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奠定,富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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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二年,端午節。
    金陵湖上賽龍舟。
    去年恰逢國亂,賽龍舟無人舉行。
    今年恰逢皇後誕下龍鳳胎,再加上隨著農家肥的推廣與使用,今年的糧食比去年又增產了近兩成。
    南越的端午時節正是農閑之時,再加上他國派皇子公主們來慶賀,還帶來了賽龍舟的別國隊伍,大家都卯著一股勁兒想要拔得頭籌。
    今年的頭籌獎品十分豐厚。
    每支隊伍獎十金,每人賞北齊精鋼打造的私人定製武器,還能親獲陛下當場賞端午詩詞一首。
    他國來的隊伍對資金不感興趣。
    但對冶煉技術提升至天下第一的私人定製武器,還有那能夠有機緣讓文修實力上升一台階的詩詞,是誌在必得。
    金陵城從四月下旬開始,便開始夜不滅燈,人聲如潮。
    湖邊上。
    張君臨與蘇嬋衣正坐在屏風後麵,伸手戳著粉雕玉琢的小公主的臉蛋。
    “她怎麽這麽愛睡覺?看看她哥,每天蹬著兩條小粗腿不肯停下來,姑娘家果然要文靜一些?”
    張君臨說著,感覺女兒的眼睛似乎睜開一條縫眯了他一眼。
    但隻有一眼,繼續用腳趾摳了摳空氣,繼續閉著眼。
    也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像老僧入定似的在修煉一樣,這讓他都不禁懷疑,自家姑娘是不是靠著睡覺能夠吸收能量增強實力。
    就像野史上傳聞輔助哥哥打天下的秘訣是睡覺的周公一樣。
    “哇……”
    旁邊一心舉著小手想要吸引張君臨注定的大皇子,忙活了半晌沒有得到相應的反饋,急得臉色脹紅,打起了“響雷”。
    張君臨瞥了一眼光打雷不下雨的兒子,敷衍地摸了摸他的頭哄好後,繼續盯著女兒的臉蛋。
    好神奇啊。
    由於是雙胞胎,早生產了半個月,剛生下來的時候還像兩隻小猴子,如今滿月後長開了,已經能夠辨認出與他三分相似的眉眼。
    雖然有些英武之氣,但無論橫看豎看,怎麽看怎麽稀罕。
    再看旁邊的大兒子長相清秀,隨了他娘的模樣,長大了一定是個會勾得別人家姑娘晚上睡不著覺的帥小夥……但與他無關。
    “陛下,你總是盯著清儀看個不停,別錯過了時辰。”
    賽龍舟的擊鼓發船,需要張君臨親自動手。
    他擔憂地看了一眼假裝熟睡的女兒。
    “一會兒我敲小點兒聲,免得驚到清儀。”
    至於旁邊躺著手舞足蹈的小夥子,不怕。
    蘇嬋衣望著重女輕男的張君臨也是無語了。
    當初陛下離開金陵去西楚沒一個月,月信推遲她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後來讓穀中好幾位長老連續把脈,知道有喜了。
    等到陛下歸來滿了三個月再把脈發現是雙生子時,陛下就念叨著一定要生對可愛的女兒,再不濟生一對龍鳳胎也行。
    她還記得生產時,陛下力排眾議要呆在產房,當生下大兒子時,陛下既心疼她又心疼自己的美夢可能破碎時的窘迫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陛下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她心裏很高興。
    可總是關注女兒,難保以後兒子心裏不平衡。
    “咦?小祖宗她終於睜開眼了!”
    張君臨剛要離開時,看到躺在搖籃裏的張清儀猛地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然後猛地用力伸出她的肉胳膊。
    “ooo……”
    “讓爹抱?”
    “……”
    張君臨對於這麽小的孩子能夠發出氣音大吃一驚。
    蘇嬋衣也嚇了一跳,連忙又是號脈又是聽心音,確實沒有問題時,一頭霧水地看著張清儀。
    以前她隻覺得自己的女兒愛睡覺,現在她發現自己的女兒似乎、大概、可能……聽得懂大人說話?
