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份簡單的調查。”馮雷將一張表格，遞給方準。
    方準疑惑。
    夢境中，那幾百個問題還不夠嗎？
    還調查……？
    他下意識看去，為首的幾個字瞬間吸引注意力。
    【你是否感受到自身的異能附有副作用？】
    “副作用？”方準“迷惑”反問。
    “沒有也很正常，以後有類似情況，隨時拿表格來研究中心。”馮雷溫和說。
    方準猶豫一下，裝作不理解問道：“您既然說‘沒有也很正常’，那這個表格的意義是什麽？難道有很多人的異能出現副作用了嗎？”
    馮雷和身後的副手對視一眼。
    副手搖搖頭，但馮雷卻點點頭，
    他很坦然的走到沙發坐下，平靜說，“對，可以明確告訴你的是，的確如此，‘異能副作用’課題組正在創建中，目前的基本框架還在搭建，已將副作用進行了五等分級。”
    “第一個被重點關注的副作用案例，就是你姐姐，她被定義為是e級副作用，也就是副作用效果可以在鍛煉後、得到有效克製的最低級副作用。”
    （許憶薇：我￥……又一個阻撓我裝逼的人出現了！你死！）
    方準心說：肯定是最低級副作用啊……
    畢竟是他姐姐，總不能坑她吧？
    偶爾做幾個噩夢，搞一下心態就算了。
    更劇烈的效果根本不存在。
    連他一個無法操縱夢境的人，都能在多次噩夢後對噩夢產生免疫，何況許憶薇是夢境主宰？
    做幾次噩夢也就免疫了……
    最近，許憶薇幾乎已不再給她提供異能點了。
    我還是太仁慈了啊……以後，必須要對工具人狠心一些！
    他敏感的抓住關鍵字眼，“課題組”。
    研究中心動作很快啊，這麽快就重視起來了！
    “小薇姐？”方準“驚訝”。
    “對，我們正是為她而來的，雖然不知道這種副作用誕生的誘因是什麽，但目前已在南豐市範圍內發現多位有明確副作用存在的覺醒者，這預示著人類世界的下一輪變革即將出現。”馮雷很自然的說。
    “變革？”
    這……怎麽扯到變革上麵去了？方準內心腹誹，但馬上想到係統綁定時給出過的介紹。
    秩序？新的秩序？
    “對於站在人類地位序列最頂端的覺醒者來說，這不像是變革，更像是一場災難才對吧？”
    馮雷聳聳肩，“覺醒者怎麽想，我們其實不在乎。”
    方準微微挑眉，“但覺醒者是最頂層，包括你現在所在的病房，也是聯盟的地盤，你不可能真的不在乎。”
    “最頂層，就是對的嘛？”馮雷反問。
    方準暫時陷入沉默，通過這段時間的很多經曆，他其實大概摸索出一些係統存在的真實意義，但其實還有很多地方沒有理順。
    這個馮雷，似乎更支持給覺醒者增加副作用？
    或許可以從他口中，了解到更多……
    “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畢竟就在今天，我獲得了聯盟的編製。”方準半開玩笑的說。
    馮雷淡然說，“這沒什麽，實際上我說的這些，很多聯盟內部的覺醒者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沒有人直白的說出來而已，聯盟也需要遮羞布。”
    方準斟酌著語句說，“這麽說，你並不是為覺醒者的利益做這些，反而像是在為……”
    “人類的未來。”馮雷如是說。
    方準，“那你眼中的人類未來，應該是什麽樣的？”
    莫名的，方準居然有些緊張起來。
    看似隻是搞怪的副作用係統，居然涉及到這麽高層麵的問題嗎？
    另外，這個突然跑過來發表格做調查的研究者馮雷，到底為什麽會和他說這麽多？
    是心血來潮的巧合？還是背後別有目的？
    難道……對方已順著副作用的誕生，順藤摸瓜，摸到了自己頭上？
    方準內心越發嚴肅起來，就看對方怎麽回答了！
    ……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就在方準結束夢中審訊，進入到另一層“引導夢”的時間裏。
    聯盟總部。
    檔案部，已得到方準心理測試的全過程，並得到方準的一切異能注冊信息。
    靈牢。
    總部靈牢分為四層。
    越是層數高的，所關押的越是“窮凶極惡”之徒，越是難以掌控的強大異罪者。
    第四層，414牢房。
    滴！
    一隻大手，在智能鎖上輸入密碼，並檢驗指紋通過。
    門開。
    一臉皺紋、麵帶慈和微笑的魏經年，一身常服幹淨整潔，甚至沒有穿靈牢單獨的牢服。
    此刻，她正動作十分優雅的吃著她的午飯。
    六菜一湯。
    “小劉，過來坐，一起吃吧。”她見有人進來，招招手。
    聯盟總部，偵緝大隊副指揮，劉弈，坐到魏經年對麵。
    “研究中心那邊要了幾十次人了，上麵頂不住壓力，決定還您自由。”
    魏經年臉上笑容越發濃鬱，抬起頭看她一眼，微笑說：“不用，我在這裏待的舒心。外麵太累了，天天走南走北的，還是這裏輕鬆，吃喝都有人管，還有人保護安全，多好？”
    “魏老師，我知道您埋怨上麵這次拿您當槍使……”劉弈賠笑。
    魏經年擺擺手，“哎，別，這麽大的帽子可別隨隨便便扣我這個老人家頭上，我可擔不起，我什麽時候埋怨過聯盟啊？”
    “魏老師……”劉弈繼續賠笑。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待著。”魏經年很果斷，繼續吃飯。
    擺明要在這裏打持久戰的態度。
    劉弈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魏老師，我也是個辦事的，聽命行事，您別難為我啊……”
    “你也知道你就是個辦事的？找能說話的人過來。”魏經年微笑說。
    但那笑容，越看越讓人覺得發冷。
    “魏老師！”劉弈拿出釋放令，“上麵已經批準釋放了！您就別生氣了……”
    咕咚——
    魏經年安靜的喝一口湯，“我要是真有怨言，就不會老老實實跟你們回來了。說白了，這次把我抓回來，是聯盟對外打出的第一槍。”
    “為給道館那邊亮出一個態度，告訴他們，‘雲河在南豐做的事，沒完！聯盟不會忘記！’我自然是願意當這枚子彈的。”
    “魏老師果然大公無私，那您現在這是……”劉弈不解。
    魏經年笑容滿麵，皺紋都擠在一起了，“跟著回來是自願回來的，但再去南豐可就不是自願的了~你說是吧？”
    她眨眨眼睛。
    劉弈：“……”
    幻滅了。
    這t魏老師，明目張膽的管總部要好處呢？！
    他拿起內部通訊器，將情況匯報給偵緝大隊隊長徐梁。
    不一會兒，徐梁趕了過來。
    徐梁拍板說，“魏老師，您就說您到底想要什麽吧？隻要是我能給的，全都給……！”
    “我要‘副作用課題組’能順利進行下去，總部未來可能爆發的一切反對聲音，都得有人出麵給我壓下去！”魏經年微笑抬頭，直視徐梁，“你有這個膽子嗎？”
    徐梁一臉為難：“魏老師……你知道的，我不站隊。您是‘製衡派’的領袖之一，‘製衡派’在聯盟的反對聲音太多了！我做夢也壓不住！”
    “所以我說，找能說話的人來。”魏經年溫柔笑著，放下筷子。
    “我吃飽了，謝謝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