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岩忍的性情是折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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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野牧坐在辦公室,額頭的幾縷發絲還帶著被燒焦的卷曲,顫抖著的手端起茶杯放到嘴邊,頓了頓,又重重放下。
    縮著頭站在辦公桌前的迪達拉像個受驚的鵪鶉,聽到茶杯落在桌子上的重響不禁打了個哆嗦。
    想起當時透過風影大人身旁空隙,看到裏麵的一片狼藉,他也明白自己這次闖了大禍。
    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損失,但肯定是他賠不起的。
    這讓剛剛來到一個陌生環境的小迪達拉有些坐立不安。
    星野牧看著眼前瘦小的迪達拉,抿了抿嘴唇,最終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
    他還是個孩子啊~
    這句話不禁在腦海中浮現。
    鑒於對方的孤兒身份,如果真要算起來,自己才是他的監護人,也就是說,他連可以遷怒的人都沒有
    不對,星野牧撇了眼窗外,雖然他沒有看到蠍,但那家夥肯定在附近。
    就算自己將一個小孩子直接丟給他有些不妥當,難道他就可以指使小自爆卡車刺殺風影大人嗎?
    星野牧自然的忽視了自己的一丟丟小問題,將蠍在心裏罵了一通。
    過了一會,他才想起來迪達拉還在這裏,看著已經被冷汗打濕的小家夥,煩躁地擺了擺手:“還站在這裏幹嘛,去找你師傅。記住!隻要他沒有任務,一定要24小時纏著他,讓他好好教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
    迪達拉挺起幹癟的胸膛,帶著慶幸的口吻大聲喊道。
    “聽到了就趕緊滾蛋!”
    看著迪達拉一溜小跑離開的背影,星野牧的心在滴血。
    他可沒有虧待自己的習慣,作為自己在岩隱村的休息室,他從岩隱村的倉庫中拿了不少寶石和珍貴的藝術品作為裝飾,比那個所謂的臨時辦公室豪華多了,現在倒好,全成戰損版了。
    “來人!”
    星野牧越想越氣,衝進來的暗部說道:“你們部長今天哪隻腳先進來的?”
    那暗部也是見證了蠍惡作劇的全過程,多少猜到風影大人的想法,咽了咽口水,拉著猶豫的長腔道:“這個我不太清楚啊大人。”
    “無所謂”星野牧擺了擺手:“記得告訴他,以後著裝要得體,成天穿個鬥篷,影響砂忍暗部的形象,今年的績效和年終獎扣完了,換成消費券分給你們。”
    “謝、是大人!”
    那暗部及時製止了自己內心的喜悅,正色應道。
    雖然蠍看不上這些錢,但其他暗部可沒有他這麽好的出身,蠍的獎金分下來每個人也有個一二十萬呢。
    忽然他想到什麽,差點將正事忘了,連忙說道:“大人,剛才有消息傳來,殺害暗哨的事情有了新線索。”
    說著,那暗部從袖子中拿出一封信箋遞給星野牧。
    星野牧接過信箋迅速掃過,然後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能被選做暗哨一定是精通隱匿和偵查的風遁忍者,一個可能是由於自己的失誤被敵人發現擊殺,但數個就不正常了。
    加上傷口都是一擊致命,現在也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暗哨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絕對不是一般忍者可以做到的。
    雖然岩忍中有人可以做到,但星野牧本能的感覺不是岩忍。
    “岩忍的潰兵去哪了?”
    星野牧忽然開口道。
    那暗部低下頭,帶著歉聲回道:“抱歉大人,我們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前線潰敗,岩忍的潰兵並不少,這麽多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任憑暗部怎麽尋找都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這無疑是不合格的。
    “沒事,這不是你們的問題。”
    星野牧搖了搖頭,這倒不是安慰他們。
    正常來說,每一任的影都是在村子耕耘多年的精英忍者,有著自己的擁躉和人脈,因此可以在上位後迅速拉起一支屬於他們的暗部。
    但是星野牧不一樣,他是突然起勢,通過千代部族的幫助成為的風影,在此之前不過是個中忍,哪有什麽人脈資源,而上位後又和千代部族以及橙十郎部族多有糾葛,在外人看就是個幕前傀儡,自然也不會有多少擁護者。
    所以當他建立暗部時,吸納的多是一些鬱鬱不得誌,但有一定實力的平民忍者以及千代部族的忍者。
    像是那些被他打散的部族以及外來忍者他會用,但是短時間內不會吸納進暗部,想要培養出實力忠誠兼備的嫡係不是三五年可以完成的。
    因此,暗部的一些小問題他是可以接受的。況且這次事出反常,他能感到其中的蹊蹺,自然也不會責備對方。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一位暗部進來開口道:“大人,黃土希望見您一麵。”
    “黃土?”
