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 無子的女子 八 從說事情到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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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說事情到現在,  出去的也就那幾個人。
    劉母很快將人找到聚在一起,道:“是誰報的信?”
    麵前跪著四個人,其中有倆是出去端茶水的,  這會兒急得都快哭了。其餘兩個人中,一人是劉母的陪嫁,陪了她多年。另一人是劉父身邊的管事,對其忠心耿耿。
    管事除了月錢之外,  還有鋪子的分紅可拿,自己在外是有宅子的,家人也安頓在裏麵。比起下人的身份,  他其實是家中拿著大把月錢的長工。說說一朝天子一朝臣,  這在大戶人家同樣適用。如果劉父不當家了,  他再想有這麽高的工錢,  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也就是說,  管事沒有背叛的理由。
    劉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陪嫁身上,  眼神中滿是失望:“三月,你為何要這麽做?”
    叫做三月的婆子身子抖了抖:“主子,奴婢……”
    “不要辯解,說實話,到底是把消息報給了誰?”劉母怒火衝天:“曾經我說過,  隻要有我在,  就不會讓你受委屈,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三月低下頭:“奴婢沒受委屈,那隻是夫人以為的。”她抬眼,眼圈已通紅:“奴婢都已經四十多歲的人,身邊一個貼心人都沒有,更別提孩子了……”
    劉母有一瞬間的茫然:“當初你妙齡時,  我有問過你要不要嫁人,一直到你三十歲之前,我幾乎每月都要問上幾次。是你自己不嫁人,怎麽能怪我?”
    三月憤然道:“你自己也說將我當做姐妹  ,那些下人也好,管事也罷,怎麽配得上李家女兒?”
    劉母:“……”
    再怎麽說情同姐妹,那丫鬟的身份也不可能和主家女兒同等。將人認作姐妹,隻是劉母自己的意思。她這些年自認沒有虧待三月,有好吃的向來都有她一份,平時也沒少給賞賜。可以說,三月雖是下人,但在下人中地位超然,等閑人都不敢得罪。那老爺身邊的管事都對她客客氣氣,這還不知足?
    她也懶得解釋這些,反正自認待人問心無愧。不管是為了什麽,總歸是三月背叛了,她質問:“你把消息報給了誰?”
    三月低下頭:“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劉母蹙眉:“你就這般忠心那人?”
    三月不說話了,並不是忠心待人,隻是不願意讓劉母舒心。
    劉母確實覺得挺堵心的,本來男人今早上身子好轉,她挺高興的,結果轉頭就發現了這事。問不出幕後主使也不行啊,那就像是蟄伏在暗處的一條蛇,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竄出來咬人一口。直接問三月不肯回答,那就迂回一些。想起方才三月話中滿是怨氣,她不高興地問:“當初我提的周管事,人家一月一兩銀子,一年下來十幾兩,加上你的工錢,兩人在家請個小丫頭使喚都成,這樣你還不滿意?”
    “我不做管事娘子。”三月冷著一張臉,悄悄瞄了一眼從頭到尾都沒開口的劉父。
    劉母無意中發現她的目光,微愣了一下:“你……”
    事到如今,三月知道回不去了,也不再隱瞞自己的心思:“老爺那麽好,你又要和我做一輩子的姐妹。讓我陪著老爺不行麽?說到底,你就是自私,無論嘴上說得多好聽,心底裏還是把我當丫鬟使!”
    竟然膽大到怪起主子來了。
    張母都氣笑了,從未想過自己疼了多年的人是這種性子,以前不管有誰告三月的狀,她都願意護著,甚至在三月傷害了別人時幫著賠償。現在想來,那些好全都喂了狗。
    “你本來就是丫鬟。”拋棄了心裏的難受,張母霍然起身,當家主母的威嚴顯露無疑:“我疼了你多年,才讓你覺得做下人也不過如此。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把消息報給了誰?”
    三月別開臉。
    “既然不願說,我也不逼你。”劉母吩咐:“來人,將她帶去交給江管事,該怎麽安排就這麽安排。”
    三月麵色大變。江管事管著家裏下人的吃喝拉撒,可以說算是府裏最苦最累的去處。他手底下的人累死累活還要被人看不起。
    “你不能這麽對我!”她滿臉是淚:“曾經你說過要照顧我一生的。”
    “我反悔了!”劉母沒有絲毫歉疚,坦然道:“君子才講究一諾千金,我是個女人,也任性。答應你的事情,我不想做了,就這樣。”
    三月傻了眼。
    她手底下攢著二百多兩銀子,都是這些年主子賞的,想著就算是主仆翻臉了,靠著這些銀子她也能安享晚年。再說,主子對她那麽好,那麽疼她,興許不會將她攆走。
    事到如今,還不如被攆走呢。
    有兩個婆子很快就來將三月拖走。劉母的眼淚唰就下來了。
    劉父歎了口氣,這些年,三月沒少往他跟前湊。他有隱晦的提過,可夫人壓根沒把這事放心上。他也不好明說,就怕夫人因此傷心。沒想到三月這般不曉事,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別難受了。”
    劉母用帕子捂著臉:“我不是傷心她都背叛,是後怕。萬一知意沒發現藥中的蹊蹺,我們絲毫都沒懷疑,你……”
    男人五十不到,若是就此去了,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一個人的情形。
    哭夠了,兩人坐下來開始排查凶手。府裏膽敢對家主動手的人不多,至少也得是個主子。知禮夫妻倆長年在外地,身邊的人都全部帶走,每次送禮回來,都是送到劉父手上,回來一趟也帶著伺候的人,府裏的下人根本就近不了他們的身,且忙著走親訪友,很少在府裏多待。不可能是他們!
