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6 四妹 三 婆婆的日子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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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的日子過得不錯,  家裏時常都備著這些小食,蔣文雲每次路過,婆婆都會給一些。
    蔣文雲一般都不要,  實在饞得不行,  才會拿上一塊。她心裏挺喜歡這個婆婆的。
    不過,  婆婆也不是隻這樣對她一人,村裏好幾個跟她一年生的孩子,婆婆都愛塞東西。以前蔣文雲沒多想,  楚雲梨來了後,  細較起來,那些孩子都是那年七月末生的,  相差最多半個月。
    但無論婆婆對孩子們好的緣由為何,  蔣文雲心裏對婆婆卻很感激。
    在那樣的人家長大,每天睜眼就是幹活,還經常被人嫌棄。也是有婆婆的存在,才讓她知道,  自己也能討人喜歡。
    楚雲梨乖乖巧巧接了,  還道了謝。
    “聽說你家在議親?”
    楚雲梨嗯了一聲:“我不想嫁,爹娘都罵我呢。”
    婆婆想了想道:“他們肯定是為了你好。”
    聞言,楚雲梨忽然就覺得口中的點心有點噎人,  她站起身:“我吃飽了,想去走一走。”
    婆婆喊了兩聲,見姑娘頭也不回,她哪裏不明白自己那話讓人家姑娘生氣了?
    “小妹,我……”
    “我沒生氣。”楚雲梨本也不指望有人幫蔣小妹,隻是這婚事害死了人,無論是誰勸,  她都不高興。婆婆一個外人,想幫也幫不上。有這份勸解的心意就已經很難得了。
    轉了一圈,回到家中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晚,又要做晚飯了。
    楚雲梨又開始收拾屋子,像這種木房子要收拾的地方多著,把裏外都弄幹淨了還可以修補牆麵。總之,想找活幹,是一定找得出來的。
    柳氏給女兒做飯,喊了幾次,見人都沒反應,氣道:“我是你親娘,還能害你不成?這婚事真挺好的,你可別眼高手低,鎮上和城裏那些富貴人家,沒人看得上你。”她壓低聲音:“村尾李婆子的女兒,年輕的時候長得那叫一個貌美,去了一趟城裏,結識了一位富家公子,之後兩人一直糾糾纏纏。村裏人跟看笑話似的,好不容易進門,這麽多年一直都沒回來看她親娘。大戶人家的規矩多著呢,去了你也不習慣。”
    “我沒有要嫁大戶人家,隻是不想嫁給沈大河。”楚雲梨強調。
    柳氏也強調:“他挺好的。”
    母女倆壓根說不到一起去。
    楚雲梨氣鼓鼓躲回了屋中。
    她沒出來吃晚飯,柳氏也沒送。
    翌日一大早,媒人桃嬸就來了,進門時垮著個臉,拉了柳氏低聲道:“不成。”
    柳氏驚了:“說好的事,怎麽會不成?”
    “那小子不願意。”說起這事,桃嬸很不高興,本來就是兩家說好了的,請她做個麵上的媒人,結果,婚事不成了,還要她來跑腿。
    “怎會?”柳氏想不通,昨天那小子那般熱絡,這才過去多久?
    “不知道,反正話我帶到了,你看著辦吧。”臨走之前,忍不住又勸了一句:“向來隻有小子娶不到媳婦的,還沒聽說哪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你急什麽?”
    柳氏跺了跺腳,連先前準備好給桃嬸的謝禮都忘了。
    因為是兩家已經說好了的親事,謝禮準備得簡薄,就是那個意思。可婚事不成,這東西更應該送出去。
    她進了廚房,看到東西,忙叫了兒子來給人送去。
    家裏有個坐月子的人,早上起來挺忙的,先要給人做飯,然後給孩子換洗,還有一大家子的早飯……以前是母女倆分著幹,現在楚雲梨撂挑子,隻剩下柳氏一人,真就忙得腳打後腦勺。一邊幹,一邊罵。
    奈何那丫頭臉皮變厚了,她嗓子都吼啞了,屋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楚雲梨靠在床頭狠睡了一覺。先前家裏沒添孩子的時候,小妹就已經忙得不行。添了個娃兒,多半都是母女倆在收拾,小妹已經好多天沒有睡過整覺。實在困得厲害。
    等她睡醒,日頭已經特別高。楚雲梨出門來,一眼就對上了柳氏的黑臉。
    “曉得起來了?”柳氏沒好氣:“一大早沒人就來說了,沈家那邊不願意娶你。壓根也輪不到你拒絕人家。”
    楚雲梨打水洗臉,心裏想著沈大河挺識相,嘴上卻道:“正好啊。”
    “好什麽?”柳氏咬牙切齒:“你這輩子要麽不嫁人,要嫁就隻能去沈家。自己選吧!”
