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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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天的時間, 真就給他們借來了七十多萬,之所以借來這麽多錢,那是有不少人家連自己的家底兒都拿了出來, 有的人甚至為了賺這筆錢,連夜出去找自己的親朋好友借, 這麽湊才湊出了這麽多錢來。
劉海超顯然也沒想到他們能借到這麽多的錢, 牆角已經放滿了麻袋,而那鼓鼓囊囊的麻袋裏麵裝的全部都是錢,饒是劉海超自覺自己見多識廣,此時也有些眼神飄忽。
這可是七十多萬啊, 這麽多的本錢,要是能成,他們反手就能賺到將近三十萬。
三十萬……那是什麽概念?
要知道現在的萬元戶都已經足夠在縣城裏麵橫著走了,要是真能有三十萬, 那他們在省城都能排得上號了。
劉海超的四個兒子看著那幾麻袋的錢, 眼神也閃閃發亮,他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錢,劉家老四甚至湊過去想要伸手摸摸麻袋, 結果卻被自己的大哥拽了回來。
“老四你給我老實一點, 這麽多的錢,你摸壞了怎麽辦?”
聽到這話, 劉老四不服氣地說道:“大哥你少來,錢怎麽會沒壞?我就是摸摸而已,難道你不想摸嗎?”
劉老大懶得搭理劉老四,而劉老二和劉老三二人趁著那兄弟兩個人掰扯的功夫,悄悄走了過去,偷偷地摸了摸麻袋, 他們好歹也是摸過大錢的人了,這輩子足夠出去跟人吹牛逼了。
劉家人各個心潮澎湃,唯獨隻有黃柏是這群人之中的異類,他的目光掃過放在屋子角落裏的那幾大麻袋的錢,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錢一天沒從村子裏麵帶走,那都會有意外發生。
“爸,我準備連夜離開,畢竟夜長夢多,這麽多的錢放在家裏,萬一出現什麽差錯,有人來偷了咱們的錢,那樂子可就大了。”
這可不是一百兩百的,這幾大麻袋的錢加起來有七十多萬,這麽多的錢放在家裏,恐怕早就有人盯上了,如果真有窮凶極惡的人來搶,他們還真不一定能護住這錢。
黃柏說的話很有道理,劉海超點了點頭,麵上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他示意自己的大兒子和三兒子站出來,讓他們和黃柏一起出去做生意。
劉海超雖然很信任自己這個女婿,但他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有道是財帛動人心,這麽多的錢擺在那裏,足以讓一個人喪盡天良。
他不想去賭黃柏的良知,便讓自己的兒子跟著黃柏一起去,有他的兒子看著黃柏,就算是他有其他的什麽心思,也不敢做些什麽。
“老大老三,你們以前沒見過啥世麵,出去跟你們的妹婿一起好好學學,看看他怎麽做人做事兒的,謙虛著一點,他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
“你們兩個雖然是他的哥哥,但是在為人處事方麵你們肯定不如他的,他就是你們的老師,出去之後別擺架子,你們就當自己是他的跟班,他讓你們幹啥就幹啥。”
劉老大和劉老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黃柏也趕忙表態道:“爸,你瞧你說的,這是啥話大哥二哥跟我出去了,我還能不護著他們嗎?你太高看我了,其實我也不會啥的,咱們大家夥一起學習就是了。”
一家人的氣氛和樂融融,瞧著仿佛一點兒的分歧都沒有。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其他說再多都沒任何的用處。
不過這麽多的錢想要運走也是麻煩,目標太大了,要是用牛車啥的,上麵蓋上稻草,說不定能掩人耳目。
劉家這些人開始商量著如何將錢從村子裏麵運出去,怎麽做才能不惹人注意,他們想的法子都有局限性,說來說去都覺得有漏洞,最後還是黃柏說自己的朋友會開車過來接他們。
劉海超瞪大眼睛看向了黃柏:“你朋友還會開車來接你們?”