    星野牧挑了下眉,攻下岩隱村後,他還沒有見過這位當了一輩子太子的可憐人,有什麽事情都是手下人通傳的,現在正好可以見上一麵,畢竟今後岩隱村的治理上,這位太子的名頭用好了也是一把利器。
    星野牧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沉吟片刻,開口道:“那就晚上吧,我去黃土府上做客。”
    ——
    天色剛剛入暮,黃土的府邸已經開始忙碌,陣陣飯香伴隨著嫋嫋炊煙升騰。
    雖然他被軟禁在府邸內,但是傭人以及生活用度並沒有任何克扣,反而比先前還要優渥。
    黃土盤腿坐在坐墊上,麵前的茶幾上已經擺滿酒菜。
    他的麵色凝重,心事全然寫在臉上。
    這或許也是大野木不能放心將村子交給他的其中一個原因,他這個人喜怒皆形於色,作為一名忍者或許這不是大問題,但是作為影,麵如沉水顯然是需要具備的基本素養。
    忽然,他猛地拿起桌上的酒盅一飲而盡。
    “黃土”
    他的妻子看著丈夫沒有等賓客自顧自飲酒,有些擔心地開口道。
    黃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如果說岩隱村的淪陷誰最悲傷,他一定可以排在前三。
    他的人生直到幾天前都在為成為一名合格的土影而努力,現在好了,村子淪陷,父親自盡,以後村子由那些老家夥把持,自己的人生目標瞬間化為泡影。
    他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黃土陷入了一個深奧的哲學泥潭。
    這個問題他到現在也沒有答案,但他知道作為一個父親不能拋棄年幼的女兒,這也是他最終沒有選擇死戰到底的原因。
    想到這,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黑土怎麽樣了?”
    “剛睡著。”
    說起女兒,妻子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旋即欲言又止,麵色猶豫的不時打量著丈夫。
    “有什麽事情嗎?”
    妻子的舉止過於明顯,讓他無法忽視。
    妻子想了想,咬著貝齒小聲道:“那天在書房,我看見羽次郎長老”
    黃土沒等妻子說完,麵色已然大變。
    “黃土,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好嗎?想想黑土,想想我,拜托”
    看著妻子哀求的目光,黃土皺著眉,沒有說話。
    砂忍的不得人心是眾所周知的,但想要反對砂忍必然要有個主心骨,沒有人比黃土更適合了,因此,自然有人會聯係他,希望他能振臂高呼,為反抗的火把點燃關鍵的火種。
    黃土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需要考慮幾天,沒想到這件事被妻子知道了。
    “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妻子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天我想去給你送湯,這才無意間看見的。”
    黃土聞言,麵色稍霽,他正想說些什麽,就聽到外間傭人的稟告聲:“大人,風影來了。”
    黃土點點頭,剛站起身,身形忽然一頓,又坐了下去,沉聲道:“將風影請進來吧。”
    星野牧走進黃土的府邸,一邊跟著傭人前進,一邊打量著這裏的布局。
    說是府邸,但也就是個院子大一點的三層別墅,還沒有一些明星富商的莊園大,綠植也是常見的品種,如果不說,星野牧根本不會想到這是岩隱村太子的府邸。
    不過想到先前去大野木的府邸,那裏也不過是一棟四層的別墅,心中也明了幾分。
    影的府邸才是四層別墅,其他人不管是否自願,必然是不能逾越的。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
    嗯還是算了,每個村子的情況不同,還是要走適合自己情況的特色道路。
    再者說,他其實也不想生活的太奢華,主要是希望通過帶頭作用引導大家消費,從而帶動砂隱城的經濟發展,為了砂隱城,即使被人誤解又有什麽關係呢?
