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向下!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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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真是為了活下去，那我想……”
“你們更應該與他進行接觸。”
法拉耶聞言，道：“他很可能是血色之獸，在沒有確定他對我們的是否有進行毀滅的意圖前，我們不能輕易和他接觸。”
“你口中的血色之獸，是什麽？”廖劫問道。
這下，法拉耶臉上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們身為人類……不知道血色之獸？”
眾人疑惑地搖搖頭。
“他稱號確實挺多的，但我肯定確實沒有血色之獸這玩意兒。”廖劫道。
“這並不是稱號，這是傳說，也是神的警告。”法拉耶麵露微微的詫異，隨後又問道：“那你們可知萬界階梯？”
聞言，眾人搖搖頭：“什麽玩意兒？”
“連萬界階梯也不知麽……難道……”法拉耶陷入沉思，隨後眼睛一亮，臉上逐漸露出了興奮的笑意：“原來如此……”
“嗬嗬嗬……”
“原來如此！”
眾人：“？？？”
這家夥咋了？
突然就發癲了？
“咳咳……”隨後法拉耶恢複了鎮定，隻是他那閃爍的眸光，詮釋了他此刻的興奮。
“所謂萬界階梯和血色之獸，這是有資格登上萬界舞台的世界和種族都知道的【常識】。”
“但你們身為人類卻沒有這個常識，這隻能說明一個原因。”
“你們的世界，被獨立了。”
“什麽意思？”廖劫有聽沒有懂。
法拉耶笑了笑，道：“說好聽點是被獨立了，說難聽點，就是被拋棄了，被放逐了，所以你們聽不到神的聲音，感受不到神的旨意。”
“但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幸運呢？”他臉上笑容愈發明顯，卻透露著一種諷刺和癲狂。
“我們聽從神的旨意，最後得到的是什麽？”
“是僅剩不到兩百的族人！”
“或許我們當初就應該像你們一樣，向祂們揮動屠刀，砍下祂們的頭顱！”
“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事已至此，我隻希望【奇靈】這個種族，不要滅絕於萬界之中……”
說到這，法拉耶眼中閃過決絕，在手臂上輕點了幾下。
一道藍色的脈衝，驟然擴散開來。
他的身體也逐漸懸浮而起，亮起了藍光，無數藍色的靈紋在他身上浮現。
他麵帶笑意，望著世界的遠方。
“這裏是法拉耶·諾·杜克迪斯。”
“我的族人們，請你們麵向我……”
話音剛落，無數藍光從遠方亮起，一道道藍色的人形虛影出現在了天際之間，麵向法拉耶。
“請不要這麽做……”
“請不要這麽做……”
一共180道人影，有大有小，有老有少。
這一刻，他們在一遍遍地說著，請求著。
但法拉耶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他看向了瞪大眼睛的廖劫等人，道：“請你們記住我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個字。”
“這關乎【奇靈】的存續，和人類的命運。”
說著，他的眼中，開始溢出藍光。
“萬界之中有許多世界都有人類，但那都不是他們的起源之地。”
“傳說，他們的起源之地已經被神放逐了，遊離於萬界之外，不接受神的旨意，不接受萬界恩澤。”
“因此，隻有那個世界，才會沒有所謂的【常識】……”
話音剛落，天空烏雲密布。
“轟！！！”
一聲雷鳴響徹雲霄。
法拉耶抬起頭看著天空，但眼中卻柔光無限。
“為了你和我的族群，我必須這麽做……”
而後法拉耶再次看向廖劫等人，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
“而血色之獸的出現，意味著諸神即將迎來黃昏！”
隨著他的話語，天空中的烏雲越來越重，最後一道恐怖的雷霆轟然落下，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那竄動的雷龍將他的身體化作焦黑，但他的聲音，依舊高亢。
“人類，聽好！”
“向下！向下！一路向下！”
“找到那血色的牢籠，釋放你們的先輩！”
“他們會帶著你們殺上天穹！”
每一句話說出，都會有一道雷霆落在他的身上，將他劈得遍體鱗傷，但可以看出，那世界降下的雷霆，已經在竭力地克製了。
“向下！向下！”
“讓你們的先輩回到祖星！”
“讓人族的祖星，代替神庭！”
“神明已經偏離，既然他們不肯回頭……”
“那就砍下他們的頭！”
一道道雷霆劈落在他的身上，但他的頭顱高高抬起。
“這不再隻是人族和神明的戰爭！”
“這是萬族和神明的戰爭！”
“萬族，不需要神靈！”
天空的烏雲咆哮著，落下的雷霆愈發恐怖。
他的身體開始崩解。
他在大笑著。
“讓我的族人帶領你們去往那些腐朽的世界尋找！找到向下的路！”
“找到最強大的【泰坦】，他們會幫助你們推開那道沉重的門！”
話音剛落，一道金色的雷霆從天而落，落在了他的身上，頃刻間整片天地都被照亮了。
他的身影在落雷中逐漸化作灰飛。
豆大的雨點，落下了。
落在眾人唇上，一舔。
是鹹的。
他在煙消雲散，但他依舊仰著頭露出笑容：“請不要哭泣，這是我身為【守護者】的責任……”
他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溢出的，是淚。
但他笑得十分灑脫。
“終於不用維續那虛偽的信仰了……”
“神明……”
“我去你媽的！！！”
他朝著天空大笑著，在譏笑那無能的神明。
他的笑聲，連轟鳴的雷霆都無法掩蓋。
“人類……別讓我們的悲哀，成為萬族的悲哀……”
“請遵循自己的意誌走下去，也請給我的族人……”
“一席之地……”
最後，他消失了。
連灰燼都沒有留下。
大雨傾盆，天地在悲鳴著。
那天空中的道道虛影望著天穹，發出了陣陣的嗡鳴。
是在哭泣麽……
大雨一直下，將這個世界的迷霧，徹底衝刷殆盡。
在那座高山之上，張天彥被大雨淋濕，他的眸在望著遠方。
望著這被大雨覆蓋的世界。
他知道。
這個世界的守護者……隕落了……
但他的聲音，他聽到了。
他的聲音不會沉寂。
會越來越響！
直到響徹萬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