黃柏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可不是,爸這不是小錢,咱們既然合夥做生意,自然需要保證生意能妥妥當當辦起來的。”
“你們想的法子都沒啥用,很容易被人發現的,但是要開車的話,把東西往車上一裝,車門一關,到時候誰知道車上裝的是什麽?這樣最安全不過了。”
黃柏說的確實有道理,而因為他說出有朋友會開車來接他們這事,倒是意外的讓大家放下了最後的戒備。
這年月不是誰都能開得起車的,之前黃柏說了那麽多,大家雖然很相信他,但是縣裏麵總有些犯嘀咕,可是有輛車子過來的話,那可就不一樣了。
到了晚上,果然有輛越野車停在了劉家的院子外麵,看到這輛車子,劉家人徹底放心了下來。
劉海超好歹是有些見識的,他知道像是這麽一輛車子,要買的話,價格起碼得二三十萬才成,人家都能開車子來接他們了,那身份啥的鐵定沒有問題。
劉家人很快就將那幾麻袋的錢搬上車,後備箱裏麵被塞的滿滿當當的,就在這個時候,劉海超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會發生極為糟糕的事情,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麵上的神情不停變換著。
此時黃柏已經和他那個朋友上了車,一並出發的劉老大和劉老三也一起坐上了車子,隔著車窗玻璃,劉海超看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麵容快要被黑暗吞沒了,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他們就要離開自己,永遠也回不來。
“老大,老三,你們小心一點……”
劉海超情不自禁地開口說了一句,他身體有些控製不住地上前,衝動地想要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從車上帶下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前排座位上的黃柏從車窗裏探頭看向了劉海超。
“爸,你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是不是沒有休息好?要不然的話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一切都有我呢,你放心吧,我肯定會把大哥三哥完完整整帶回來的,絕對不會讓他們出任何事情的。”
黃柏信誓旦旦,做出了承諾,而劉海超聽到了黃柏所說的話,原本還在砰砰亂跳的心髒莫名其妙安穩下來,他做了他們家五年的女婿,這麽多年來,他表現的完美無缺,根本挑不出一絲的錯誤來。
不隻是劉家人誇他,滿村子的人誰不誇他?
黃柏是個好人,自打有了他之後,劉海超這個村長的位置也做得越發的穩當了起來,他為村裏的人做了不少的好事,威望也挺高的,村裏甚至有不少人都說了,以他的能力,以後就算當村長也是可以的。
要知道黃柏可是下鄉過來的知青,農村人是格外排外的,如果不是真心實意接受你的話,你在村裏麵的日子都不好過,更別提當能領導全村人的村長了。
黃柏能讓村民們說出讓他當村長的話來,足以證明他有多得人心。
這樣一個人,辦事兒肯定妥妥帖帖的,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差錯,自己的兩個兒子跟他出去是見世麵的,有了這一遭的經曆之後,他們兩個人以後的路走的肯定會越來越穩當的。
他該放心的。
想到這裏,劉海超的麵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走了過去,抓住了黃柏從車窗伸出來的手,用力地拍了拍。
“好孩子,你的兩個哥哥最遠也就隻去過縣城,他們是沒啥見識的,膽子也小,你好好護著他們,要是他們給你闖禍了,等你回來之後跟我說,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的。”
黃柏聞言,用力地點了點頭,那張普通到甚至有點醜陋猥瑣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來。
“爸,你放心吧,既然我答應了你會將他們好好帶回來,那我肯定會做到的,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你就跟秀娥他們一起等我回來吧。”
後排座上的劉老大和劉老三兩個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跟著自己的妹婿一起出發去做大生意了。
“爸,你就別說話了,咱們是啥樣的人你還能不知道嗎?我們肯定不會給老五闖禍的。”
“就是就是,爸你甭說了,咱們要趕緊出發了,你要是在這裏繼續耽擱下去,那耽誤的可是大家夥兒的時間。”
劉老二和劉老四也上前一步,將劉海超攙扶著到後頭去了。
“爸,時候不早了,你就讓他們快點出發吧,剛剛車子發動的聲音已經引起大家活的注意了,你非得要讓咱們村裏的人都出來瞧嗎?”
劉海超聞言,便也顧不得別的,著急忙慌地朝著他們揮了揮手,示意趕緊離開。
“走吧走吧,你們快點兒走,路上小心一點,早些回來。”
說完這番話之後,司機已經啟動了車子伴隨著發動機發出來的轟鳴聲,越野車的車燈打開,照亮了眼前的黑暗,車上的人朝著他們揮了揮手,沒有再多說些什麽,車子立馬開了出去。
車子的轟鳴聲越來越遠,原本被車燈劃開的黑暗重新聚攏了起來,很快的車子就隻剩下了兩個光點,再過一會兒整輛車子便沒入了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車子離開了之後,劉海超仍舊站在原地沒有離開,他臉上的神情有些怔愣,腦袋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劉老二和劉老四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湊了過來,關切地詢問道。
“爸,你這是怎麽了?感覺看起來好像不是太開心的模樣。”
劉老四看了劉老二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要換了你,你能開心不成?剛剛家裏麵還放了幾大麻袋的錢,結果現在就被人一車拉走了,你高興嗎?”
