“但如果我加入了你們……他就不要我了……”
“我知道他想要什麽……”
“他要的，我都給……嗬嗬嗬嗬……我都給……”
“而他不想要的，我……”
“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海水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斬斷，形成了一道真空。
而隨之被斬斷的，還有那巨大的八眼章魚。
它的眼睛顫抖著，恐懼著，最後死寂了。
八眼章魚的屍體就這麽沉落下去，海水變得渾濁不清，但那些渾濁卻無法靠近他分毫。
他看著那懸浮在海中的法則異常點，然後伸出手。
那正準備逃竄的法則異常點，就被一道更加恐怖的法則所束縛，然後落入了古邪的手中。
法則異常點在顫抖著，而古邪也在笑著。
“這個氣息……哦，是【黑洋靈境】。”他笑嘻嘻地說著。
“你是不是也以為，我的能力是【審判】，亦或者……【言靈】？”
“你想要讓我成為這個世界的叛徒？”
“聽起來很好玩呢……如果沒有他，我就答應了。”
“可是他不喜歡這樣。”
“我知道的。”
“而且我想，他不會喜歡【黑洋靈境】的，所以……”
他嘴角挑起，笑容扭曲著，手在一點一點用力著，將那法則異常點一點一點地碾碎。
“黑洋世界……”
“我很快就會去滅了你……”
“不被他所愛的事物……”
“不配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