    楚雲梨氣笑了:“人家都拒絕了,我還舔著臉貼上去不成?”
    “女追男隔層紗,怎麽就不能呢?你積極些,對他多笑笑,去你姨母家中幹活勤快點。”柳氏一揮手進了廚房:“家裏的活不讓你幹,能夠嫁給沈大河,就算是立了功了。”
    楚雲梨:“……”
    她早就知道這門婚事沒那麽容易,上輩子蔣文雲各種抵觸,又哭又求還跪過,最後還是嫁了。氣人的是,沈大河還未成親前看著對她挺熱絡,可後來竟然跟三姐蔣文草不清不楚。
    蔣文雲發現這事,險些被氣死。她從小就在一片非議之中長大,結果自家男人還和姐姐暗地裏來往,想也知道這件事情傳出去後外人會如何笑話。她吵也吵了,鬧也鬧了,可某日傍晚,沈大河從外麵回來,醉醺醺的將被子捂在她的臉上。
    女人的力道不如男人大,漸漸的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這麽一個混賬,都重來一次了,蔣文雲絕不會嫁。她甚至不願意與他扯上關係。
    *
    另一邊,沈母對著兒子也滿臉無可奈何:“先前都說好了的事,你這突然就不願意。讓我怎麽跟蔣家交代?”
    沈大河粗聲粗氣:“不需要你交代。這男婚女嫁除了父母之命,還得人心甘情願。我這都不答應了,柳家也不會哭著求著。”
    他心頭惱怒,說著還狠狠踹了一腳路旁的盆。
    沈母氣急:“那盆招你惹你了。踹壞了不得買新的?趕緊給我滾去柳家,好生跟你姨母道歉!”
    說著,將人推了一把。
    沈大河不想去,賴在了門口。
    “拿著東西去。”沈母拎了個籃子出來:“好歹讓人知道咱們兩家不是因為吵架了才不結親,不然,還不知道要如何議論呢。”又嘀咕:“我想著這門婚事肯定能成,給你相看也就這一回,昨天花了不少銀子,結果你給我唱這一出。混賬玩意兒,想氣死我!”
    沈大河想著先把東西送到柳家,然後去鎮上跟那些兄弟喝酒……留在家裏要被母親絮叨,他實在是不想聽了,倒也沒拒絕,拎著籃子就走。
    他到柳家時,楚雲梨還在路上挖草藥呢,這周圍大概沒有大夫,路旁都有不少藥,品相還不錯。
    楚雲梨看見人來時,柳氏也瞅見了,頓時眉開眼笑:“大河來了,快進來坐。”想到什麽,她眼神一轉:“小妹,來客人,別在那玩草了,趕緊回家燒茶招待。”
    說這話時,她自以為不著痕跡的狠狠瞪著楚雲梨,過去母女二人相處多年,楚雲梨一眼就看得出,如果自己不去,一會兒肯定要被教訓。且不隻是嘴上罵罵那麽簡單。
    去就去!
    楚雲梨並不是怕了她……昨天都跟沈大河說清楚,結果呢,婚事是拒了,他竟然還敢上門。分明就是陽奉陰違。
    燒好茶水,楚雲梨也不管燙不燙,將碗往沈大河麵前一放,高高的茶壺拎著就倒。
    力道太大,茶水倒碗裏轉了一圈直接就衝了出來,桌上滿是水,很快就朝沈大河麵前流去。
    沈大河正在應付柳氏,大腿都被燙了才看回來,痛得他立刻跳了起來。
    柳氏見狀,氣道:“小妹,你……”
    楚雲梨一臉無辜:“我不小心。”她掏出帕子就要去幫沈大河擦。
    換作真正的蔣小妹,沈大河怕是巴不得。但如今的蔣小妹在他眼中就跟煞星似的,哪裏敢讓她靠近?
    “不用不用,沒多大的事。”沈大河對上楚雲梨眼神,忙起身告辭:“我回去換衣。”
    柳氏追到了門口:“有沒有被燙著?”
    沈大河搖頭:“沒,一點點燙。沒多大的事。”
    “我那有燙傷的膏藥。”柳氏轉身回屋去拿。
    院子裏隻剩下二人,楚雲梨眯起眼:“你要是敢娶我,回頭我天天燙你。還會去鎮上買老鼠藥來放進飯菜裏,不想死的話,你盡管登門。”
    沈大河滿臉悲憤:“你故意的?”
    楚雲梨揚眉,沒吭聲,算是默認。
    沈大河瞪著她:“我到底哪裏讓你看不上眼?”
    上輩子蔣小妹不願意嫁,純粹是看不上沈大河這人。可家裏的長輩執意,她拗不過,也想著可能是自己眼瘸,沒看出沈大河的好。正如柳氏經常掛在嘴邊的那話——我是親娘,還能害你不成?