    “嬋衣,清儀她沒事吧?”
    “身體一切正常。”
    蘇嬋衣也隻能看到這裏了。
    張君臨也沒多想,根據她的意願托著腦袋把人抱了起來。
    外麵馬上掀起一陣聲潮。
    北齊賽龍舟的隊伍入了水,正在挑釁大嬴來的賽龍舟選手。
    西楚與大嬴在西北戰場上打得難分勝負,北齊趁著這個機會煽動了以前被占領的區域引起了民變。
    當初簽訂的是互不幹涉交戰兩國的盟約,但民變這事沒有證據,北齊自然不認,而且一旦認了,北齊被“道德綁架”不得不參戰,別人也指責不了。
    而西楚哪怕知道北齊是想咬大嬴一口,哪怕之前同樣被北齊咬了一口,但在西北戰場接連失利的西楚,在張君臨派人遊說下,羋能還是暗中與北齊再次聯手。
    不僅收回了大嬴趁著秋雁來之死,攻占的西楚二百裏領地,還讓北齊拿回了百年前丟失的晉州三郡。
    如今。
    北齊儼然有了淩駕於所有霸主國之上的實力。
    作為想要東出南下的大嬴,打了一年仗沒在西北戰場上得到便宜,全靠著北齊的各種騷操作。
    如今戰事結束。
    北齊和大嬴結下了死梁子。
    又在西楚的遊說之下,準備兩國發動聯手,與北齊進行一場“奪回失地”的戰役。
    哪怕邀戰上說的是點到為止。
    可兩個大國打一個大國的點到為止,也就是聽聽而已。
    好在如今隻是停留在書麵上還沒真的打起來,估計等兩國重新組織好兵馬,應該會等到來年。
    撲嗵!
    撲嗵!
    湖麵上傳來劇烈的落水聲。
    伴隨著一道道勁風襲來,把屏風晃得唰唰作響。
    張君臨看到女兒睜圓雙眼握緊拳頭,一副緊張的模樣,頓時惱了。
    “賽龍舟賽龍舟,船還沒上先下水了可還行?實在是沒把我南越國放在眼裏!”
    此話夾雜著勁氣準備無誤地鑽進各個正在武鬥的兩國選手耳中,瞬間製止了大亂鬥。
    原本夾縫中求生存的南越,在過去一年裏,建設好了吳國五郡又穩定了東瀛諸島,無論是國土麵積還是國民富庶,都能夠擠進霸主國。
    以前霸主國的皇子想在南越打架,根本無人敢管。
    但現在他們要想在南越放肆,張君臨可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打架去別處打,想禍害南越的地盤?
    沒門!
    “陛下,我來遲了。”
    張君臨聽到長姐的聲音,渾身氣勢一收,連忙抱著女兒迎上前去。
    看到梁勝藍扶著長姐走上前來要行禮,他急忙虛扶一把。
    “一家人客氣啥,快坐下來,馬上要到發船的吉時了。”
    說來也怪。
    長姐的身體自從梁勝藍回來後,便不太好。
    哪怕讓百草穀的長老們看了許多次,都說是自小落下的舊疾複發,需要將養。
    養了大半年也沒見好。
    前兩個月與梁勝藍成親了,嫁進了將軍府,也不知道從何處傳出了長公主不能生育的謠言。
    梁勝藍當時便保證此生不納妾,以駙馬身份要求自己。
    張君臨覺得還是得請前去西域找葡萄酒喝的老丈人回來一趟,看看長姐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
    生兒育女假如有影響也沒關係,嬋衣說了,若是梁家有異議,就尋宗族一子過繼給長姐。
    但他總覺得這事透露著古怪,但又說不上來。
    “你馬上要去擊鼓發船了,還抱著清儀做什麽?也不怕嚇到了她。”
    張君緣看到老實巴交躺在皇弟臂彎裏的小公主,眼裏滿是柔意,隻是在低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就在這時,張清儀難得主動地抬起了肉乎乎的小胳膊。
    “ooo……”
    “喲!長姐,這小家夥每次看到你都要你抱,對你可比對我這個親爹還要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