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時間流速忽快忽慢的享受。
    江澈沉醉其中，老練起來。
    南天大帝迷霧下的雙眼流露出認可之色。
    進度快，或許真跟江澈的性格有關吧…
    說到底意誌力堅定的人於外物而言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滾刀肉，並沒有多高大上，如果非要貼切形容的話。
    世間萬物也皆如此。
    簡單，複雜，再簡單。
    任何玄奧的東西一旦能夠剖析，免不了變得樸素到失去檔次。以至於落差感太大，導致許多人接受不了，仍然續用著晦澀的言辭。
    許久，江澈笑了笑。
    仔細權衡過自己的情緒真不真之後，他笑得更燦爛，“大帝，我好了。”
    “嗯，很不錯。”
    南天大帝的誇讚不加掩飾。
    可是見江澈表情在話音下變得更跳脫，大帝又補充一句：“但放眼整片宇宙，頂多稱得上中規中矩吧。”
    其實南天大帝也不想這麽打擊，畢竟江澈年歲小。
    可這家夥心裏的碎碎念著實煩人，並且碎碎念到最後總會莫名其妙跟自己掛上鉤，甚至蛤蟆老祖的影子都頻繁出現。
    當然，礙於顏麵是主要原因。
    他確實不好意思點破，或者明言讓江澈不要胡思亂想，再怎麽說，光明正大偷聽別人的心聲也是件上不得台麵的事。
    但能怎麽辦呢？
    這事…真的很上癮。
    “...”
    江澈興奮的情緒立馬去了一半。
    敢情大帝是把自己當成嗷嗷待哺的幼年龍了，這一棒一棗的…大帝教導晚輩的手法差蛤蟆老祖遠矣。
    江澈收拾心念，正色道：“大帝，我還有啥缺點需要填補的嗎？您不用擔心我受不了，直接一氣灌滿便是。”
    大帝一直在聽心他是知道的，所以他肆無忌憚。
    誰讓大帝要端著呢。
    不過這麽做並非是不將大帝放在眼裏。
    大帝的視角他是老朋友，可他的視角大帝不是，見麵後要說一點兒不生分不緊張，那是自己騙自己。
    他想用這種比較怪的方式把距離拉近一些，消除隔閡，況且如今的他沒自斬情緒，大帝也不一定就真的很自然。
    “這個階段…可以說無缺了。”
    南天大帝過濾掉話中歧義，平靜說道：“靜待時機成熟吧。”
    “聽大帝的。”
    江澈從善如流，閉目吞吐靈氣。
    雲水世界靜默下來，隻剩靈潮刮起的翠玉色的風。
    …
    龍脈深處。
    淡金色的潭水光澤耀眼無比，即便四周蒼老的古樹死皮黑黑，也不可避免的被強行換膚，遠看像是金色柱子。
    小青躺在龍池底部，麵容安詳恬靜。
    她的進度確實如蛤蟆老祖預計的一樣，比江澈快上許多，無意識溢散的氣機已然帶上一絲不屬於靈尊的威壓。
    “不到兩千歲的半聖呐…”
    池邊龍乘月曲著腿，喃喃自語。
    哪怕早知道小青的天資，到此時仍是忍不住感歎，固然妖族資源優渥稀罕，可沒那個底子一樣無福消受的。
    宇宙中許許多多的天材地寶都是看人下碟的，並非人人都能服用，一些極端的，不夠資格的生靈吃下去會直接斃命。
    像是眼前龍池，她就沒辦法待上多久。
    就這，還是同源的寶貝。
    想著想著，龍乘月想到了自己。
    她不由歎了口氣。
    以前都是別人拿她為比較對象，可一千五百多歲的時候她在幹嘛？天天一口一個嗲嗲的哥哥叫著，當個跟屁蟲呢。
    怪不得...
    怪不得老祖這麽中意兩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
    似乎在自己漫長的生命中從未見過老祖對後輩如此看重。
    哪怕如今天魔猖狂，妖部最為傑出，三萬年便修成大聖身的天驕，也不存在靈尊境界時得老祖接見的待遇。
    ‘到底是為什麽呢？’
    龍乘月心裏的好奇被勾起來了。
    “哎呀~”
    然後龍乘月抱著腦袋，好奇心中道崩殂了。
    …
    …
    晃眼半月。
    雲水之間濃如瓊漿的靈氣下出一場生動的大雨，劈裏啪啦掉進倒映雲朵的水中，染上層淡淡的青色。
    江澈蘇醒過來，南天大帝溫潤卻冰冷不帶一絲雜色的聲音回蕩著：“源四大病初愈，隨我去看看吧。”
    “這麽快？”
    加上先前的時間似乎也才一月出頭吧？
    “還不算快。”
    南天大帝似乎有些無奈，“若不是我跟蛤蟆壓著南、東宇宙的天地能量，它們的恢複速度隻會更快。”
    江澈咂舌，“真不講道理…”
    這件事他還沒細想過。
    “同源。”
    南天大帝平靜道：“我們跟天魔的角色是一樣的，都是害蟲，不過入了界，天魔就不能再吸收母神的能量，好壞參半吧。”
    說穿了，殘缺的世界沒存在的意義，不符合母神無無的狀態，完美世界能存在的根本原因就是它們不會規則打結。
    難聽點，漏網之魚。
    母神的無無不需要任何生命的火花來點綴，祂是一，要得全。
    江澈壓下心頭思緒，道：“大帝，我去勾引源字天魔嗎？”
    這猜測基於蛤蟆老祖。
    老人家直言不諱自己胸中怒氣，南天大帝脾氣更火爆，想必回來就開始擦覆海的槍頭，準備找回場子了。
    “差不多。”
    南天大帝點頭，解釋道：“一來把你丟明麵上，二，則是我跟蛤蟆很少連續出手，可以打天魔一個措手不及。”
    那就是氣沒消了。
    江澈說道：“我該怎麽演戲？”
    “自然而然。”
    南天大帝輕聲道：“就當自己是去域外長見識的。”
    江澈了然。
    下一刻他就消失在雲水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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