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1 丫鬟 二十一 周秀蘭又哭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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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秀蘭又哭又求,  從小到大,哪怕被捉奸在床,在娘家長輩眼皮子底下被質問,  她都沒有這樣崩潰過。
    可無論她怎麽鬧,裏麵的爹娘都始終沒反應。最後,她抵不過婆子的力道,  被丟回了偏院之中。
    周秀蘭很害怕,哀求婆子陪自己過夜。
    可是,老爺有吩咐,這些下人又怎麽敢陽奉陰違?
    再者說了,  周秀蘭從小脾氣就爆,  時常責罰身邊的人。說好聽點是喜怒無常,難聽點就是暴戾。她們瘋了才會靠近這樣的主子。
    於是,  周秀蘭折騰了半天,又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她很害怕,縮到了角落裏。
    想到什麽,  又跑到門口大吵大鬧,想讓婆子給自己一個火折子……將偏院點得燈火通明,那東西應該不敢再來。
    婆子很煩,  但卻強撐著沒有給。如果姑娘一時想不通用這火折子自盡,到時她也脫不了身。
    周秀蘭眼看婆子不搭理自己,  脾氣上來撿起木棒,  朝著婆子的頭就敲了過去。
    婆子沒防備,  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當即一頭栽倒。
    周秀蘭上前去摸索,沒找著火折子就已經被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於是更多的人擁了過來,將她關進了屋中,還在外麵掛了一把鎖。
    “你們把窗戶也給我鎖上吧!”
    眾人麵麵相覷,姑娘是出了名的脾氣差,從來就沒有在人前這樣哭過。看這架勢,好像真的是嚇著了。
    不過,周秀蘭脾氣那麽差,以前是不得不聽話,如今嘛……他們偏不鎖窗戶!
    寧可信其有,所有人都不願意沾染那玩意兒,因此,天黑之後,壓根不往這邊來,就算要路過,寧願繞一圈。
    天黑了,周秀蘭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太過緊張,隨著時間過去,她周身都是僵硬的。
    小畫已經知道周秀蘭大吵大鬧結果什麽都沒有拿到的事,到處都有人在議論。
    既然沒東西,她決定給周秀蘭一個教訓。
    於是,當天傍晚,她帶了幾根針。周秀蘭不敢出被子,被小畫一頓猛戳。
    周秀蘭慘叫連連,不停地扭動著躲。
    小畫想到拿不到銀子,自己又會恢複之前的苦日子,心頭就一陣戾氣,下手愈發重。
    周秀蘭受不了,不停的閃躲,根本就顧不得自己躲到了哪裏,結果她挪到了邊上還沒發現,猛地滾到了地上。
    她尖叫一聲,努力控製著自己不靠近那抹白影,可慣性使然,她還是滾了過去。
    這一滾,忽然發現自己麵前撞得結結實實,還有溫熱的感覺,那一瞬間,她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伸手一揮,揮到了一雙纖細的腿。
    周秀蘭懵了一瞬。
    手比腦子還快,一把拽住了麵前的人。
    小畫摔倒,痛呼了一聲。
    這一聲落在周秀蘭耳中,再次確定了這是一個人。
    想到自己跟個傻子似的被這人嚇得魂飛魄散,她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撲上去又抓又撓。
    “好你個賤/人,竟然裝鬼嚇唬我。我掐死你!”
    小畫掙紮得厲害,她做過丫鬟,到底力氣要大一些,一開始的無措後,翻身將周秀蘭壓在身下。
    她特別怕被周秀蘭叫破,如果此刻有人闖進來,那她絕對會死!就算沒人進來,但隻要讓周秀蘭告訴了別人她在府裏裝神弄鬼,同樣是一個死。
    她不想死!