劉老二摸了摸頭,麵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我覺得還是挺開心的,畢竟他們是去賺錢,等到他們回來之後,咱們就能有三十萬了,現在那麽多的錢都是旁人的,哪抵得上咱們自己的錢拿著舒服?”
到時候錢賺回來了,他們幾家平均分一分,一家少說也能分到個三四萬塊錢,輕輕鬆鬆就能當個萬元戶,到時候他們出去跟人說話的時候,腰背都能挺得更直一些了。
劉老二和劉老四兩個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是劉海超麵上的表情仍舊十分難看,瞧見他這個樣子,原本說的正起勁的兄弟兩個也慢慢地熄了聲,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到了自己的父親身上。
“爸,天這麽冷,晚上氣溫太低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就是吧,他們人都走了,你在外麵啥也看不到,還是回家的好。”
兄弟兩個人一邊勸說著劉海超,一邊扶著他回去了。
回去之後,劉海超坐在椅子上麵,臉上的神情仍舊十分恍惚,好半天都沒有能緩過勁兒來。
眼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開開心心的模樣,原本劉海超想說些什麽的,但是那些話到嘴邊,最終還是被他給咽了回去。
算了,現在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是白搭,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也沒有了可以補救的機會了。
之前黃柏一直在跟他說這些錢拿去了之後能賺多少多少錢,說要是賺了這麽多錢,他們劉家肯定能更上一層樓,以後說不定孩子們都不用再過這種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了。
劉海超這人向來穩重,做什麽事情都是思前想後,確認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了,才會下定決心去做,可是這一次,他卻被黃柏說的那些未來給迷惑了,衝動之下找村裏人借了錢過來。
自打黃柏說出借錢的主意之後,一切都趕得很緊,所有的事情都緊鑼密鼓進行著,借錢,寫借條,收錢……他甚至都沒有功夫閑下心來靜靜地想一想其中的利害關係。
等到人都走了之後,劉海超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黃柏之前說的那些是建立在生意成功的情況下,如果生意成功了,他們才能賺到那麽多的錢,可如果生意不成功了呢?
這麽多錢,可是他們從村子裏的人家借來的,知道有了這種賺錢的營生,李家莊每家每戶都拿出了壓箱底兒的錢,每一戶人家給的錢都不多,但是湊在一起的話數量是極為龐大的,若是生意失敗,最終血本無歸的話,那麽他到時候該從哪兒去還這麽多錢?
隻是這樣的想法太過喪氣了,而且也太不吉利了,生意都還沒有去做呢,他就先想著失敗了如何,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黴頭嗎?
