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神王仿佛在那道虛影中看到了宇宙蒼穹。

    看到了漫天的星光與群星所化的塵埃。

    也看到了那一抹能將世間萬物當遊戲的漠然。

    她就好似由萬物組成，就好像是一位至高無上的……神

    連神都覺得她像神……

    那她到底是什麽！

    下一刻，虛影中的群星開始閃爍，流轉，就好像是流動的星海，又好像有無數恒星在他體內爆發，泯滅。

    而那張由星海組成的臉上，則始終帶著一抹微笑。

    “你不過是一個神王……”

    “你有什麽資格……”

    “和我同等對話”

    她的聲音回蕩在整片宇宙間，恐怖的力量在震蕩著，連空間都要崩裂。

    神王瞳孔劇顫。

    但很快，她又冷靜了下來。

    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係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存在。

    她差點就把這一切當做現實了。

    眼前的一切，不過是虛幻。

    因為這裏是意識為主的空間，就算古邪真的擁有恐怖的力量，那也是精神和意識層麵的，絕對無法直接投影現實。

    否則這個本就破碎的世界係，會瞬間崩塌！

    也正是想通了這一點，原本憤怒且震驚的她，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看著古邪，嗬嗬一笑：“擁有這種級別的意識力量，不得不說，你很可怕。”

    “但意識終究是意識，縱使你有如此力量，隻要無法映射入現實，你便隻是在虛張聲勢。”

    古邪那巨大的虛影頓時一顫，隨後迅速消失。

    而古邪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

    “哎呀呀，被發現了呢”

    他在笑著，仿佛又恢複到了從前的姿態。

    但神王知道，現在站在眼前的古邪和先前那個，不是同一位。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她的眼眸。

    古邪的眸子是金色的，瞳孔是“十”字形的。

    而眼前這個古邪的眸子，是藍紫色的，瞳孔像是一個“x”。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很強的主觀意識力量，這股力量恐怕連上位神都難以抵抗，一旦被你的意識力量反向入侵思維，便會被你掌控，甚至被你所改變。”

    “但你的力量也就到此為止了。”神王淡淡地說道。

    身為神王，在有防備的情況下，古邪根本不可能依靠這種意識力量來入侵她。

    而古邪也一臉淡然地點了點頭：“是啊，我現在不過是一抹意識而已，甚至還不是主導意識，又能做什麽呢”

    “頂多也就是把你變成女人而已。”

    神王：“……”

    她知道眼前的古邪力量雖強，但還沒有強到能夠在現實層麵，傷到她這位神王的程度。

    可她惡心人確實是有一套的。

    “你到底是什麽”神王看著她，問道。

    “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古邪笑了笑，隨後點著紅唇思索了片刻，道：“糾正一下。”

    “我隻不過是一個愛而不得的普通人罷了。”

    這怨念……

    神王眼角抽了抽，隨後搖了搖頭：“不對，你不是人。”

    “不管你是什麽，你絕對不是人。”

    “人不可能與這樣混亂的思維和意識力量。”

    “讓我猜猜……”

    “你以前，是個神”

    “而且是個很強的神，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進入了輪回，變成了一個人。”

    “但由於你的前世極為強大，所以你的思維力量沒有被輪回的磨盤碾碎重組，而是保留了一部分意識，最後在你現在的身軀內，化作了一個附屬意識。”

    “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沒有在任何一個神明上感受過這種力量……”

    “所以你應該是來自其他世界係。”

    “如果這隻是你部分意識力量的話，那麽你先前的力量……恐怕不在我之下。”

    “所以，你是其他世界係的神王”

    “亦或者說世界係權位戰爭的失敗者”

    聞言，古邪忍不住鼓起了掌：“厲害厲害，可以說是思維非常活躍，堪稱腦子沒白長！”

    神王：“……”

    “可惜，你猜錯了。”古邪笑了笑。

    “哪兒錯了”神王問道：“到了這種層次，往往沒有多少選擇……”

    “是這樣沒錯，但這不代表你和我在同一個層次上。”古邪淡淡一笑，隨後緩緩走上前來，繞著神王優哉遊哉地轉著圈圈。

    神王沒有阻止，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連跟著臉的移動而移動，好像脖子的扭轉幅度沒有限製一樣。

    “我見過很多世界係，也見過很多神王。”古邪平淡地說著。

    “每個世界係有著每個世界係的管理方法，每位神王也各不相同。”

    “但唯一相同的是，每個神王都將守護世界係，維持世界係為己任。”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稱之為神王。”

    “而我和你們不同。”

    說到這，古邪負著手轉過臉龐，看著神王微微一笑：“我不是神王，我是帝王。”

    “以己為尊的帝王。”

    “你也可以理解為……昏君。”

    “那你又為何而死”神王問道。

    她對於眼前這個自稱昏君的家夥，感到無比的好奇。

    她覺得或許古邪的經曆能幫到自己也說不定。

    “累了，不想玩了，就找個喜歡的家夥殺了我。”古邪輕描淡寫地概括而過。

    “那現在你發現自己還活著，是種什麽感想”神王問道。

    這一刻，她眼中的敵視也消失了。

    因為她知道，古邪其實不是人類。

    既然如此，也自然就不存在敵視了。

    她至始至終敵視的，也隻有人類而已。

    畢竟是人類把這個世界破壞成這樣的。

    而古邪是外來者，甚至某種層麵上來說，她更應該是個客人。

    “感想啊……”古邪思索了片刻，嗬嗬一笑。

    “挺有意思的，畢竟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新的開始。”

    “我還從來沒有嚐試過……去當一個真正的人。”

    “人”神王眉頭一皺：“為什麽是人”

    “所以，你是站在人類那邊的”

    “如果硬要站隊的話……是的。”古邪點點頭，而後似笑非笑地看著神王：“怎麽，失望了”

    “為什麽而失望”

    “是因為仇恨人類，還是其他什麽”

    神王一愣，而後麵色一冷，沒有回答。

    而古邪也沒有糾結，隻是靜靜地負著手，看著前方的虛空。

    “像你這樣的家夥，我見過很多很多。”

    “自以為能改變一切，可到頭來，卻什麽也做不到。”

    “哪有什麽神王啊，不過是一群天生被使命所束縛的可憐蟲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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