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孫老起身收了鑒定器，歎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讓在場所有的人心中都了然，麵前這幅畫是假的。
    宋天依小臉煞白：“不可能，怎麽會？”
    孫老看向她，眉目憐憫：“你們這些小輩，沒有鑒定的功底買到這些能以假亂真的東西也沒什麽奇怪的。”
    季川翊看了眼宋天依，微微眯眼，隨後他說：“爺爺，讓您掃興了。”
    接著他看向宋天依：“先出去吧。”
    說完，他闊步往外走。
    麵色平靜也看不出喜怒。
    宋天依一時之間慌了神，聽到季川翊的話機械的轉身跟著他離開。
    大門再次打開。
    白宸捧著個木匣子走了進來，那匣子全身漆黑，上麵沒有任何花紋，看起來十分的普通。
    他與季川翊正麵相對，前者眯著狹長的丹鳳眼不懷好意的笑，而季川翊蹙著眉冷臉與他對視，三五秒後離開。
    白宸往裏走，將手上的東西丟給了江姒，語氣輕快：“諾，你要的東西，給你親自送過來了。”
    兩人像是十分熟絡。
    季老爺子從剛剛的鬧劇中反應過來，看向江姒，問道：“這不是白家的小子嗎？姒丫頭跟他很熟？”
    江姒語氣輕快的回答：“白宸小時候在白家老宅長大，白家的老宅就在我住的村裏的鄉鎮上，小時候一起玩過。”
    季老爺子恍然大悟：“是的是的，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
    就在這時，剛剛走到門口的季川翊身形微頓，側身出門後掃了一眼白宸。
    江姒動作端莊的擦了手，打開麵前的匣子說：“爺爺，這是我給您準備的壽辰禮物，委托白宸給我送過來的。”
    季老爺子咧嘴笑，語氣卻抱怨：“你這孩子，爺爺不是說了不要什麽壽辰禮物嗎？隻要你陪著爺爺，爺爺就十分的高興了。”
    江姒拿出卷抽，朝後退了兩步，彎眼笑：“爺爺，讓您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這是一幅……賀壽圖！”
    江姒語氣頓著的瞬間，打開了那副畫，畫上背景是江南的好風景，右下方有一塊巨石，石頭上坐臥著一位老者，老者笑容和藹，就像是彌勒佛。
    而在畫的左下角，十分明顯的蓋了一枚章。
    ‘立舟’兩字赫然顯現！
    “這這這……”孫老隔得近，在畫展開的一瞬間先是覺得莫名的熟悉感，隨後他看到了那枚章：“是‘立舟先生’的親筆！”
    “這墨漬這麽新，難不成是新作不久？”
    江姒笑而不語，白宸說：“可不是新作嗎？要趕在季爺爺您的壽辰上送，前後也不過就三四天，從選紙到墨幹再到空運回國，掐分掐點的也就剛剛才進季家的大門。”
    此言一出，現場所有的人一片嘩然。
    孫老最先發問：“怎麽……這幅畫是‘立舟先生’特意為賀壽所作？”
    白宸點頭，表情十分的傲嬌：“當然！”
    “可‘立舟先生’從未為人主動作畫，還是以專門的立意繪製，怎麽會……”孫老表情十分的惶恐，他沒說出來的話，在場的其他人都心裏明白。
    這才三四天的時間，何人有如此大能，說服‘立舟先生’親筆作賀壽畫。
    白宸但笑不語，視線落在了一旁江姒的身上。
    眾人跟著看向江姒。
    這畫，可是江姒親口說的，她送給季老爺子的賀壽禮。
    可江姒？
    一個鄉下來的丫頭，就算早年間跟‘立舟先生’有過幾麵之緣，可時間這麽長了，她何德何能讓對方為她作畫？
    季老爺子眼睛中滿是探究之色：“姒丫頭，這畫……”
    江姒顧左而言他：“爺爺看看可喜歡，這這一幅畫您可舍得跟孫老先生換了？”
    季老爺子麵色一變，忙搖頭：“不換不換！獨家定製的誰都不換！”他仔細去看那畫，這才發現畫的最下角還有一句話。
    ‘贈：季老先生，祝爺爺壽辰快樂！身體萬康！晚輩立舟，四月十五日作！’
    有人也看到了，嘖嘖稱奇：“看到沒，這話一加，那可是獨家的獨家定製！隻是……這‘立舟先生’怎麽也稱季老爺子為爺爺？”
    “‘立舟先生’年歲不大，叫老季這老頭子爺爺有何奇怪的？”
    “可要是咱們能求得‘立舟先生’的一幅畫，他也會如此語氣親切的叫爺爺？”
    “……”
    眾人聞言視線看向季老先生，每個人眼底都有疑惑。
    白宸嗬了一聲，十分平靜的說：“有何奇怪？江姒的爺爺可不就是江立舟的爺爺。誰讓他兩是兄妹呢？”
    此話一落，室內落針可聞。
    季老爺子拉著江姒的手有些微顫，不可置信的問：“丫頭……他說的什麽意思？‘立舟先生’跟你……是兄妹？”
    江姒笑著回答，語氣習以為常：“他是我二哥。”
    ……
    宋天依出了內廷就沒看到季川翊。
    她收拾好了情緒去大廳跟圈子中相熟的人交際。
    袁月憐正好陪著宋成功見完人，走到宋天依身邊示意她出去。
    兩人走到偏僻的角落，袁月憐四下看看沒人，才沉著聲問：“怎麽回事？我剛剛看到你送進去的畫被人拿了出來，你不是說季老爺子最喜那個誰的畫，還特意讓季川翊帶你去獻畫。”
    宋天依眸色一暗，臉上有怨毒的情緒：“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媽，你轉我五百萬，我有用！”
    袁月憐蹙眉，不滿的看向宋天依：“你怎麽突然找我要錢？還要五百萬，我一時半會兒哪兒拿得出來？你自己的錢呢？星河這些年財務上一直都是你把控的，你爸爸從未過問，這兩年星河發展的也相當的不錯，你怎麽會沒錢？”
    宋天依臉露羞愧之色，她沒好意思說，自己全部的家當都買了一份香薰的配方。
    隻能咬牙說：“最近投資了個項目，流動現金都套進去了。”
    袁月憐狐疑的盯著她半晌，似乎在分辨宋天依話的真假。
    半晌她點頭：“待會兒轉給你，但是今天來季家兩件事情你都做得不好，下次一定要注意！”
    說話間，袁月憐看到了宋清，她朝著後者的方向昂了昂下巴：“你表姑媽在那裏，去打個招呼，以後在季家，有她幫襯著你，會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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