劉海超深吸了幾口氣,壓下了心中翻湧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會的,黃柏跟他說過了,最差也不過就是將本錢拿回來,一分錢賺不到罷了,到時候大不了他豁出去自己的臉麵,跟村裏的人好好解釋一下嗎,也能將這事兒給說過去。
隻要本錢能回來,其他的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再說了,黃柏這人做事向來都很穩重,他不是那種嘴上沒毛的人,但凡他說出來的事情,都是百分百能成的。
當然,成不了的話也沒關係的,更何況還有兩個兒子跟著呢,不會出任何的事情。
劉老大和劉老三兩個都是聰明人,他們應該清楚這些錢究竟有多重要,如果黃柏想做些什麽事情,他們肯定會攔著的。
這筆錢絕對丟不掉的,他應該放心。
想到這裏,劉海超慢慢地放心了下來。
越野車駛出了李家莊之後,便沿著小路一路往前,劉老大和劉老三二人之前也沒怎麽出過門,更沒有坐車往遠處去過。
現在坐在車子上,二人幹啥都有興趣,一會兒摸摸這裏,一會兒摸摸那裏,完全就是兩個土包子。
黃柏從後視鏡看到他們兩個的模樣,嘴角緩緩向上揚起,露出了一抹笑容來,隻是這麽笑容怎麽看怎麽奇怪,跟他平日的樣子完全不同。
隻是車廂裏太過昏暗,後麵的那兩個人注意力又在車子上,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黃柏的不妥當。
他們兩個人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往外瞧著,但是瞧來瞧去也瞧不出啥花樣來,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外麵黑黢黢的,偶爾能看到一些亮光,但是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就連那麽一點亮光都看不到了,劉老大和劉老三兩個人很快就將目光給收了回來,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了。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路況變得越發顛簸了起來,時間很快就到了後半夜了,劉家這兄弟二人一開始的神經還很亢奮,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也感覺到十分疲倦,兩人打著哈欠,眼睛慢慢閉了起來,沒多會兒的功夫,兩個人也就睡了過去。
從未出過遠門的兩個人沒有任何的警惕心,或者是因為太過信任自己的妹婿了,他們在後排座睡得很熟,鼾聲在車廂裏麵不斷地回蕩著。
此時越野車已經開到了一片十分荒涼的地方,不遠處傳來嘩嘩的聲響,那是河水流淌時發出的聲音,司機將車子停在了河邊,將車燈熄滅之後,車上的二人看向了對方。
黑暗沒有遮掩住二人眼中的亮光,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然悄無聲息地打開車門下去了。
劉老大和劉老三他們兩個人對自己的妹夫那是十分信任的,二人從未懷疑過黃柏,但是也正是因為他們的這份信任,卻將二人最終送上了絕路。
黃柏和司機打開了後麵的車門,二人捂住了他們的嘴巴,然後手中的匕首又狠又準地朝著他們的心口處紮了過去。
劇痛傳了過來,刀鋒狠狠地刺入他們的心髒之中,劉老大和劉老三猛地睜開眼睛,他們下意識地想要尖叫,但是那兩個人又將手中的匕首用力地轉了轉,他們的心髒瞬間就被攪碎了,二人發出了一聲痛呼,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片刻之後。二人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就那麽瞪大眼睛停止了呼吸。
睡夢之中被殺,劉家兄弟到死都沒有能閉上眼睛。
因為有衣服隔著,倒是沒有鮮血濺出來,黃柏和司機兩人一起將劉老大和劉老三的身體從車子裏麵拖了出來,他們的身體軟軟的,像是死狗似的被黃柏和司機拖到了河邊兒去。
不久之前二人還做夢都想著自己馬上就能發大財了,回去之後就能當上萬元戶了,結果現在殘酷的現實擺在了麵前,他們的夢想永遠都沒有成功的那一天了。
黃柏和司機二人嫻熟地在他們兩人身上綁上了石頭,然後將他們踹進了河水之中,石頭帶著他們的身體墜落下去,將他們整個人都淹沒在了河水裏麵。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的屍體怕是很久都不會被人發現的。
“黃老五,你倒是心狠手辣,到底跟他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兄弟,殺起人來的時候可不見你有任何的手軟。”
明明剛才殺了人,但是不管是司機還是黃柏,他們二人都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仿佛剛剛殺的不過是雞鴨罷了,二人站在河邊,司機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然後開始吞雲吐霧罷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黃柏,嘴角向上勾起,朝著他露出了一抹充滿譏諷的笑容來。
黃柏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誰跟他們是兄弟?你都不知道這幾年來我是怎麽過來的,跟這些低賤的人稱兄道弟,聽著他們誇讚我的那些話我就覺得想吐,這樣蠢笨如豬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五年的相處並沒有焐熱黃柏那一顆冰冷的心,在他的心裏麵,劉家的那些人壓根就算不得他的兄弟和親人,他看他們就如同畜生似的。人和畜生會產生感情嗎?顯然並不會。
他們對於自己來說就是擋路石罷了。
而現在,黃柏不過是將擋著自己路的石頭給毀了罷了。
“可惜的是就隻把這兄弟兩個騙來了,要是劉家其他人在一起跟過來,將他們一鍋端了才好,白白留他們一條賤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殘忍無情,仿佛說的不是跟他相處了多年的親人,而是有著什麽深仇大恨的存在似的。
司機聽到這話之後,毫不客氣地戳穿了黃柏的假麵。
“少在我麵前惺惺作態,他們活著比死了更加難受,你走之前也不忘了擺他們一道。”
司機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黃柏這一次完全是借用著劉家的名號才借來那麽多錢的,事實上司機之前還不肯相信黃柏說的話,畢竟那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鄉下人能有多少錢?誰能想到黃柏,居然可以在這群沒錢的窮雞身上炸出這麽多油水來。
當真是他小瞧了黃柏。
提及這個,黃柏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
後備箱裏麵可是塞了幾麻袋的錢,這麽多年來,有誰能給組織弄來這麽些錢來?
