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天心交流過後，江澈輕輕揉了揉小青的腦袋，起身說道：“天老爺，麻煩送我去時河吧。”
    “好。”
    天心點頭，又問：“不再說些什麽？”
    江澈深深看了小青一眼，擺擺手。
    後者依舊沉默著，一言不發。
    離別其實並非真正分開時才算離別。
    兩人都知曉將要離別時，離別便已經開始了。
    而現在，是降臨。
    心知肚明往往會衝散些苦悶，小青是個堅強的美人兒，也深知未來如何寄托，所以她不說話。
    “那，走吧。”
    天心淺笑，“祝你好運。”
    “祝我們好運。”
    光幕閃爍，江澈再入時河。
    …
    …
    不知名緯度中大河波濤溫柔，眾生沉浮於其內。
    江澈來到時河末尾處，找到一顆染上黑色的渾濁水珠，這裏頭裝著他的一生，人類時的一生。
    沒有追憶的想法，江澈將時間鎖定在魂飛的那一刻。
    夜，天河倒掛。
    帶著微微涼意的風一直吹著，天台上人影發絲隨之蕩漾。
    他正在對著月亮發呆。
    倒不是心裏有事，這個時間點的江澈跟很多初入社會的年輕人一樣，對未來的迷茫是無處安放的。
    所以才會在夜深人靜時跑去天台。
    看著過去的自己，江澈心底升起一抹奇妙的觸動。
    甚至有種衝動——
    跳到過去自己的跟前。
    說：嘿，沒錯，我就是未來的你，沒想到會是這個批樣吧？哈哈哈，其實我也完全想不到呢。
    著實是經曆太過天方夜譚。
    別說把時河當澡盆，變成白蛇後他連化龍都沒想過，那時候他以為武當山跟江河就是他要走的餘生。
    平淡，平凡蛇類的餘生。
    “隻是你不能平凡。”
    江澈眼裏熊熊火焰映照夜空，與過去的自己對視。
    但這一次他眼底不再充滿悲傷，而是無與倫比的堅定，他希望這個烙印在未來的某一刻能爆發成烈焰。
    做完這一切，江澈默默離開。
    讓我好好看看吧！
    不再迷茫的你有多少可能性！又能給我帶來我多少可能性！
    “噗通~”
    水珠掉入河流，濺起小小水花。
    江澈步伐堅定地往時河上遊走去，來到天魔張牙舞爪的時代。
    隨後他一頭紮了進去。
    …
    …
    謹記大帝所言，江澈到達天魔時代之後直接跟天心取得聯係，並未出現在現實世界之中。
    “天老爺。”
    還是熟悉的白毛小蘿莉。
    “你來啦。”
    天心似乎不意外江澈不請自來。
    “嗯。”江澈直言不諱道：“請蕩魔祖師去偷家吧。”
    這個時代的宇宙還沒有淪陷。
    天魔的老巢被稱為禁地，紮根在四方宇宙的星河內，行事也沒有寂滅時代那麽猖狂不可一世，以偷偷摸摸為主。
    即是控製各大聖地的高層，慢慢侵蝕眾生疆域。
    這一防不勝防的手段還是在蕩魔祖師升級帝陣後才完全解決。
    不過到那時天魔老巢已經擴大許多，算是徹底立足。
    天心軟軟道：“已經去偷了哦~”
    “天老爺威武！”
    江澈豎起大拇指，心底卻疑惑天心分身為什麽這麽喜歡賣萌。
    念頭剛起，天心便理所當然道：“因為我真的很可愛呀。”
    “...”
    江澈兩頰一鼓，差點沒繃住。
    但確實沒法反駁，白毛的嬌小蘿莉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奶味。
    “我和主體性格不一樣哦。”
    天心腳丫晃來晃去，粉嫩的腳趾有意無意上下摩擦著，“畢竟我很少睡覺呢，睡覺好沒意思。”
    江澈問，“以後會回歸主體嗎？”
    “不知道呀。”
    天心一點兒也不在乎這件事，“主體和分身都是‘我’，本質上沒有區別哦，你可以把我當成長大的主體。”
    “好吧。”
    江澈點點頭，不再說話。
    時間緩緩流逝。
    快一個時辰後天心忽然動了，一道隱晦的波動傳遍宇宙。
    江澈知道，蕩魔祖師已經上鍾完畢。
    喝了口熱茶，江澈說道：“天老爺，過段時間再找您聊天。”
    天心揮手，“嗯嗯，快去吧。”
    柔和的白光包裹住江澈，閃爍消失。
    …
    …
    淡黃色的古老星球人煙稀少，生命數量不足五萬。
    但江澈很滿意這顆星球。
    因為來到現實世界後他感覺到自身時間線異常活躍。
    這是好事。
    過去的自己開始反哺了。
    隨手開鑿的山洞內，江澈甩出屏蔽陣法盤膝而坐，迎接即將到來的時間線刷新，他很期待過去江澈的表演。
    獨立的時間線一節節覆蓋著。
    緩慢且堅定。
    終於，在一刻鍾之後抵達盡頭。
    “唔...”
    這時江澈舒爽的悶哼一聲，體內神血瞬間燃燒。
    繼而聖者中期的境界開始提升，幾個眨眼間便攀越至後期極限，也就是修士常說的封號聖者。
    “穩。”
    江澈感受著壯大的神通和肉體，眼裏流露喜悅。
    時間線反哺當真不講道理。
    多來幾次，怕是能成仙。
    “錚~”
    突然清脆的錚鳴聲自耳邊傳來。
    江澈睜開眼，披鱗帶羽的銀白色大槍正在身前震顫。
    “覆海，好久不見。”
    原始宇宙不比定界宇宙，得到的‘果’皆會通過反哺具現出來。
    寂滅時代重演後時河下遊的他會得到覆海槍，那麽拿到的那一刻，身處上遊的他也會得到。
    這是獨立時間線的強悍之處。
    如果未來再走遠一點，做到時空唯一也不是沒有可能。
    “真是憋死我了~”
    覆海的聲音清澈稚嫩。
    麵對走在時河上遊的江澈，覆海不用隱瞞自身靈性。
    “這叫苦盡甘來。”
    江澈往洞府外走去，笑意漸淡：“走，咱們去殺人。”
    覆海興奮道：“殺多少？”
    “見一個，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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