    再有,沈母性子溫和,挺喜歡她的,不看沈大河的不著調的話,沈家確實是個不錯的去處。
    也是後來,蔣小妹才知,沈家會對她好,並不隻是因為她是沈大河的妻子!
    “哪裏我都看不上!”楚雲梨語氣陰森森:“識相的話,滾遠一點,別再上門了。”
    沈大河張口想要反駁,可又不敢,餘光撇見不遠處有人過來,立即出聲喊:“文草姐姐。”
    來人是蔣文草,今年十八,已經嫁人兩年了。出嫁女一般不常回娘家,她不一樣,三天兩頭就往回跑。不是因為夫家不管束,而是小兩口經常吵架,她一生氣就往外跑。
    “大河?”蔣文草眼圈通紅,看了一眼楚雲梨後,也明白了沈大河為何出現在此處,道:“怎麽在門口站著,進屋坐。”
    沈大河為難地看了一眼楚雲梨,似乎有所顧忌。
    這副模樣,就差明擺著說楚雲梨不許他進了。
    蔣文草不喜歡這個小妹,在她看來,小妹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村裏人母親的不忠貞。她嫁人之後夫妻之間時常吵鬧,跟母親在外的名聲也分不開……但凡她和哪個男人多說一兩句,回家後就一定會被說水性楊花。
    這誰受得了?
    她不是個能忍的性子,一還嘴,可不就得吵麽?
    一看小妹為難人家,她立刻就來了勁兒:“進屋喝茶,門口杵著不像樣子。”
    沈大河還沒動彈,已經被她推了一把。
    蔣文草又去拿了茶水招待人,從頭到尾笑意盈盈。
    楚雲梨看在眼中,若有所思。她忽然發現,此時蔣文草和沈大河之間雖然熟悉,但卻並沒有男女之間越界的那種親昵感。又看了蔣文草的殷勤,心裏隱隱明白,蔣文草會和沈大河親密,並不是真的對他有什麽男女之情,大抵隻是不想讓妹妹好過罷了。
    柳氏總算找到了燙傷膏,看到大女兒正在倒茶,也沒多想:“快去屋中擦上,千萬別起了泡。”
    “沒事。”她這般熱心,沈大河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又有些遺憾,如果這真是自己的嶽母,倒也不錯。
    “剛才那茶水是從桌子上流下來的,已經沒有多燙,就是當時有點痛。”他說這話是真心的。
    柳氏見了,總算放下心來,又伸手狠狠拍了楚雲梨的背:“有點眼力見兒,都要嫁人的姑娘了。毛手毛腳的,誰樂意娶你?”
    說這話時,她偷瞄沈大河神情。
    如果對閨女有意,一定會說些求之不得之類的話,再羞澀的人也會誇讚女兒幾句。
    但是沒有!沈大河就跟沒聽見這話似的,認認真真喝茶。
    蔣文草看了他對妹妹的態度,特別滿意,樂嗬嗬道:“娘,這做夫妻也是講緣分的,強行塞在一起過不好。就像是我……”說到這裏,她心頭有些苦,麵上也帶了幾分。
    柳氏這才注意到大女兒眼睛紅紅,皺眉問:“又吵架了?”
    蔣文草沒回答。
    柳氏明白,肯定又吵了,忍不住歎口氣:“你這脾氣就是太硬,我都跟你說過不止一次,男人跟前該軟就軟一點……”
    這話當著外人的麵說,很不合適,蔣文草咳嗽了一聲。
    柳氏秒懂。
    “大河,留在這吃午飯,一會兒跟你大哥好好喝一杯。”
    沈大河想答應下來,鬼使神差地看向小妹,到了嘴邊的話立刻改成了:“不了,娘還等著我回家呢。”
    他飛快起身,柳氏朝著楚雲梨的方向踹一腳:“趕緊去送。”
    楚雲梨讓開了。
    蔣文草看在眼裏,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大河,我送你呀。”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特別熱絡。
    等到沈大河消失在門口。柳氏再不忍耐,嗬斥道:“小妹,你到底想要挑什麽樣的?大河家中隻得一個獨子,你就是太年輕,不懂事。想當初我吃夠了幾兄弟的苦,不說長輩分下來的田地沒多少。就妯娌之間的陰陽怪氣都夠你受的……”
    她絮絮叨叨,楚雲梨壓根兒沒往心上去。
    蔣文草聽了,特別不是滋味:“那你為何給我相看一個家裏幾兄弟的?我答應婚事時,你為何不攔著?可見你還是偏心,你心裏就是隻有妹妹。”
    她夫家是村東頭的楊家,兄弟三個,她嫁的是老幺。當初是看人家長得好,相看過後一口就答應了。柳氏不太樂意,她還以死相逼。家裏的事都是柳氏做主,她拗不過女兒……其實答應相看就已經存了結親的心思,否則看都不會看。
    這話落在柳氏耳中,隻覺得特別委屈。
    楊家是真的不錯,女婿還會幾手算賬的本事,隻靠著去鎮上幫人幹活那都可以養家糊口。有這手藝,家裏的地多不多倒是其次。
    說難聽點,要那麽多地做甚?
