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院，頂層的會議室中。
    大家正襟危坐，不少人盯著麵前的大屏幕，手上拿著紙筆，像個認真做筆記的小學生。
    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麵推開。
    院長一臉恭敬的朝裏迎人。
    “季少，這邊請！您來的巧，正要開始。”
    不少人聞聲看去。
    就見門外長腿闊步邁進一人，那人身材修長，麵容俊朗，一雙眸子深邃如夜空，氣勢極足。
    季氏如今的當家人季川翊？
    在座的都是燕京叫得上名號的專家教授，對季氏自然是了解的，見到季川翊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剛剛院長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趕了下去。
    大家還在好奇，究竟是什麽樣著急的事情，能讓院長在‘j’即將動手的情況下離開會議室。
    原來是去接人去了！
    隻是，季少現在出現在這裏昭示著什麽？
    前些日子倒是聽聞，季少為了季老爺子的病，一直在高價懸賞，求得‘j’醫生出手，後來‘j’也是出手了。季老爺子好轉後出去國外療養。
    他們圈子中的人一度猜測，是季家聽從了‘j’的安排，跟隨著他本人去了國外。
    現在看來。
    這事隻怕跟‘j’沒有關係。
    而季川翊在這個時候出現在‘j’主導的手術中，用意就耐人尋味了。
    季川翊在院長的指引下落座。
    隨著，一聲低低嗡嗡：“開始！”
    室內的氛圍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眾人看向大屏幕，果然，最中間的屏幕對著的是此次需要手術的創口，一雙帶著醫用手套的手出現在鏡頭中。
    季川翊麵色平靜，他眼神極淡的掃視了整個屏幕，沒有在任何一個分屏中找到丁點兒人物的側影。
    他偏頭詢問院長：“這次主刀的是‘j’？”
    院長點點頭，壓低了聲音回：“得虧是‘j’肯出手，替我做了行善積德的好事，保住了人家的一條腿。”
    季川翊點點頭，隨後像是閑聊一般的問：“剛剛說話的就是‘j’？”
    院長一愣。
    剛剛他的注意力在季川翊的身上，都沒注意到屏幕，那聲開始，聽得也十分的模糊。
    他沉吟了會兒，回：“大概是的，‘j’醫生雖然肯出手，但是要求也高，我給手術室配備的護士助手‘j’是一個沒要，自己倒是帶了兩個人，哦，外麵還守著個王六呢。想想肯定是夠用的。”
    季川翊聞言眼底閃過一絲異色，眸色變得更加的深邃。
    此時的手術室沒有外人。
    也就是說，這場手術結束，‘j’依舊是秘密的離開，之後，整個人民醫院不會有任何人跟‘j’有交集。跟在季家的時候一樣的。
    甚至對方連麵都沒露過。
    不過……
    王六守在了門外。
    季川翊隨意聊天一般跟院長交談：“哦？說起來，上次我爺爺的事情還要多虧了王主任，這次，也是‘j’讓他作為聯絡人來聯係的嗎？”
    院長從屏幕上收回視線，湊到了季川翊的耳側，小聲且十分驕傲的說：“那可不是，王主任可是‘j’關門的弟子，聽說是唯一的一個！‘j’在國內的所有活動都是他來牽線搭橋的，可見‘j’醫生是十分器重他的！”
    季川翊微微眯眼，他想到了在季家的一個場景。
    無人的後花園中。
    江姒跟王六在交談。
    無論從那個角度看，年歲稍長的王六對江姒的態度都是十分恭敬的。
    他眯了眯眼，又問：“院長您沒見到‘j’本人嗎？”
    “……”
    院長突然覺得自己被紮心了。
    他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這……‘j’要求是全封閉式的手術室，不允許手術室十米內出現不認識的人。”
    季川翊嗯了一聲，神情耐人尋味：“確實是‘j’做事的風格，當時給老爺子看病的時候，對方也是連麵都沒露過。”
    院長有些訕訕的推了推眼鏡。
    他的視線掃到了屏幕，下一秒，整個人坐直了身子，錯愕驚訝的看著屏幕。
    “天呐！‘j’就這樣幾下順利的剝開了肌肉層？患者的心率，血壓都是呈正常的狀態！”
    “剛剛是不是用了什麽藥劑？我剛剛看到有個助手把藥劑推，進了輸液管！”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而且這個時候，‘j’好像在計時，五分鍾，對不對？過了五分鍾後，‘j’下手的快很準，就這樣簡單的完成了前期的清理工作！”
    “哎，你來分析分析，這幾點是怎麽實現的？”
    “你幫我看看，我這套方案可行嗎？”
    會議室中在短暫的沉寂中，爆發出了激烈的討論聲。
    院長整個人開始哆嗦，像是激動的又像是無法控製自己。
    而季川翊此刻，一雙眼睛盯著屏幕中的那雙手，嫻熟的動作，下刀幾乎是不用遲疑，而出血量卻是極少！
    他雖然不懂外科手術。
    卻也能從這一套行雲流水般的手法中得到安心的感覺。
    “都別吵了！進行到下一步了！”
    吵鬧的會議室中，有人高喊了一聲。
    嘈雜的聲音頓時消失殆盡，一屋子的人加起來都有幾千歲了，全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那雙手放下手術刀，一點一點的將鐵件移動。
    一秒，兩秒，三秒。
    一厘米，兩厘米，三厘米。
    就連季川翊盯著屏幕的瞳孔開始收，縮，嘴唇緊抿，下彎的唇角昭示著他此刻壓抑著的情緒。
    整整過了五分鍾。
    當那短短的幾十厘米的鐵件摔在了一旁的托盤上，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
    傷口的創麵雖然有些猙獰，但是出血點不大，很好的避開了所有的經絡。
    會議室中還沉浸在剛剛無聲的氛圍內。
    不知道誰帶頭站起來鼓了掌。
    接著一個，兩個，三個！
    大家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有兩個教授都已經年過八十，站起來的時候顫顫巍巍的，一雙渾濁的眸子溢出了欣喜的淚水。
    “這是我輩的驕傲啊！”
    “有此人才，我華國之幸啊！”
    就連院長都站了起來，帶頭鼓掌。
    而季川翊還坐在椅凳上，他眯著眼盯著屏幕。
    沒有一處的鏡頭能捕捉到手術中人的身影，有些時候，那兩個助理出現的位置恰好的就擋住了大半的鏡頭，多看幾次就能發現這樣的做法很是刻意，就是為了不暴露‘j’的身影。
    就在這時，那雙手開始褪去了最外層的手套。
    白皙纖細的手指露了出來。
    雖然鏡頭隻捕捉到了一瞬間。
    季川翊卻震驚的整個人坐直了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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