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季昀楓送去了哪裏？”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姒有些好奇，隨口問了一句。
    季川翊隨意回答：“跟爺爺在一個療養院。”
    “宋清她蠢，其實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季昀楓到底去了哪裏。”
    江姒疑惑：“季昀楓對你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麽大的威脅了，為什麽在他身上花這麽大精力？在我眼裏，你可不是個重視親情的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季昀楓。”
    季昀楓精神出了問題，季爺爺去的療養院在全世界範圍內是頂尖的，江姒認為，季川翊把人送過去，就是給他治療的。
    季川翊聞言微微勾唇，唇角有一股冷意。
    他似是嘲諷：“花精力？你是指我在折、磨季昀楓和宋清這件事情上花了精力嗎？”
    說著他點點頭，讚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確實費了一點心。”
    江姒：“……”
    得。
    她明白了。
    季川翊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大約是最近一段時間，季川翊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盡是示弱的一麵，讓她倒是有些忘卻了。
    這人是個懟人都能一句話懟死你的人。
    江姒不說話了。
    季川翊瞅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尋找話題。
    “桌子上的那些文件……我今天收拾的時候掃了幾眼，有幾個地方可能需要修改一下。”
    他低聲提意見。
    江姒狐疑的看著他：“恩？哪份？”
    季川翊看了一眼客廳，說：“具體哪一份我現在也分不出來了，而且我沒有細看。”
    客廳上的東西都已經收拾整齊。
    江姒也瞧了一眼，隨後想到了之前讓季川翊幫忙的那幾份文件，確實是有獨到的見解。
    “治療已經接近中段了，再跟患者討論醫藥費的事情確實有些違反常理。”江姒嘀咕了兩句。
    季川翊挑了挑眉，並沒有聽真切：“什麽？”
    江姒笑了笑，定睛看向季川翊說：“醫藥費的事情。”
    季川翊臉色微苦：“調查期間，我的所有賬戶都凍結了，醫藥費，恐怕……”
    他語調低沉，話語的意思很是窘迫，但閃著光的眸子卻盯著江姒。
    顯得有些可憐。
    江姒說：“季川翊，你想找工作嗎？抵債！”
    季川翊挑眉問：“怎麽說？”
    江姒放下碗筷，眉眼認真：“給我打工，抵醫藥費！”
    “打工？”季川翊被逗笑了：“請問江總能許我什麽職位？”
    江姒白了他一眼：“總經理助理，你難不成還想來當總經理？”江姒指著桌子上的一疊資料說：“吃了飯就把那些文件看了！”
    江姒站起身，往書房走。
    大約五分鍾後，她又抱了一摞文件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還有這些，今晚都給我！”
    季川翊低聲笑道：“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醫囑第一條是該休息的時候就去休息，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等我洗漱完差不多是八點，這個時候不應該是病患的休息時間嗎？”
    江姒挑了挑眉，勾唇回他：“季少這是忘了，醫囑的第三條？”
    季川翊重複她的話：“不得質疑醫生的任何決定？”
    “嗯哼。”
    “江總，您給我布置任務的時候，可不是醫生。”
    江姒‘嘖’了一聲，有些不耐煩了：“那季少打算怎麽付醫藥費呢？”
    她眼底閃過一絲異光。
    光芒刺人，帶著威脅之意。
    季川翊眯了眯眼，玩味的笑道：“肉償身償似乎沒什麽不一樣的。既然江總誠心的邀請了，那我就不推辭了！”他走到沙發邊，微微俯身，用修長的食指中指夾起一份文件，歪頭掃了一眼。
    說：“篩選有用的文件，這一般是老總的貼身助理的職責？”
    江姒微微皺眉，看著他，似乎心裏有預感。
    季川翊接下來說出來的話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但是她沒有即刻的阻攔。
    果然，下一秒，季川翊笑了。
    捏著那份文件，透著手指的間隙看向了江姒。
    他黑眸幽深，似乎能把與之對視的人離婚吸進去。
    “江總的貼身助理，恩！”季川翊說話的語調微微上浮，能聽得出來他聲音中的愉悅之意：“這個職位聽起來就非常的不錯。”
    他看向江姒，嘴角帶笑，眸色深沉，說；“江總，我很滿意！”
    江姒承認自己草率了。
    她隻是剛剛聽到季川翊的話，想到了曾經的那次。
    所以就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季川翊會如此的配合。
    他吃過飯，甚至碗筷都沒收拾，就正經的坐在了沙發邊，將那些文件拿在手裏看。
    偶爾隻是翻了幾頁，偶爾卻還會拿筆在上麵塗寫。
    江姒沒有近距離的看。
    隻是覺得，這樣的季川翊看起來有別樣的帥氣。
    尤其是那一架金絲邊的眼鏡。
    季川翊如此興致勃勃的樣子，讓江姒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對方的當！
    “還抵醫藥費，江姒，你怎麽這麽能說出這麽中二的話？”
    她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轉身去收拾碗筷了。
    短短的二十來分鍾，等江姒從廚房忙活出來，季川翊恰好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看完。
    “老規矩，左手邊的是不能用的，中間的是資料不全，待考察的。隻有右手的是勉強可以往前看看的。”季川翊雙手在頭頂交叉，左右活動了一下。
    他側過臉就看到了站在廚房門口的江姒。
    頓時眉開眼笑的露出個笑臉。
    江姒看著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不是尋常人一樣。
    她張了張嘴，默了有數十秒說：“都看完了？”
    季川翊點點頭。
    江姒看著僅剩下的兩份文件。
    “一百多分文件企劃書，你隻用二十分鍾就搞好了？”她不信。
    這些文件設計的核心無疑就是關於星河未來的發展路線提案。
    其中還包含了好幾個投資方拋過來的意向書。
    季川翊十分不屑，桀驁的說：“這些是垃圾，確實比較占用我的時間，垃圾就該呆在垃圾桶裏麵。”季川翊說完，直接把左手邊的文件全部撒在了垃圾桶裏麵。
    江姒沒說話，隻是看著他，看著他上挑的眉眼，狷狂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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