    星野牧自我攻略一番,前麵人停下的腳步將他從思緒中拉出。
    格柵門拉開,黃土站起身,略微點頭:“風影大人,久仰大名。”
    “黃土先生,我也是早就聽說您的威名啊~”
    星野牧笑著走進房間,此時黃土的夫人已經離去,房間中隻有他們兩人。
    按理說此時應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再說正事,但黃土的性子直來直去,這種事情他不屑於去做,也沒人教他該怎麽做。
    畢竟這個村子也沒有人需要他特意營造一個談話氛圍。
    黃土放下酒杯沉聲道:“風影大人,砂忍占領岩隱村後,不知會對岩忍怎麽處理?”
    星野牧也笑著放下酒杯,開口道:“這不是個三兩句話可以解釋的問題。黃土先生想必也清楚,岩忍中大部分人對於砂忍的態度是什麽樣的。當然,我不是一個喜好殺戮的人,我會盡量用懷榮的方式感化這些人,但總有冥頑不靈的”
    星野牧聳了聳肩:“到時候我不能保證一些不愉快的情況不會出現,還望黃土先生理解。”
    黃土聞言,捏住酒杯的手不由得一緊。
    黃土生長的時期正好是一戰剛剛結束不久,岩隱村內憂外患,百廢待興,成為土影不久的大野木根本沒有時間教導他,索性將他交給其他忍者教導,可以說,黃土小時候是在岩忍部隊中長大的,自然對於岩忍群體有著不一樣的情感。
    “風影大人,我想情況不會這麽糟糕的。”
    黃土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舉起酒杯。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聽下麵人講,這些人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友善啊~我想如果有人能幫我勸勸他們,或許情況能有所改善。”
    星野牧拿起酒杯,沒有理會聞言陷入沉默的黃土,自顧自抿了一口。
    放下酒杯,看著麵色掙紮的黃土,輕聲道:“岩忍和砂忍過往的恩怨我沒有經曆過,但我上位後和岩忍的衝突緣由,想必黃土先生是了解的。即使這樣,我依舊願意釋放善意,這種仁慈的做法,整個忍界也隻有我會這麽做。”
    星野牧抬起頭,看著黃土:“但這樣的機會,可不會再有下次了。”
    黃土沉默片刻,開口道:“如果接受砂忍的善意呢?”
    星野牧思索片刻:“那就要進行集中的再教育,經過層層篩查後,如果合格的話可以作為一名砂忍繼續活動。如果不想為砂忍效力,他也可以選擇成為一名普通村民。”
    老實說這個安排仁慈的讓黃土感覺有些虛假,但考慮到星野牧先前對待雲忍和木葉俘虜時的態度,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這個安排顯然讓黃土對於反抗的想法弱了許多。
    沒有了父親,老紫被俘,漢現在也是音訊全無,岩忍在高端戰力上明顯弱於對方。
    他對於村子的愛不比任何人少,但他更知道,缺乏高端戰力的岩忍根本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如果掀起叛亂,那對方還會像現在這麽仁慈嗎?
    但作為一個兒子,父親雖然不是被對方親手殺死,但也算死在對方手中,在村子內暗流湧動的時候他卻選擇偃旗息鼓,甚至幫對方勸說自家忍者,必然會被戳脊梁骨的。
    星野牧好像也看出對方的猶豫,開口道:“黃土先生,讓您去勸說這些人確實有些不合適。到不如這樣,我以您為人質,將您帶回砂隱城,以此讓那些心中懷念往日岩隱村的家夥投鼠忌器,這樣雙方也能少些衝突,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來。”
    魯迅曾經真的說過,中國人的性情是折中的。
    但這個限定詞多是針對當時的白話文爭論,就提了一嘴,文章大部分篇幅還是在討論白話文,隻是後世一些人拋開特定的時代背景,引申到所有國人,希望大家多多反思。
    其實這不過是個普通的談判技巧,在絕大多數國家和民族都是通行的。
    如果讓黃土主動勸說確實有難度,而且過程中過大的心理壓力很可能將這個心眼不多的漢子壓垮,從而導致悲劇的發生。
    但如果讓他被動接受
    星野牧看著這漢子鬆動的麵容,默默舉起酒杯看向窗外隱約的繁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