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跟趙印聊得火熱，約定他日把酒言歡後，麵帶一絲悲天憐人的表情，幸災樂禍的放下了通行證。
    “唉…造孽。”
    江澈撫掌而笑。
    非是老弟舉著火盆往老哥腳下丟...
    趙印被時代推上風口浪尖，沒有選擇餘地的。
    這旗，不插也得插。
    說回來，他還算是做了件好事，提前讓趙印站到浪頭上，總好過以後他快要成帝時再入局聽聞噩耗不是？
    做夢的萬人敬仰跟指日可待的萬人敬仰，其中落差定然是後者更巨。
    相信趙印再自負…
    也不會一口咬定能成帝吧？
    心底琢磨了會，江澈又給小青去了條訊息。
    很簡短：近來咋樣？
    其實江澈還是挺期待小青修成聖境的。
    仗著開天神靈的血脈之威，再加持兵符，即便遭遇同境天魔也能打的有來有回，相比這些，自己遭點罪不算什麽。
    畢竟小青的安危第一嘛。
    隻是消息發送許久，始終等不到小青回信。
    江澈以為小青在修行。
    不過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再次打開通行證。
    結果...
    好家夥！
    已讀不回！
    江澈搖搖頭，手指點擊編輯了一長段肉麻的話，想著哄哄小青開心，估計她還因為上次的事慪氣呢。
    但臨到發送時，江澈又遲疑了。
    他向來很少矯情感性的。
    這話發出去…怕是小青暴怒之餘，會居心叵測的猜想他到底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是不是隔三差五往勾欄跑了？
    嘖…
    江澈越想頭皮就越麻。
    趕緊刪了信息，收起通行證。
    …
    …
    龍脈。
    小青銀牙咬得噶滋響，“四個字？！就四個字！？”
    忽然她臉色變幻，又迅速平靜下來，轉頭看向不明所以，欲言又止的龍乘月，淺笑道：“乘月姐姐，我們繼續吧~”
    “嗯，好。”
    龍乘月下意識點頭。
    她感覺小青有點兒不對，卻不知道哪裏不對。
    母胎solo。
    這方麵龍乘月很嫩的，並不敏感。
    …
    …
    雲水世界對外感應模糊，大帝老祖跟源一它們是否廝殺結束難以察覺，索性江澈閉上眼，重溫洞照。
    脫胎於異術，洞照是個怪中怪。
    這門功法不受境界影響。
    換言之，江澈靈尊大圓滿的境界沒任何助益，洞照術就像一條全新的修煉體係般，不存在相輔相成。
    但涉及緯度和本質...江澈覺得多少應該有些共性。
    不妨等大帝歸來再好好問問。
    許久未入空，江澈手藝不免生疏，足足半小時後才找到感覺。
    天黑地白，緯度…
    視野平和緩慢的過渡著。
    很快，江澈徹底遁入空界。
    然後他破功了。
    “呃…嘔…”
    江澈喉嚨滾動，連連幹嘔。
    他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雲水世界乃大帝道場，而非物質界。
    方才入空，他看到的與以往大相庭徑。
    那是一幅次元縫合扭曲，又互相纏繞的畫麵，並且不斷蠕動，五顏六色的紋理褶皺好似曾經吃過的豬大腸。
    隻一眼，精神便遭受重創。
    “被汙染了…被汙染了…”
    江澈喃喃低語，壓下不適默念靜心咒。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無窮大的道場肉眼可以觀測。
    切割緯度，映照現實。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大帝道場這片區域就是徹頭徹尾常理退散之地。
    一切都是反著…不，打著轉的。
    逆流山大河估計也是如此，不過該說不說逼格確實很高，等以後成帝了怎麽都要搞個差不多的道場。
    良久，江澈才驅散顛倒感。
    搖頭晃腦睜開眼，他便嚇了一跳。
    因為麵前多了個人。
    一個衣衫襤褸，遍體鱗傷，怎麽也挺不直脊背的人，他身下的雲水已經完全被滴落的血液染紅。
    “大帝？”
    江澈慌亂的喊了一句。
    若非熟悉的道袍，還有因氣息混亂而逸散的驚人威壓，他真有點認不出麵前這個人是南天大帝。
    低頭的頭顱無有迷霧遮掩。
    體型矮了一大截。
    差距太大，跟之前比完全是兩個人。
    不過域外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讓大帝他老人家傷成這樣？還有蛤蟆老祖，他現在情況又如何？
    江澈心亂如麻，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畢竟以他的水平根本治不好大帝的傷勢，隻能幹瞪眼。
    “嗯...”
    南天大帝邊喘息著回應，邊咳出幾口暗紅色的血液。
    似乎吐血後好過了些，他呼吸的節奏逐漸變得平穩，但低垂的頭顱顫抖幾下仍然沒支起來，好像暫時失去了行動力。
    江澈看在眼裏，把話吞了。
    有啥事一會再問吧，大帝療傷要緊。
    “無妨...”
    傷勢不影響南天大帝聽心，這回他話音有力許多。
    不過...聽起來怪怪的？
    江澈心裏再添陰霾，看來大帝傷得確實不輕，聲音都穩不住了，之前雖然也是輕飄飄的，但很厚重，現在就像是病入膏肓不能起的病人。
    “隻是看起來嚴重罷了。”
    南天大帝輕聲道：“不設防禦，天魔魔氣免不了入體。能量用一點少一點，直接拔除魔氣消耗太大，輔以丹藥會好些。蛤蟆他也沒事，比我還輕些。”
    不能動是分解之力導致的，先前在域外不談，回來了哪還會用道力去對抗？儲存的能量是要精打細算的。
    源二源三想重創他無異於癡人說夢。
    站著給它們殺幾輪都不行。
    這傷勢說滿了也就是皮肉傷，魔氣一去不影響戰力全開，傷口愈合如初也頂多月餘的功夫。
    “大帝沒事就好！”
    江澈狠鬆了口氣，複又小心問道：“大帝需要我幫忙嗎？”
    他不確定大帝能不能動。
    南天大帝不答，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顆橙黃丹藥，丹藥搖搖晃晃的往嘴裏飛，他的身體也跟著搖搖晃晃。
    大帝在用實際行動證明不需要。
    然後...
    “啪~”
    丹藥砸水裏了。
    “…”
    空氣忽然寂靜。
    見大帝出糗，江澈表情精彩起來。
    圖啥啊？
    都這地步了還在乎臉麵幹嘛？說好的老朋友呢？
    還以為真的不需要呢。
    江澈歎了口氣，撿起丹藥走上前扶住南天大帝的肩膀，他現在很懷疑大帝是不是因為長得太磕磣才會如此。
    畢竟喂個丹藥是很大的事嗎？
    有啥放不開的啊...
    “大帝，張嘴~”
    江澈做好心理準備，蹲下身撥開南天大帝散亂的發絲，他倒要看看迷霧下藏著什麽樣的歪瓜裂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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