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伊莉絲來到地底，張燁和白見證到了新的天地。

    由於太陽遠離，氣溫下降，北極的冰川恢複，甚至冰川麵積也在進一步擴張，這就給了蟲族充足的立體生存空間。

    蟲族利用這裏的法則，構建出了一個深藏地下的冰雪王國。

    入眼，是那巨大的空間，就好像蟲族將這萬裏冰川都掏空了一般。

    巨大的冰柱夾雜著蟲族特有的固化唾液，支撐著這巨大的冰下空間，使得這裏的堅冰散發出琉璃寶石一般的光澤。

    螺旋狀的結構提供了穩固的同時，也給了蟲族和蟲卵足夠的棲息之所。

    可以看見許多剔透的蟲卵和蜷縮的蟲族緊密擺列。

    “這裏的氣溫很低，為了保證戰時擁有足夠的活性和能量，除了必要的後勤和護衛序列以外，所有蟲族降生之後，都會在三天內攝入足夠的能量，，然後進入休眠狀態。”

    “這種狀態下，蟲族能夠維持數百年，期間不需要多餘能量攝入。”

    伊莉絲有條不紊地介紹著。

    跟著伊莉絲走過巨大的冰下空間，張燁看到了一個個培養室，也看到了各種各樣的蟲族。

    它們身上多多少少都環繞著寒冰法則。

    “你們是怎麽掌控法則的”張燁好奇道：“也是依靠領悟嗎”

    “當然不是，”伊莉絲搖搖頭，笑道：“大部分蟲族都不具備智慧，因此無法領悟法則的奧妙。”

    “之所以能夠掌握法則的力量，是因為我們有專門的法則單位。”

    “我們將其稱之為【法則編製者】。”

    說著，伊莉絲揮了揮手，就有一隻如水母一樣的蟲族緩緩飄來。

    它渾身近乎透明，有一個果凍般的水母腦袋，腦袋下延伸出了數以萬計的絲線。

    仔細看去張燁發現，這絲線並不是實體，而是一條條法則之線。

    【小主宰】它來到張燁麵前，散發出輕微的精神波動，張燁立刻聽到一道纖細的聲音出現在腦海中。

    還挺萌，張燁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腦袋。

    “法則編織者擁有解析和編製法則的力量，配合生物改造單位，可以實現對蟲族的大範圍改造。”伊莉絲道。

    “根據生存條件和情況的不同，可以將現有蟲族改造成對應的【天賦種】。”

    “就比如您的那頭狼，便是天賦種，生存在冰天雪地之間，天生便擁有掌控冰雪的天賦能力。”

    “蟲族雖然個體單位無法與真正的天賦種比擬，無法真正做到掌控法則力量，但靠這些天賦來應對極端氣候環境，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聞言，張燁嘖嘖稱奇：“還能這樣啊……”

    “不過這樣改造沒問題嗎”

    “現在藍星的法則還沒穩定，這麽大量的蟲族進行法則改造，我怕會對藍星造成影響。”張燁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針對這點，我們自然也是做出了調整，”伊莉絲點點頭道：“早在改造之初，我們就考慮過了這些。”

    “我們依附於人族祖星生存，因此若是對人族祖星造成重大影響，必將會引來人類方的不滿，從而進一步對蟲族的生存造成威脅。”

    “因此在改造的時候，我們同時提取了大量人族祖星的生物基因，將其融入蟲族體內，使其能夠最大程度上地契合祖星法則。”

    “且我們時刻偵測祖星法則情況，將影響始終把持在一定範圍內，不會超過祖星法則的波動值。”

    聞言，張燁點點頭，同時心中有些感慨。

    他知道蟲族所說的這一切都為真實，畢竟如果法則受到影響，他能感覺得到。

    而就目前而言，這裏的法則還是相當穩定的，甚至在蓋亞視界中，法則之光十分明亮且活躍。

    可見，蟲族為了存續下去，真的是如履薄冰，一切小心翼翼，真正做到了麵麵俱到。

    為了生存，它們真的是拚盡了全力啊……

    當看到那些蜷縮著，體表覆蓋冰霜的蟲族時，見過了大場麵的張燁，都忍不住抿住了唇。

    為了生存，拋棄了一切，這樣的種族是應該尊敬，還是該去憐憫啊……

    搖頭歎息，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道黑霧飄出。

    張燁有些疑惑，最近這位前輩好像很活躍啊。

    暗燁懸浮在半空，靜靜地看著那數以億萬的休眠蟲族，最後搖搖頭：【你的憐憫，太廉價了……】

    “額……什麽意思”張燁一愣，有些不明白暗燁的話是何意思。

    【絕望將至，你還有心思來憐憫這些蟲子……看來我不該對你給予太多厚望。】暗燁搖搖頭，聲音中透著失望。

    張燁眉頭微皺，愈發不明所以：“為什麽這麽說”

    【你沒有體會過絕望，沒有體會過恨，你甚至至今都沒有一個像樣的敵人……】暗燁搖著頭，聲音透著壓抑。

    【你不會懂的……】

    【你無法感同身受……】

    【我想讓你感同身受，可我記憶缺失，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讓你感同身受……】

    【你知道嗎，我原本是抱有希望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到你還有心思在這憐憫的時候，我心中的那種你能夠希望，就化作了一種怒火，讓我很想……】

    【很想弄死你，將你奪舍，然後用你的身體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情……】

    他緩緩地說著，身上的黑霧越來越濃烈。

    張燁感到不好。

    前輩不會要失控了吧

    可下一刻，暗燁身上的黑霧又縮了回去，他的臉上更是平靜無比：【我非常冷靜……】

    【冷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換做以前……你現在已經死了……】

    【可我竟然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傷害你……】

    【真的很可笑啊……】

    【我該怎麽辦……】

    【我該怎麽辦啊……】

    他在說著，聲音越來越顫抖，最後那黑霧中竟是有黑色的眼淚湧出。

    他哭了，哭聲是那麽壓抑，那麽……絕望。

    他猛地轉過頭看向張燁，猩紅的眼眸中，黑色的眼淚止不住地湧出。

    【我要怎麽才能救他們】

    【我已經要撐不住了……】

    【可我看不到一點希望……】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啊……】

    他抱著腦袋，像是瘋了一般跪在半空，仰天大哭。

    【我想救他們啊……】

    【可我看不到希望啊……】

    【張燁……張燁……】

    【你該瘋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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