    小畫越想越怕,眼瞅著底下周秀蘭掙紮得厲害,下手特別重。等到身下人不動了,她猛然收手,哆哆嗦嗦伸手去摸周秀蘭的氣息,可她太過緊張,手都是顫抖的,也根本察覺不到有氣。她尖叫一聲,拔腿就跑。
    也是周秀蘭將自己見鬼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加上這大半夜也沒人從外頭路過,所以才沒人發現小畫跑出去的事。
    *
    周秀蘭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伸手摸了摸脖頸,滿心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最要緊的是,根本就沒有那玩意兒,是小畫裝神弄鬼。以後她都不用害怕了。
    想到此,頓覺渾身輕鬆。但放鬆過後,隨即升起了滿腔惱怒。向來都是她玩弄別人,還沒有人能這樣愚弄她,這事沒完!
    周秀蘭出不了院子,剛到門口就被另一個婆子攔下,想到自己昨晚上幹的事,她有些好奇那婆子的死活,不過也隻是想一想,並不打算開口詢問。
    “我知道夜裏裝神弄鬼的是誰,就是小畫,去告訴我爹,將她弄死!”
    婆子不讓他出來,但對於她的吩咐也不敢不聽,到底還是跑了一趟正院。
    周老爺聽到是關於女兒的事,就覺得特別的煩躁,也不想多問,隻道:“把小畫給她送去。告訴她,消消停停的,若還要鬧事,就直接將她送到庵堂裏去。”
    周秀蘭根本就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看見小畫,她滿腔的怒氣瞬間有了發泄處,當即就想上手教訓人,不過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打人不成反被掐,還險些被害死了的事,吩咐道:“把她的手腳給我捆上,再扔到院子裏。”
    小畫連連喊救命,假裝自己不知道昨夜的事。
    周秀蘭此人,無理也要教訓人,更何況她確定那人是小畫,哪裏還會客氣?
    她手頭沒有針,也不打算問誰要,直接抱起院子裏已經幹枯的花盆對著小畫的頭狠砸。
    隻一下,小畫就暈了過去。
    周秀蘭餘怒未休,又砸了兩下才罷手,此時小畫已經頭破血流。她也沒有多看一眼,在她眼中,這種膽敢嚇唬她的丫頭死不足惜!
    *
    周夫人最近都很規矩,等閑不出門,每日多半的時間都陪著老爺。
    周老爺手頭的銀子折了大半,心情不好,動不動就發脾氣。
    周夫人心裏發苦,卻也隻能忍著。實在忍不住了,就到院子裏站一站。
    這天,她又站在院子裏冷靜,忽然外管事跑了進來:“夫人,外頭李東家登門拜訪,說有要事相商。”
    周夫人:“……李端月?”
    外管事點頭,他心裏也挺複雜的,誰能想到曾經這府裏一個普通的小丫頭竟然能混到如今地步?
    據說,李端月如今所擁有的銀子和家財,比周府還要多,關鍵是各處蒸蒸日上,眼瞅著是越來越富。
    不管她起家的銀子是哪裏來的,但生意做到這麽好全是她的本事。雖然有不少人說李端月這個丫頭走了狗屎運,但隻要眼明心亮的,就知道她有如今的地位根本就不止是運氣。
    “她來做甚?”周夫人在男人那兒受了不少委屈,心情本就不好,一揮手道:“不見。”
    見了也是給自己添堵,她可不想自討苦吃。
    外管事並不意外,立刻跑了一趟。
    周夫人冷靜夠了,正準備回房呢,看見管事又來了,頓時蹙眉:“還有何事?”
    管事知道主子惱了自己,苦笑道:“李端月是來接人的,說不進來也行,把人給她就可!”
    “什麽人?”周夫人滿麵狐疑。
    管事想不通,疑惑地道:“那個小畫,是她的丫鬟。”
    “放屁。”周夫人氣得連粗話都顧不得:“小畫八歲就到了府上,因為她長得好,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大家夫人,要有識人之能。周夫人長久觀察下來,才選中了春畫秋月給女兒陪嫁。
    這四人中,春秋月都老實本分,也就是小畫眼高手低。周夫人當時挑中這人,不是因為沒有其他選擇,而是故意的!