    知意雖然經常回,但都是當天來當天走。也從來不和府裏的下人多說。且這一次藥材不對就是她發現的,如果不是她提出此事,夫妻二人還無知無覺。絕不會是她。
    至於知書……應該也不是,前天還提出病情不見好轉就趕緊換大夫,且自從劉父病了,他每日早晚都會陪夫妻倆吃飯,動作言談間都是對父親的孺慕。
    如此一排查,夫妻倆就發現,要說與他們不親近的,隻有兒媳婦高氏。
    高氏被請了過來。
    她進門後,一臉憂心忡忡:“父親的病情如何了?”
    劉母深深看她:“我們才發現那個胡大夫不安好心,配的藥相克,好在及時發現,老爺才沒有性命之憂。”
    “呀!”高氏像是被嚇著了似的捂住了嘴:“那趕緊把人拿住,問一問到底是誰要害父親。”
    “人已經跑了。”劉母不錯眼的盯著他。
    高氏訝然:“是誰給他報的信?”
    劉母隨口道:“是三月。”
    聞言,高氏已經放下的手又重新抬起捂住了嘴:“這……難道是您……您……不對啊,您和父親這麽多年感情,不至於如此啊。難道……難道你知道父親在紅袖街置的院子?”
    劉父揚眉:“你知道得挺多的嘛。”
    高氏低下頭:“父親,你要是真喜歡外麵的女人,就該跟母親商量了之後將人抬進來。把人放在外麵宅子裏,一來於您名聲有損,二來母親知道後也會傷心。我方才是太著急了才脫口而出,不是有意挑撥你們夫妻感情的。家和才能萬事興的道理,出嫁之前爹娘就已經跟我說過了。”
    “那個女人我知道。”劉母麵色淡淡:“人家是老爺的遠房表妹。被夫家休離了後沒地方去。老爺心善,給她一條活路而已。”
    高氏不再言語:“您說自己不是凶手,那誰是?三月可都承認了的。”
    劉母氣得胸口起伏。她沒有要害自己男人,夫妻感情不錯,老爺也不會懷疑她,可這話實在氣人。
    劉父一點怒氣都不見。隻要能保住命,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查,但凡發生過,就一定有跡可循。再說了,幕後的人這次沒得手,多半還會有下一次。
    不出手便罷,再一出手,他一定要把人抓出來將其爪子剁掉。
    劉母再一次強調:“不是我!”
    高氏像是被嚇著了似的:“不是就不是嘛,兒媳隻是懷疑,凡事要講證據……”
    楚雲梨忽然出聲:“要問幕後凶手是誰,當然是問胡大夫最好。”
    劉母覺得女兒這話說得怪異,胡大夫是下手之人,誰都知道問他最好,可這人不是跑了麽?
    她剛這樣想,就聽到兒媳道:“可他已經不在了呀。”
    楚雲梨發覺配的藥有異常,怎麽可能不注意大夫?一開始沒問,是不想打草驚蛇,私底下已經派人盯著那邊了。
    胡大夫確實跑了,至於跑到了哪裏,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我讓人盯著呢,最多晚上,就會把人抓回來。”楚雲梨看向劉父:“爹,胡大夫不是咱們府上的下人,但和咱們簽有契書,身為您的大夫卻出手害人,這般心思不正的大夫,如果放了出去,還得害其他的人。不如告到衙門去,讓他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如何?”
    劉父摸不清女兒的想法,當即伸手撫著額頭:“你看著辦吧,我頭疼。”
    劉母頷首:“我這就派人去報案,也別見胡大夫了,直接把他送到衙門去。讓大人來審問。”
    母女倆達成共識,事情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眼瞅著劉母的人退下,高氏徹底慌了:“母親,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情還是問清楚為好。”
    劉母冷哼:“你不是說我害的人嗎?那我就讓大人查個徹底,看看到底是誰。你說是家醜,咱們家誰也沒有害老爺的嫌疑啊,也許是外頭的人出手。你別管了。”
    高氏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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