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鞏固後位,許你外戚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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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臨沒喝酒壯膽。
因為他感覺蘇嬋衣喝了一碗酒之後,眼神不複平時的清明,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頭了。
他得趁著蘇嬋衣清醒的時候把事情說清楚。
“陛下……”
“我知道這麽說很突然,你會感到意外。”
張君臨緊張地握緊了手裏的酒壺又鬆開,做出無意義的反複動作,平靜著自己的內心。
蘇嬋衣目光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忽地“噗嗤”一笑。
“陛下猜錯嘍,我沒感到意外。”
啊???
還在想著該怎麽繼續下文的張君臨一臉懵逼地看著比他淡定了許多的蘇嬋衣,心情有些複雜。
這姑娘不會真的喝酒喝大了,所以對於他說的話根本沒往心裏去吧?
“陛下不會很快就要回金陵舉行登基大典了嗎?”
“啊……對。”
然後呢?
“登基大典前就在確定皇後人選,我覺得……”
蘇嬋衣把劉海別到耳朵後麵,衝著他嫣然一笑。
“沒有人比我更適合皇後之位了。”
她……這是同意了?!
張君臨看到自信且從容的蘇嬋衣,呼吸為之一窒。
那些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此時都沒有了用武之地,而且,她直接答應下來,連考慮都不考慮,這讓張君臨突然感覺這桌飯菜不夠豐盛,配不上她如此主動。
“蘇姑娘……”
“陛下叫我嬋衣即可。”
蘇嬋衣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自從知道陛下不是因為喜歡白芷才區別對待她,而是因為她自身的原因以後,她一直壓抑的感情便井噴了。
遇到想要聯姻的姬錦後,這段時間她其實是故意遠離陛下,想冷靜地審視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可每當聽別人提及他的點點滴滴時,她便心癢難耐,想知道的更多,想要親眼看著他如何寫下那些奇思妙想的計劃,又是如何發明出諸多讓人愛不釋手的物件。
還有這碗中酒。
若她一直在他身邊的話,應該早在它問世的時候,就能夠品嚐到第一口,而不是等到現在。
除卻這些外物。
更重要的是,陛下待她一腔赤誠,且從未因為她是一個女子便看輕了她。
相反,還給予了她極大的尊重。
蘇嬋衣舔了舔嘴唇,把空碗撂到張君臨的麵前。
“還要喝?”
張君臨抱住酒壺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再喝下去你恐怕會醉。”
小三十度的白酒喝一斤,這也絕對算是海量了。
向來聽人勸吃飽飯的蘇嬋衣卻衝他擺擺手,不以為然地說:“我沒醉,再讓我喝三大碗也沒事。”
啊……這……
這話典型是已經喝醉了酒的人經常說的話啊!
張君臨說什麽都不想再讓她喝,幹脆給她瘋狂加菜。
“幾日不見,你好像又瘦了,多吃些。”
“你剛才的意思是確定要當我的皇後了,是嗎?”
趁著夾菜的工夫,張君臨先把這件終身大事給自己落定了再說。
蘇嬋衣笑吟吟地反問他:“不是陛下想讓我當皇後嗎?難道你剛才隻是試探我,心裏對皇後另有中意的人選?”
雖然是調侃,但張君臨還是看到她眼底掠過的一絲黯然之色。
“也是啊……陛下雄才大略又是英雄少年,聽說鎮州的一位花魁傾心於您,自贖自身後,開始發奮學習,說要等著考科舉,要做南越第一女狀元。”
誰啊?
張君臨對於此人倒是沒啥印象,根本沒搭理這番醋味十足的話。
不過蘇嬋衣能夠對此吃醋,倒是讓他美滋滋的。
像蘇嬋衣這麽冷靜自持的人恐怕也隻有在喝多了的時候,能夠把吃醋說得如此坦蕩了。
這酒可真是好東西,以後想說真心話時,可以陪她多喝幾杯。
“蘇嬋衣,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別人對我的愛慕,但我敢保證,南越有,且隻有一位皇後,那便是你蘇嬋衣。”
“而南越後宮中,有且隻有一位女主人,那便是你。”
此話一出。
蘇嬋衣再次愣住,然後捂著嘴打了一個酒嗝,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沒發燒……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勞累過度舊疾複發了,我的醫術好像也沒那麽差……”
見她不太相信的模樣,張君臨順勢拉住她的手,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保證。
蘇嬋衣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
她不做妾,所以她的期望隻是陪伴陛下身側,直至與他走過生命的最後路程。
其實她也猶豫過。
她也不想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可誰叫他是張君臨,南越的皇帝,有可能還是未來新晉天下霸主的君王。
她從未想過在這個時代,如此身份的男人會隻有一個女人陪伴左右,更不會用自己的喜好去要求別人。
但。
陛下卻許諾隻她一人。
這份諾言的重量,還有以後帶來的麻煩,讓她此時卻有些膽怯了。
“陛下,你醉了。”
“我滴酒未沾,哪裏醉了。”
張君臨感受到她的小手想抽回去,卻難得不顧她的感覺,死死地握住。
因為他知道。
若讓她的手從自己的手中溜走,這次的退縮定會讓他後悔一輩子。
“嬋衣,你可是怕了?”
“我……是。”
她怕天下人的辱罵,她怕皇室的不滿,她更怕因為她,讓他跟著擔上千古罵名。
“別怕,亂世天下實力為王,我已經決定要削減皇室宗族的力量,到時候把可以扶持的新宗族成員名單交給你,你來挑選誰來金陵入宗族,到時候他們敢說你壞話你就踢出族譜去。”
“……陛下,你不怕你放任我這麽做,別人會罵你昏庸?”
“以前被罵得多了,習慣了,但你向來隨心而為,我擔心你不習慣那些束縛,所以你開心就好,有時候不必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人活一世,猶如白駒過隙,隻要臨死前不會因為自己沒有拚盡全力守住什麽而後悔,我覺得這一輩子就是值得的。”
蘇嬋衣第一次聽到如此自私自利卻十分有理的話,一時啞然。
張君臨還在不斷說出他的安排。
“皇室宗族削弱後,為了穩固皇權還有你的地位,以及我們子孫繼承皇位的牢固,我覺得你要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外戚。
若是娶一個沒有勢力的平民女子當皇後,後宮裏還沒有別的女人,那麽這個皇後所生育的兒子在初登皇位便能夠手握重權的話,除了賭一把托孤大臣們的忠心,最有力的保障便是外戚。
哪怕他熟知的曆史上有許多外戚幹政的先例,但外戚它就是一把雙刃劍。
用得好了。
皇後與皇子百歲無憂。
用不好了。
身為支撐外戚坐大的皇後就算遇到外戚發動的政變,也沒有性命之憂。
而且,他相信依照蘇嬋衣的智慧,能夠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
一國傳承大事,有時候考慮的不是最好的結果,而是需要提防最差的結果。
“陛下,你的意思是,讓我請百草穀出山?”
“可以。但不必非得如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