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個人都能在不經意間掌握規則之力，甚至是至高規則。
    比如，極度痛苦的時候。
    此種情形之下，時間流逝的速度便緩慢無比，又因人而異，有的隻能做到度秒似日，有的卻能做到度秒似年。
    江澈大抵是後者。
    規則之愛，覆水難收。
    在意識相對清醒的情況下，被迫接愛的江澈處於最深層的感動之中，那種毫無保留的規則力量直叫人欲罷不能。
    秒秒似年年。
    愛很好。
    但江澈想說，下次不許愛了。
    蛤蟆老祖鞭長莫及，仰頭看向天幕印著的一掛掛銀河，那原本柔和的光華似乎也在響徹蛤蟆山的聲聲怪叫聲中變得淒涼。
    洗盡纖華前磨煉必不可少。
    今日苦，乃明日笑，希望他的良苦用心江澈能感受到吧。
    …
    “劈啪~”
    一個時辰過去，伴隨著潮汐聲一道怒雷平地炸響。
    痛苦的根源來自於肉體下意識的排斥。
    一來規則之力低境不可承受，即便江澈具備燭之血也免不了暫時歇逼。
    二，則是神血本身。
    類似高等能量的神血初次吸收是有一個磨合過程的。
    可以理解為同化。
    即是把江澈體內為數不多的皇血覆蓋，變成純粹的能量。
    蛤蟆老祖所說的鋪路也正是如此。
    當皇血剔除，江澈體內便隻留山海燭的血脈。
    單一在大多數時候往往等於強大。
    屆時攀登帝路，又會綻放何等光彩？
    痛苦逐漸退散。
    江澈大口呼吸著，扭成麻花的龍體轉回原樣。
    苦盡甘來。
    下麵就是劫後的升級環節了。
    “來，把它吃掉。”
    這時蛤蟆老祖彈出一粒雲環霧繞的丹丸，滴溜溜懸浮江澈頭頂。
    或許是生了心理陰影，江澈沒有第一時間伸出舌頭，而是弱弱問道：“老祖…這丹不是伐毛洗髓的那種吧？”
    蛤蟆老祖好笑道：“規則之力受得，伐毛洗髓受不得？吃吧，天喻丹效果溫和，跟泡溫水澡似的，你要不吃也沒關係，這個級別的丹藥吃一粒少一粒，我留著聞香挺好的。”
    聞言江澈臉色變幻，一把吞下天喻丹。
    “唔…”
    丹藥入喉，江澈不由點頭。
    老祖誠不欺我，確實跟泡湯池裏的感覺差不多。
    愜意~
    “待會破境看看能否覺醒燭的神通。”
    蛤蟆老祖似乎有些期待。
    江澈問道：“時空？”
    “不一定，有可能是時，有可能是空。”
    蛤蟆老祖搖頭，“二合一的概率還是比較小的，即便合一，你或許也用不出來，隻能分成兩份使用。”
    江澈一聽，積極性瞬間去了大半，“好吧…”
    倒不是貪心，時、空分開，威力遞減可想而知，那雷炎能做到的事何必用時或空呢，廝殺鬥法他從來都隻看結果。
    而且還有個問題…
    涉及時間，燭又能做到什麽程度？
    他有點兒想不明白，哪怕老祖都很推崇。
    蛤蟆老祖好像能聽心念，適時說道：“燭確實不能幹涉過去和未來，但僅僅幹涉現在就足夠恐怖了，燭可以做到將一個，或多個生靈套進時空間怪圈，永遠循環下去，並且這個生靈直到死去仍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說到這蛤蟆老祖開了個玩笑：“燭要是願意開門做安樂死的生意，怕是芸芸眾生都會趨之若鶩的，假到像真的，真到像假的，其中極樂，嘖嘖…”
    極道七境偉力莫測不假，可玩弄時空卻無從談起。
    如他自己，頂多做到小範圍減緩或加快時間流速罷了，一念滄海，一念桑田都不行，更別提像是燭那樣結合時空創造一個真實的夢之界了。
    若燭在世且同為一境…
    蛤蟆老祖覺得南天也不一定能敵得過。
    而南天大帝天資蓋世，放眼任何時代都稱得上頂尖。
    所以，推崇跟驚訝是應有之理。
    得不到的在騷動，恕江澈不能感同身受蛤蟆老祖的心情。
    他並沒有多少情緒，就像聽了個尋常的解釋，心中感受更貼近‘原來如此’，但理解多少還是能理解的。
    畢竟燭僅有六境。
    老祖他們認定自己能虐天魔也跟這脫不開關係。
    話到嘴邊，江澈靈光一閃，不著痕跡的做了個單方麵的約定：“等哪天我讓老祖好好體會一下真假之間的美妙。”
    “呱呱，那我可太樂意了。”
    蛤蟆老祖秒懂，愉快接受。
    江澈跟著笑，又問，“老祖，神通的叫法是因為山海眾神嗎？”
    這件事他想問許久了，從見到三眼人開始。
    “嗯，神通一說並非往自己臉上貼金，源頭是眾神。”
    蛤蟆老祖說道：“你是不是疑惑為什麽隻有妖族具有神通？”
    “老祖慧眼如炬。”
    “眾神活躍的年代隻有妖一個種族，等萬族漸漸出現的時候眾神已經死完了，否則以眾神的生產速度...”
    蛤蟆老祖眯起眼睛，意味深長道：“宇宙哪還有功法殺術的容身之地？早就神通遍地開花了。”
    “...”
    江澈想了想，無法反駁。
    接著他思緒再度發散，“老祖，我們又為何會化形呢？”
    “互補，天母賜予眾生的可能性。”
    蛤蟆老祖知無不言：“正如人類以神通為基礎創造功法殺術，我們妖族也會化形體會人體之妙，事實上萬族都在借鑒彼此，都有可取之處。”
    原來是這樣...
    江澈了然，“我還以為氣運所鍾呢。”
    “呱呱，沒這說法。”
    蛤蟆老祖看了眼銀河，說道：“天母的愛公平分向任何一個種族，她從來都不會更中意誰，自古大帝天尊多出於人妖兩族，不過是基數導致，人妖兩族終歸出世早，多占些便宜情有可原。”
    “那老祖，三眼人呢？”
    “他們...”
    蛤蟆老祖罕見的露出驚豔之色：“這個問題其實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神通大差不差等於規則具現，我是真想象不了什麽手段能越過血肉鴻溝，將規則烙印進血脈，代代傳承，天目仙君之才情，著實讓人汗顏。”
    老祖都不懂嗎？
    無解...
    江澈還想著能得個答案呢，看來隻能以後自己慢慢摸索了，他是特別想學習學習這種驚為天人的手段的。
    以後總要跟小青生孩子的嘛。
    誰不想自家寶貝茁壯成長，當那人中龍鳳呢。
    江澈感歎道：“有機會再了解吧。”
    天目仙君的時代，他會去的，他也很好奇這個讓老祖驚為天人的傳說者，不談種規則烙印，天目仙君怎麽說也是天地之下首位七境強人，見解必然高深。
    “嗬嗬...”
    聞言蛤蟆老祖表情古怪，“江澈，莫非你在想娃娃的事？”
    “...老祖你讀心？”
    這句話江澈是在心裏說的。
    “沒有，怎麽會呢。”
    蛤蟆老祖一臉認真，義正言辭道：“老祖我活了幾十萬年，從不讀心！”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
    於是江澈安詳閉目，見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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