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過去，源一仍然沒有動作。
    於是江澈啟動後備計劃，提著槍一連捅死兩位聖地之主，以此逼迫源一盡快做出該做的決策。
    兩位聖地之主並非都是附體天魔。
    其中一位乃是舊時代便消亡殆盡的魔門子弟。
    一真一假。
    江澈相信這顆煙霧彈丟下去，源一決計是忍不住的。
    事情走向也不出所料。
    五天後，源一挑了個將將踏入封號聖者的王朝太子充當炮灰。
    情意綿綿感人肺腑。
    江澈哪有不承情的道理？直接跳上去亂槍捅死，順便還能把除魔大聖封號的知名度再刷上一刷。
    而這一次交鋒過後，源一暫時沉寂。
    江澈也沒再做些什麽，交出主動權靜等事件轉折點來臨。
    同時，疏離時間線留意黑煙團。
    如此又是一星期。
    見期間兩顆毒瘤沒有發作的跡象，江澈打算去拜見蕩魔祖師。
    …
    …
    紫薇天道場。
    說是道場，其實也就一茅草屋，而且是特別簡陋的茅草屋，到處漏縫人站外麵能看到裏頭全貌。
    茅草屋無人把守，大門洞開。
    江澈帶著好奇，一步踏入星河拱衛的寒酸小屋之中。
    “嗚~”
    天旋地轉，再睜眼江澈身處一方有些熟悉的大殿之中。
    前方香盒渺渺清煙升騰，大鼎內深藍色天火劈裏啪啦煆燒精鐵，中央有一玄袍白發的人影端坐於蒲團。
    老道慈眉善目，正看著自己。
    迎著視線，江澈心底的熟悉感瞬間達到極致，繼而麵色變幻，一臉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道：
    “三豐祖師？！”
    老道容貌跟武當祖庭那座日夜享受香火供奉地祖師像一模一樣。
    加之蕩魔帝號...
    江澈是不信也得信了。
    可曾以為的巧合忽然成真，還是給他震得不輕。
    誰能想到數百萬年之後虹化的道士跑到時河上遊稱宗做祖了？
    而且涉及時空會讓人下意識否認這種可能性。
    過往一幕幕浮上心頭，江澈忍不住又半信半疑開口：“真的是您嗎？”
    “現在是蕩魔祖師。”
    張三豐很幹脆承認真實身份。
    似乎看出江澈疑惑，頓了頓，張三豐繼續說道：“穿梭過去看似攪動時空，實則命中注定。”
    張三豐開了個玩笑：“若老道能做到不沾因果，就沒你什麽事了。”
    “唔...”
    今時不同往日，江澈心裏掀起的浪花迅速平熄。
    明白了其中因果，他應了一聲，自然坐到張三豐麵前，感慨道：“您的徒子徒孫可是對您生平吹捧有加...”
    江澈又笑，“當然，我也是。”
    張三豐撫摸胡須，說道：“有所成，當人前顯聖，一身本事何需藏掖，可惜老道最後來不及好好風光一場。”
    聞言江澈有些意外。
    三豐祖師的性子跟想象中大有不同，不過很合理，能在貧瘠之地違反常理之人哪會拘泥於形式。
    而且，恰恰這樣才是真豁達。
    江澈大點其頭，“祖師神人也！”
    “除了天魔之事，其餘你一概不管。”
    張三豐說起正事。
    江澈了然。
    看來三豐祖師因為黑煙團的原因把蕩魔時代需要重演的事都安排好了...
    不過這個時代的重演相對簡單，有沒有他都無所謂。
    他也不在意參與感多寡，有結果就行。
    江澈躬身道：“全憑祖師安排。”
    “便留在這修行吧。”
    將一枚黑色的儲物戒指交與江澈，張三豐把時間流速修改至極限狀態，隨後身影消失於祖庭之中。
    ‘三豐祖師真是雷厲風行...’
    朝虛空一拱手，江澈把儲物戒裏的寶物全部取出。
    頓時一片珠光寶氣，異象升騰。
    看著滿地叫不上名字的神珍，江澈一時間食指大動，這些安靜躺在地上的寶貝必然是如今宇宙之精華。
    估計任何一件在外界出世都會造成頭破血流的場麵。
    “自律吧...”
    萬物吞懸浮半空，吞噬之力發動。
    堆了滿地的神珍霎時間如流水般被萬物吞吸納進去。
    接著，江澈把萬物吞放置頭頂，開啟能量轉化的功能。
    “咕嚕咕嚕~”
    吞咽食物的聲音響起。
    萬物吞流光溢彩，七色的道力絲線不斷變幻著，並迅速向外衍生，鑽進江澈頭顱建立鏈接。
    “嗡！”
    空間猛然震顫，映照之畫排布。
    洶湧至純的能量入體，隻一瞬間便點燃江澈體內神血，化作進化的資糧，開始一波一波向高峰攀越。
    三千規則之力氤氳，又似匹練。
    繼而地水火風其出，夾雜電閃雷鳴。
    時間流速範圍內完全成了混亂之地。
    這是深層次進化無意識導致的，江澈無法控製，好在祖師道場堅挺異常，哪怕道力鎮壓也是無用。
    倒是不必擔心把茅草屋掀飛。
    …
    …
    黑霧死寂之地夢囈聲未平又起。
    這是哪？
    江澈警惕環顧四周。
    “喂！”
    無人回應，夢囈還在繼續。
    江澈低下頭，指尖縈繞著明明看起來很淡卻又凝實無比的黑煙，這視覺上的矛盾給人一種錯亂感。
    甩了甩，黑霧隨著氣流起舞。
    虛幻？
    真實？
    江澈沉吟片刻，伸手扭轉虛空。
    然後什麽也沒發生。
    這片詭異近似天魔的黑霧之地似乎阻斷了一切外力。
    神通，法則通通釋放不出。
    “嗯？！”
    不等多做思考，突然江澈發現一縷縷黑煙鑽進體內。
    他無法阻止。
    黑煙團？
    江澈瞳孔內血焰爆燃，但很快又熄滅得一幹二淨。
    不該是黑煙團。
    這東西早就在自己體內了。
    兩者有無聯係也很難說，畢竟黑霧給他的感覺跟黑煙團似是而非，可這世上除了母神還有什麽東西跟天魔有相性？
    江澈隻覺一頭霧水。
    他好像真的被未知存在給安排了。
    不過他並沒有任何惶恐，心湖依然波瀾不驚，同樣的事情麵對兩次後，即便他心靈修為不到家也能保持冷靜。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任由黑霧進入身體，江澈起身緩緩向前方走動。
    趁著意識還在，他想探一探這片有實質的黑霧世界會不會存在某些東西，能讓他有所發現的東西。
    當然，沒有也無所謂。
    有一有二，江澈不信黑霧世界之後會放過自己。
    慢慢來總能搞清楚。
    步子由緩慢變為急切，江澈一直往前走了兩刻鍾。
    發現自然沒有。
    似乎黑霧世界真的隻有黑霧。
    又走上許久，江澈原地坐下。
    他現在可以確定三點——
    一，黑霧世界有鬼打牆的可能。
    二，黑霧世界存在自我意誌，它隻給它想讓自己看到的東西。
    三，黑霧世界真的很大。
    基於此，再探索下去沒有意義。
    而且他的意識在逐漸模糊，想繼續往前走也走不了多久。
    黑霧似蛇纏繞，猙獰異常。
    江澈眼皮越來越沉重，終究支撐不住緊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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