    這地捏在手裏,聽著是挺風光,別人一提起來都說他們家不會餓肚子。可是地裏不會平白長出糧食來,就算將種子種下去,還得精心護理,到了秋天累的跟狗似的將糧食收回來才能入口。女兒嫁過去相夫教子,等著女婿養活,不比村裏其他累死累活的婦人過得好?
    打算得好好的,誰知道這倆會過不到一起嘛。
    “我是偏心!”柳氏氣道。
    “呐,你承認了。”蔣文草跳著腳:“當初你在我的婚事上多用心,我也不會天天吵架……”
    柳氏險些被這個不懂事的給氣死,揉了揉眉心,好半晌才緩過來,問:“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他在鎮上跟人眉來眼去,說他幾句還不樂意了。”蔣文草張口就來:“你挑的好女婿,跟人不清不楚,還常有理,我說不過他。”
    此時沒有外人,柳氏歎氣:“你也是,現在外頭行走,肯定要與人來往呀,總不可能娶了你就不跟人說話。還有你這動不動回娘家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他哪天不來接了,你好意思回去?”
    蔣文草別開臉。
    今兒夫妻吵架確實是因為楊三在外頭與人說笑,她看見後不過玩笑一句,他就生氣了,又提起柳氏曾經的事,話裏話外說她隨了親娘……不過,這些話夫妻之間可以說,她是絕對不敢在親娘麵前說的。
    當初母親帶著兄妹三人從蔣家搬出來單獨住著,那時她年紀小,後來聽到村裏人說自己一家子的閑話,她特別生氣,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尤其是嫁人之後,她已經明白了母親的苦衷。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獨居,容易被人欺負。說到底,母親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兄妹三人過得更好罷了。
    若是將夫妻吵架的真相說給母親聽,這是在母親心上紮刀子。蔣文草甕聲甕氣:“不來接正好,我還不想回去了呢。”
    “氣話。”柳氏拍了一下女兒:“你這脾氣別太急了,村裏大部分人都挺老實,三楂也一樣。沒你說的那些花花心思,別哭了,回去吧!好好過日子,你少回來兩趟,我還能多活幾天。”
    蔣文草生氣了:“反正錯的是我就對了。”
    吼完,飛快跑回了自己的房。
    柳氏一臉無奈:“也就是你兩個哥哥脾氣好,換了別人家,早把你趕出去了。都嫁了人,脾氣怎麽還這麽衝呢?你婆婆可太大度了。”
    而屋中的蔣文草愈發惱怒,脫口而出:“我這是為了誰?”
    說完關上門,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
    柳氏聽著這話不對,皺眉沉思半晌,吩咐:“小妹,你去問一問。”
    “不去,她那麽討厭我。”楚雲梨轉身就走。
    “一個個的是要反了天了。”柳氏猜到了大女兒吵架的緣由,這人越是心虛什麽,就越不喜歡別人提,她不好意思刨根問底,惱羞成怒地抓起掃帚就要打人。
    “我打死你個討債鬼!”
    楚雲梨自然不會乖乖挨打,拔腿就跑。柳氏要氣瘋了,拎著掃帚狂追,院子裏頓時雞飛狗跳。
    正鬧得不可開交,門口有馬車停下,柳氏立即停手,楚雲梨抽空瞧了一眼。
    那從馬車上下來的,正是蔣滿倉。
    蔣滿倉每次回來都要租馬車,他會帶許多東西回家,大部分都等他走了之後拿去鎮上換銀子。家裏的田和這麽大一片地基都是這般換來的。
    “他爹?”柳氏大喜:“可算回來了,快進屋。”
    又揚聲喊:“文樹,你爹回來了,趕緊來搬東西。”
    以往這個時候,蔣小妹也會上前幫忙。這一次,楚雲梨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回了自己屋中。
    家中就這幾個人,蔣滿倉已經小半年沒有回來,柳氏每次都和他坐在一起說話,家裏的事一樣都幹不了。以前還有周氏,如今周氏坐月子,全指著蔣小妹。
    “小妹,快起來做飯,燉一條幹魚。”
    一聲吼出,沒人應聲,一點動靜都沒有。柳氏氣急:“快點,別這時候跟我扯,小心挨揍!”
    還是沒動靜。
    這丫頭變了啊,以前多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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