    但凡是做了通房的丫鬟,離主子一近,心就會越來越大。小畫是她特意給女兒挑來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可惜,女兒不聽話,什麽都沒用上。
    管事咽了咽口水,緊張地道:“她說,周府要是不放人,她就去我們請大人幫忙討要。”
    周夫人並不願意去公堂上,實在是最近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的,真要是到大人跟前掰扯,怕是扯不清楚。萬一讓家裏人攤上了牢獄之災,那才是倒了大黴。
    “請她進來。”
    楚雲梨今日一身玫紅色衣衫,精致利落,進門後開門見山:“周夫人,我來接小畫。”
    周夫人看到她就想起女兒淒慘的境遇,連一抹勉強的笑容都扯不出,板著臉道:“我倒是不知,小畫何時成了你的人。”
    “你閨女那性子,跟著她的人都不得善終。當初我帶走了小春小秋,獨留下了小畫,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特意去找了喬夫人,拿到了賣身契。”楚雲梨似笑非笑:“今兒剛拿到,我立刻就來接人了。”
    周夫人心頭很是不滿,卻說不出反駁的話。當初女兒留在喬府,說是將所有的嫁妝都賠給他們,自然也包括這幾個丫頭的賣身契。
    這麽一算,小畫是該屬於喬府。
    既然是喬府的人,喬夫人拿來送人,周家無權幹涉。可是小畫方才被送到了女兒院子裏,這會兒大概被折騰得不成人樣了。
    管她呢,交了人就行。
    “去將小畫帶來。”
    管事跑了一趟,一刻鍾後,回來時麵色帶著幾分惶恐:“夫人,小畫……”
    周夫人不耐煩應付曾經的丫頭,一揮手道:“那丫頭向來不聽話,不管傷了還是怎樣,反正交給李東家就是了。”
    趕緊將這煞星送走,此後再也不見!
    管事摔到了地上:“小畫她頭破血流……”
    周夫人麵色微變。
    女兒時常對丫鬟下手,她是知道的。按理說,將小畫弄死了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可如今那丫頭是別人的。尤其李端月對周府沒安好心,揪住這事還不知道要怎麽發作呢。
    “小畫她犯了錯。”周夫人率先發難,語氣沉沉:“秀蘭這幾天夜不安枕,說是遇上了鬼。昨夜才發現那裝神弄鬼之人是小畫,今天一早就將人討了去。生氣之下,下手重了點也是有的。”
    楚雲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滿臉嘲諷:“我在這府裏也住了好多年,周姑娘有多受寵,別人不知,我還是知道的。小畫有多少本事我心裏也清楚,隻憑她自己能跑到周姑娘的房中將人嚇著?”
    她一臉不信。
    周夫人心頭發苦,她也沒想到老爺說翻臉就翻臉,愣是將閨女身邊的人全部叫走了。
    關於家裏的事,她不想跟李端月這個別有用心之人多說,隻道:“大不了我賠一些藥費。”
    自從發現賠了嫁妝能讓女兒在喬府安然度日,後來弄死了人又是賠銀子了事,再後來更是用鋪子接回了女兒之後。周夫人已經很習慣用銀子來解決事。
    楚雲梨強調:“我又不缺銀子,我要的是全須全尾的小畫!”
    兩人相持不下,邊上的管事幾番欲言又止。
    楚雲梨早已經發現了他的動作:“小畫人呢?不管傷得有多重,好歹讓我這個東家瞧上一眼。”
    周夫人側頭去看管事,等著管事回答說還要多久才能把人帶過來。
    這一看,她立刻發現了不對,管事癱軟在地上,這麽半天了還沒爬起身。
    “趕緊的呀。”
    管事低下頭:“小畫姑娘……您還是自己看看去吧!”
    楚雲梨沉著臉,率先走在前麵:“帶路!”
    周夫人很不高興:“李東家,上門是客,你在別人的院子裏亂竄,不合適吧?”
