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腦子懵上層霧。
    趙印要幹嘛？
    離帝墓大門不說多近，突破規則之力封鎖再跳越一次也能直接衝進去，又不是不能扯碎不知名封號聖者的手段。
    完全沒必要啊！
    說好的一步先步步先呢？
    還沒開始就上頭…
    “走啊！”
    江澈恨不得給趙印來一腳。
    兩者境界一天一地，置身趙印遁光之中他隻能幹瞪眼。
    “澈哥兒說的對。”
    趙印表情好似入了魔，“機緣無先後，失之我命。”
    “所以…？”
    “眼下當殺人！”
    趙印一拳錘散規則，脾氣徹底上來了。
    就在他紅著眼準備衝上去幹架時，江澈大吼道：“那我呢，我怎麽辦？來一次餘波我鐵定歇逼了啊！”
    趙印這狗東西…
    好好的突然就整一出殺意已決的戲碼。
    被鬥牛犬咬了嗎？
    江澈急死了。
    又一次深深懷疑——這種人能成帝？
    “哦！”
    趙印緊急刹車，心大的笑了笑，“我把你先送過去。”
    話落，他伸手對著江澈一轉。
    “唰！”
    星空中人影頓時消失，卻是趙印曾經讓江澈垂涎的挪移功夫。
    帝墓門前江澈揉了揉眉心。
    方才那一瞬間還以為趙印在試探自己。
    畢竟人設是有護道者存在的。
    好在…
    也不算好吧。
    這批壓根把自己忘了。
    一甩滿頭白發，江澈迅速往帝墓大門飛去，但沒出幾息他身軀忽然頓了頓，臉上表情更是幾乎管理不住。
    天外規則火熱碰撞。
    趙印的陣陣爆喝卻還要更響——
    “鼠輩！即便護持大星不滅！我趙印一樣無敵於帝門之前！”
    “大聖又如何？”
    “縱觀東浮古今，趙某也無人能出其右。”
    “化道規則？不夠看！”
    “往昔葬於歲月，如今東浮，竟是有人敢與趙某肉搏了。”
    “記住今天，這是你們庸碌一生中最榮耀的一天！”
    江澈麻了。
    繃不住了。
    為什麽青年趙印這麽能裝啊？
    為什麽他這麽會玩尬的啊？
    沒眼再聽，江澈歇盡全力往帝墓闖去。
    帝墓的大門類似於傳送陣，勾連著不知藏身於何處的帝墓本體。
    穿過門，江澈來到一處靈氣充裕的山脈之中。
    抬頭看了眼天空高掛的大日，江澈確定這是一方洞天，而非昆侖小世界那種緯度與真實界嫁接的手段。
    不過前者技術含量一般。
    大帝創造一方洞天比嫁接虛空要容易很多。
    “啪！”
    江澈雙手合十，又緩緩打開，比出一個三角型。
    接著一滴早就準備好的精血出現在三角正中，滴溜溜旋轉幾圈後，精血分散開來，化為美輪美奐的霧氣。
    這時江澈分開手，揚灰般散掉血舞。
    “登！”
    血舞飄飄蕩蕩數分鍾，一道從天而降的光柱直直劈下。
    目標正是江澈。
    此乃上遊確定的驗明真身的手段，以防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意外。
    光柱籠罩，視線恍惚。
    幾個眨眼後，江澈來到一座簡約風格的洞府。
    這洞府長寬皆十丈，中央有一方石台，其上盛放著兩個木頭盒子，不用想，一個是沙數魂雛形，一個是四柱丹。
    初次接觸重演的核心，江澈心中多少有些激蕩。
    近兩萬次埋因才得全的果實，分量很重，重要可以左右這座宇宙的結局，抓在手裏，和抓住無數眾生沒有區別。
    這些果實已經不僅僅是工具了，是寄托。
    “我來了！”
    儀式感必不可少。
    為了上遊，為了複製我！
    江澈麵色虔誠，默默祭拜自己後走到石台前將木盒打開。
    這木盒是洞府死點，帶不走的。
    強拿，墜入虛空緯度。
    “哢哢~”
    兩聲合成一聲，木盒同時打開。
    但在看清盒中物時，江澈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因為裝著沙數魂的盒子裏還有一團跟天魔極為相似的黑煙，這黑煙扭曲如同活物，凝實好似瀝青。
    ‘這是什麽？’
    江澈立馬推開，驚疑不定。
    他能保證一切時間線都沒有這團黑煙存在！
    天魔？
    不！
    如果是天魔做的，現在這片宇宙就已經死了，畢竟最後一環出現疏漏根本無法補救，上遊做過的一切努力隻能成灰。
    可…
    不是天魔又會是誰？
    這團黑煙的氣息跟天魔有九成九相似。
    ‘世界還沒崩潰，應該無事。’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最後一次輪回，上遊的我跟蕩魔祖師改動了計劃？’
    ‘還是沒法說通…’
    ‘這種事不應該藏著的，萬千決策隻取一條，可這一條卻絕對不該是我來取，蕩魔祖師和複製我不會想不到。’
    ‘為什麽…？到底是誰做的？’
    江澈心念瞬息間生滅無數次，依然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因由。
    唯獨兩點能夠確定——
    宇宙無事。
    時間重演是穩的，並未亂掉。
    但，有未知的存在插足也很可能是真的。
    ‘大帝！老祖！’
    事情棘手遠超想象，江澈決定找支援。
    隻是很快他驚悚的發現，心念無法被大帝跟老祖接受。
    先入為主。
    江澈覺得是黑煙搞事！
    那…
    現在怎麽辦？
    沙數魂到底帶不帶？
    帶，封在其中的黑煙會不會盯上自己？
    不帶，帝墓自毀，無數碎片以大帝的手段去虛空刨也要刨幾十年，到時候還遨遊個屁？黃花菜都涼了。
    思索許久，江澈盤膝坐下。
    決定，還是等梳理好記憶再做吧。
    雖然有些自欺欺人，可眼下他孤立無援，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但凡這道題有另一個選擇，他掉頭就走。
    心念再一次閃爍起來。
    ‘我是自下而上去一步步收束正確道路的…’
    ‘如今時空閉環，上遊的我知道。’
    ‘那麽…’
    ‘他絕對不可能把蝴蝶放在上遊！’
    ‘可以排除‘我’的可能性。’
    ‘各時代大帝與我互通有無，也可以排除。’
    ‘天魔…’
    ‘天魔控製生靈不假，七境不在此列，並且蕩魔祖師那個時代帝陣鎮壓星空，天魔沒機會降臨到人間。’
    ‘還有天心，但天心是最不可能的。’
    ‘參與人全部排除…’
    ‘母神？’
    ‘不，母神至公。’
    江澈睜開眼睛，不染珠懸浮半空。
    既然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掉，那便隻剩不染珠了。
    會是它嗎？
    一直以來，不染珠從未有器靈顯露過，收束，定界，認主以後它更像是個功能匪夷所思的超級工具。
    曾經江澈懷疑過。
    通天靈兵都會誕生器靈，何況不染珠呢？
    但沒有證據。
    如果在這個前提下做出假設…
    不染珠要做什麽？
    或者說宇宙對不染珠而言又算什麽？
    畢竟不染珠沒可能傾向於天魔。
    真有器靈，宇宙毀滅絕對不是它想看到的。
    “唉！”
    江澈歎了口氣，目光落在沙數魂木盒上。
    事到如今，隻能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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