之前他一直潛伏在李家莊,為此遠離了組織的核心,一直都是組織裏麵的邊緣人物,有什麽危險的活都讓他去做,但是有什麽好處卻落不到他身上來。
就好比這個司機,明明沒有任何能耐,卻能開上這麽好的車,反觀自己,卻要在一個村裏麵潛伏著,跟那些沒文化的下等人打交道。
不過好在一切都結束了,他順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且他還有了這麽多錢大地,怎麽著也能在組織裏麵獲得個不錯的位置。
真到那個時候,司機肯定不敢在他麵前露出這種模樣來——別以為他沒有瞧見司機的表情,那種不屑和鄙夷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給我一根煙。”
黃柏朝著司機伸出手去,理直氣壯地開口吩咐道,司機抽出一根煙點上遞給了黃柏,當他準備往嘴裏麵放的時候,他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黃柏的臉色陡然間變了。
“你個≈ap;!”
一連串的辱罵聲從黃柏的口中傾瀉而出,他伸手就要去掏剛剛殺了劉老大的匕首,然而司機的反應卻比黃柏更快上幾分,他手腕一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黃柏。
“不過可惜,你算計了這麽多,卻沒算計到我要對你出手,怪隻能怪你自己不夠聰明。”
說著司機便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板機。
隻聽見砰的一聲響,黃柏的眉心中了一槍,他的身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過倒下去的時候,他的手鬆開了,一顆黑色的丸狀物骨碌碌地滾到了一旁,沒入草叢之中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蹤跡。
司機將槍重新插了回去,他抬步走到黃柏的跟前,然後低頭看了過去,見他仍舊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司機並不在意。
他殺了的人那麽多,死不瞑目的多了去了,不多黃柏一個,也不少黃柏一個。
將他的身上綁上石頭之後,司機拍了拍黃柏已經失去了溫度的麵孔,笑著說道:“下輩子聰明一些吧,別以為自己是天才,別人都是傻子。”
大夏國有句話說的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這次要是沒成功也就算了,既然他成功了,怎麽以為自己會讓他安安穩穩回到組織裏麵去呢?
真是個天真的人啊。
隻聽見撲通一聲響,這個潛伏在李家莊數年時間,陰謀算計了無數人的家夥就就這麽沉入了河底之中,與自己之前看不上的兄弟兩人作伴。
滿腦子陰謀詭計之人,同樣也會死在陰謀詭計之下,惡人自有惡人磨。
解決了黃柏之後,司機抬步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越野車走了過去,他太過信任自己了,並沒有發現黃柏最後留的後手。
也就是這個後手,讓這個潛藏了無數年的組織最終暴露了出來,而他們的算計也終是功虧於潰。
第二天天亮起來的時候,附近的村子有人到河邊來放牛,牛在吃草的時候拱出了那顆黑色的東西,放牛的人瞧見了那粒黑色丸狀物,將其拿起來的時候,手一用力,隻聽見哢噠一聲響,黑色的丸子打開了,裏麵的東西也隨之露出了出來。
放牛的人是識字的,當看到字條上寫著的東西時,他臉色大變,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將東西交了上去。
公安機關很快就派人過來了,由於事關重大,他們地毯式搜查了這片地方,最終從河裏麵打撈出來三具屍體。
其中兩人心髒被刺穿絞碎,而另外一個人卻是死於槍擊,結合那張紙條上的東西,他們很快就確定了這個被槍殺之人的身份。
黃柏,一個潛藏在大夏國將近十年的間諜。
外麵的風起雲湧魏淑芬他們並不知道。
原本他們準備第二天出發的,但是因為魏淑芬爬山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導致了他們最終延遲了一天才能離開。
然而魏淑芬他們四人在出村的時候,卻被肖賀文帶著民兵給攔了下來。
“你們不能走。”
此時,肖賀文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看向魏淑芬的目光充斥著濃濃的忌憚之色,瞧見他這個樣子,魏淑芬覺得有些奇怪。
“村長,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們為什麽不能離開?”