    對於這話,楚雲梨充耳不聞。李端月在這府裏待了好幾年,幾乎每個犄角旮旯都知道,一路往周秀蘭所住的院子而去。
    周夫人在後麵拎著裙擺狂奔:“秀蘭不在她自己的院子裏。”
    楚雲梨揚眉:“她在哪兒?”
    她側頭,忽然看到路旁的一個灑掃婆子有些眼熟,道:“朱大娘,你帶我過去。回頭我連你的身契一起討了,再給你們母子找個活計。”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有許多在大戶人家做下人的普通人不願意贖身歸家,但也有許多人是迫不得已才賣身為奴,從進門的那天起就想著回家。朱大娘就是後者,不過她命有點苦,家裏的兒子長年病歪歪的。用大夫的話說,那是生的富貴病,平時不能累,隻要有藥吃就能壽終正寢。一斷了藥,就很容易要人命。
    朱大娘聞言,眼睛一亮。
    關於李端月身上發生的事,府裏的人早就傳開了。對於所有下人來說,李端月簡直是他們中間的一個奇人。
    尤其李端月特別善良,遇上艱難的人都會幫上一把。曾經跟她一起做丫鬟的人,現如今都在她手底下做著管事。
    雖然留在這個府裏久了,也能做上管事,但這是身不由己,說難聽點,就算被打死了,那也是自己倒黴。而去鋪子裏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自由身,東家動手傷了人,跑去衙門告狀,同樣能為自己討個公道。
    說到底,就是小命在別人手裏和握在自己手裏的區別。
    而朱大娘又有不同,她已經年近五旬。這個年紀在當下算是老人了,一想到她走了之後沒人賺錢供兒子喝藥,她就整宿整宿睡不著。如果跟了李端月,隻憑兒子自己都能找著活幹,他不再是別人的拖累,說不準還能娶妻生子呢。
    “往這邊走。”
    在周夫人殺人一般的目光中,朱大娘硬著頭皮帶楚雲梨往偏院去。
    管事來回報信跑得很快,根本就來不及吩咐底下的人處理偏院裏的事。因此,一行人到的時候,小畫還頭破血流的躺在那處,而周秀蘭已經到屋簷下躲太陽了。
    看見一群人過來,周秀蘭沒注意別人,一眼看到了親娘,她頓時激動不已,撲到門口:“娘,放我出去吧,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犯,爹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隻要長得好看就行。”
    周夫人:“……”
    她想教訓女兒,此刻卻顧不上。因為她也看到了地上的小畫,並且想將人藏起來已經來不及,那邊李端月都已經蹲下身去查看。
    “這是怎麽回事?”
    周秀蘭壓根就沒將李端月這個曾經的丫鬟放在眼裏,冷哼了一聲:“小畫嚇得我丟了半條命,我就是教訓了一下,誰知道她那麽不經砸,兩下就已經這樣了。”
    周夫人:“……”
    女兒的話是一個字都不敢信,才把人傷成這樣,她是怎麽好意思說自己知錯了的?
    “秀蘭,你這也太隨心所欲了些。”
    周秀蘭不以為然:“我自己的丫鬟,不敬主子,還裝神弄鬼,難道砸不得?”
    周夫人咬牙切齒:“那是小月的丫鬟。喬府將小畫的賣身契給她了。”
    周秀蘭麵色變了變,隨即嗤笑:“讓她把人帶走,就是剛好還省了下人收拾院子。”
    楚雲梨將母女二人的對話聽在耳中,心中對周秀蘭的霸道暴戾又多了一分認知,她伸手摸著小畫微涼的身子,道:“人都沒氣了。”
    周夫人麵色大變:“不可能!”
    楚雲梨伸手一指:“你來幫我把她叫醒。”
    聽說那是個死人,周夫人有些害怕,她看向身邊婆子:“去看看!”
