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寧寺。
    雖然已近晌午，往來的香客仍舊絡繹不絕，難怪被稱為京城第一大寺。
    顧寧之今日穿了常服，收斂氣勢，與蘇小小距離一臂之遙，一前一後漫步在林間小路。
    蘇小小一貫出門穿男裝，倆人看上去就像兄長帶弟弟出來遊玩，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倒也沒有引起旁人側目。
    小路曲靜通幽，路過禪房傳來陣陣梵音，走的遠了才逐漸消失，一路通往寺院後山。
    放眼望去，成片的槐花樹枝繁葉茂，一串串鮮嫩雪白的槐花臨風搖曳。
    倆人漫步花叢，正賞心悅目之際。花繁葉茂的花叢中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
    哼哼唧唧，宛如貓兒叫春，撩人心弦。
    顧寧之第一時間猜到什麽，臉色一沉，就要拉著蘇小小遠離。
    然而已經晚了。
    蘇小小五感靈敏，顧寧之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聽到了，不由得嘴角抽搐。
    沒想到古代也有這麽開放的男女，露天席地的，還在寺院裏，找刺激？不怕玷汙了佛門清淨。
    瞧著顧寧之臉色不好看，攥著她的手背都隱隱露出青筋。
    “本督突然想起最近剛剛供上了一批新茶，這裏的景也沒什麽好看的，不如回去品茶，你若喝著好便送你一些。”
    隨便找了個由頭，顧寧之想將蘇小小趕緊帶走。
    若是前世，或許蘇小小還能調笑兩句，隻是現在身份似乎不大合時宜，隻能聽從顧寧之的意見，麻溜走人。
    蘇小小撇唇，煞風景。
    就在蘇小小轉身的瞬間，忽然察覺到一絲怪異。
    女人的聲音過於妖媚，周圍的香味兒太過濃鬱，那種獨特的異香，她似乎在哪裏聞到過。
    “等等。”
    蘇小小站在原地不動，顧寧之臉色更陰沉幾分，生怕蘇小小一時好奇心大盛，被她瞧見什麽不該看到的，汙了她的眼。
    “這兒沒什麽好看的，還是回吧。”
    他以為蘇小小年紀尚幼，根本不知道麵前的花叢裏正在發生什麽，要想把人勸走。
    “顧叔叔，你有沒有聞到一種特別的香味兒？”
    現在哪裏還有心情跟她聊這些，顧寧之皺著眉道：“不曾，本督忽然想起還有事要辦，今日便到此吧，改日再出來玩。”
    蘇小小卻越發懷疑，他們兩個所在的位置已經離那對野鴛鴦不遠，說話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按理說那裏的人應該聽得到。
    正是因為如此，那一對野鴛鴦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幹柴烈火越演越烈。
    蘇小小驀地想起，她曾在什麽地方聞到過這種香味兒。
    朝顧寧之使了個眼色，顧寧之心中疑惑。
    再看蘇小小，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張符紙甩向花叢。
    正激情四射的野鴛鴦，忽然一聲驚叫。
    “誰，壞我好事！”
    衣衫不整的女人怒氣衝衝站起身來，顧寧之眉頭一擰，覺得此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督主大人記憶力超群，想起來，這女人正是天香居的花魁頭牌，花娘子，難怪如此放蕩。
    “花娘，花娘……”
    花叢中爬出來一個神色萎靡的男子，五迷三道的模樣，像極了癮君子。
    顧寧之驚覺，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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