說話的人是魏淑芬,她到底是在桃源村長大的和村長他們也都認識,這些話她比較好說。
肖賀文開口說道:“李啟天死了,你知道嗎?”
這話一說出來,魏淑芬是真愣住了,她茫然地看向了肖賀文:“他死了?怎麽死的?昨天下午的時候我還見過他呢。”
明明昨天下午的時候她還見過李啟天呢,那個時候他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惹得魏淑芬對他發了火,之後李啟天就下山去了,難不成他是突發惡疾去世的?
就在這個時候,魏耀祖走了出來,開口說道:“肖叔叔,我沒有說錯吧,最後一個見到李啟天的人就是魏淑芬,她已經承認了,咱們應該將她抓起來送到公安局去,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
那天晚上挨了揍,魏耀祖渾身上下疼的要命,他原本是想要到公安局去告狀的,結果回去之後卻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有任何的傷痕。
明明之前他挨了打,怎麽可能身上沒有傷痕?這隻能說明那兩個對他動手的人是練家子。
魏耀祖不是什麽心思寬廣之人,他恨毒了魏淑芬,恨不能將她給碎屍萬段了,而且魏耀祖很清楚一件事情,現在魏淑芬身邊跟了這麽厲害的人,看樣子她的親生父母家也是極其有權勢的。
他們之前把魏淑芬得罪的那麽很,那麽多年對她做的那些事情說是虐待也不足為過,從魏淑芬對待其他兄弟幾個的報複就能看得出來,她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若是自己不按死了魏淑芬,等到她緩過勁兒來之後,肯定會把他給毀了的。
魏耀祖花費了那麽大的代價才從農門跳了出去,好不容易將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他又怎麽願意讓自己落入這樣悲慘的境地之中?
隻是還沒等魏耀祖想清楚該怎麽對付魏淑芬,就有這麽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落在了他的麵前。
李啟天死了,還是死在了知青所不遠處的小樹林之中,而他屍體旁邊的那一把缺了口的菜刀,魏耀祖也認出來了,那分明就是魏淑芬從家裏帶走的菜刀。
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全都站在了魏耀祖的這一邊兒,他要是不弄死魏淑芬,都對不起老天爺給他的這個機會。
發現屍體之後,魏耀祖以最快的時間找到了肖賀文他,開口就跟肖賀文說,是魏淑芬身邊的人殺了李啟天,並且說出了魏淑芬馬上就要帶著人離開了。
“他們是畏罪潛逃,肖叔叔,你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而且我聽說李伯伯也不見了蹤跡,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也是被他們殺了,說不定屍體就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麵。”
李遠才不見了的事情村子裏的人都知道,畢竟李家人找人的時候滿村子的汗,後來又拜托了不少人幫忙一起找,但是找來找去,卻始終沒找到李遠才的蹤跡。
村子裏的人都是相熟的,大家肯定做不出這種事情來,那唯一的外來者就有最大的懷疑了。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隻能說是懷疑不能作為證據,那麽那一把缺了角的菜刀就可以作為證據了。
“我可以作證,那把菜刀就是我們家的,之前魏淑芬鬧分家的時候,被她給帶走了。”
事關重大,加上魏淑芬果然是要帶著侯佳韻他們離開,肖賀文也顧不得別的,立馬就將人給堵上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些許懷疑,不能確認凶手是誰的話,後來魏淑芬的那些話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李啟天是昨兒下午不見蹤跡的,最後見李啟天的人是李啟雲,也就是說在和李啟雲分開的時候李啟天還活著,但是魏淑芬說她見過李啟天之後,就再沒有人見過他了。
他是死在魏淑芬住的知青所不遠處的小樹林裏的,而他身邊還扔著一把魏淑芬家裏的菜刀,從李啟雲脖子上的傷勢可以確定,他是被人用菜刀劃破了喉嚨,一刀斃命的。
想要割喉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而且李啟天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那表情凝固在了他的臉上,這更加證明了,他是認識殺了他的人的。
他顯然很意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殺了自己。
“魏淑芬,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魏淑芬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慷慨激昂指責自己殺人的魏耀祖,懶得跟對方爭辯些什麽。
“報案吧,讓公安局的人來查。”
身正不怕影子歪,魏淑芬沒有殺人,自然是不怕被公安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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