    人確實已經沒氣了,剛走的,身上還是溫熱的。
    婆子看過後,嚇得跌坐在地上。
    周秀蘭這不是第一回弄出人命,但她剛被小畫嚇唬過,對人命有了幾分敬畏之心。此時也往後退了兩步,離小畫遠了點:“娘,不關我事。我砸完了,看她還有氣才離開的。再說,這丫頭把我嚇成那樣,本身也該死。”
    她本就是個胡攪蠻纏的性子,見楚雲梨臉色不好看,振振有詞道:“你的丫鬟跟著我回了府,到府裏之後又嚇唬我,這一定是你指使。”
    楚雲梨根本就不搭理她,看向周夫人:“此事你們府上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周夫人一臉無奈:“人已經沒了,要不我賠個丫鬟給你?”
    “我隻要小畫!”楚雲梨麵色淡淡:“當初我們四人一起送姑娘出閣的。”
    這當然是借口。
    小畫針對李端月不是一兩次,本身又是個不擇手段的惡毒性子,對於她的死,楚雲梨並沒有多少憐惜。
    她今日會上門,就是聽說了小畫裝神弄鬼被發現又被送到了周秀蘭院子裏,知道這裏有事發生。緊趕慢趕,還是遲來一步。
    於周夫人來說,李端月這就是耍無賴想訛詐!
    已經死了的人,還怎麽給她?
    周夫人試探著提議:“要不你把她的屍身帶回去安葬?”
    楚雲梨嗤笑一聲:“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
    “那給不了你。”周夫人破罐子破摔:“你要麽把她帶走,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你如果非要計較,咱們就來說一說小畫嚇唬我閨女的事!”
    耍無賴?
    楚雲梨揚眉:“小畫嚇唬周秀蘭,除了你們府裏的人,還有誰能做主?”
    周夫人:“……”
    “如果沒有,那就是汙蔑。”楚雲梨一臉冷然:“所有人都知道,周秀蘭根本不拿丫鬟當人看,打死打殘的可不是一兩人。小畫被她殺害,你若不給個說法,那咱們就去外頭找人評評理,或者直接找大人來分辨是非都可!”
    周夫人一顆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
    女兒弄死了人,隻有府裏人知道。就算是贖身出去的,礙於周府勢大,也壓根不敢提。可誰能想到李端月能有這番運道?
    如今的李端月手裏做著生意,又是陸府主母,確實敢與周家作對。
    好半晌,周夫人勉強扯出了一抹笑來:“你說到哪裏去了,凡事都好商量嘛。小畫沒了,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賠不出來,這樣,我多賠你幾個丫鬟,如何?”
    楚雲梨揮手:“我就要她!”
    周夫人:“……”沒完了是吧?
    她再談下去會吃虧,暗地裏讓管事去找老爺,這麽難纏的人,讓老爺親自來談。
    周老爺是被人抬著來的,滿臉陰雲密布,一看就不高興。
    楚雲梨才不管他高不高興:“周老爺,今天你們必須給個說法。”
    “你想要如何?”周老爺沒好氣:“一個丫鬟而已,你擱這不依不饒,分明就是想訛詐,想要什麽直說就是。”
    楚雲梨再次強調:“我什麽也不要,隻要小畫!”
    “你這是在為難我們。”周夫人怒火衝天,此刻老爺過來了,她算是找到了主心骨,說話比方才大聲了不少。
    楚雲梨頷首:“你說對了。”
    周夫人:“……”
    周老爺也無言以對,過去那麽多年,他就沒見過這麽直白非要跟周府過不去的人。今兒算是長見識了,他一揮手:“大不了償命就是。人是秀蘭殺的,我把她賠給你。”
    楚雲梨並不是在此胡攪蠻纏,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在周秀蘭震驚的目光中,她點頭道:“寫賣身契吧!”
    此時周夫人終於反應了過來,尖聲道:“老爺,不行啊!這是咱們的親生女兒,你怎麽能……”
    周老爺煩透了:“這個禍害,送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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