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名動天下 第三十三章 周慶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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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雲淡,歲月靜好。
玄武湖許久不曾有過這樣美麗的風景。
自從一個月前秘境打開之後,玄武湖就始終籠罩著一層濃厚的烏雲。
旁觀的群眾沒有呆了兩天,見電閃雷鳴之景尤其驚人,擔心降臨到自己頭上,於是匆匆散去。
玄武湖複歸於平靜,天氣晴好,秘境通道位置有光芒閃爍。
有人要出來了。
島嶼之上,有一道人影穿著黑色長裙,淩厲的目光看向入口位置。
終於要出了嗎?
這一個月,我等太苦了!
楊安容右手緊握拳頭,眼底裏的憤怒濃鬱到極致。
有些事情也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這時,光幕閃爍。
有人出來了!
楊安容眉頭緊皺,眼神裏蘊含著濃烈的殺意。
體內靈氣沸騰。
她蓄勢待發,隨時可以爆發致命一擊,扼殺死敵。
然而,下一刻,楊安容愣住了,表情瞬間凝固,每根頭發仿佛在質問?
“嗡嗡嗡…………”
“蒼蠅?秘境也有蒼蠅?”
楊安容活了接近兩百年,真沒見過這般離譜的事情。
她進入過的秘境,大大小小不論,總共有接近一百多個。
可直到現在,楊安容也不確定其他秘境中有沒有蒼蠅存在。
畢竟千辛萬苦進入秘境,誰會兒花那閑工夫去觀察有沒有蒼蠅?
純粹是閑得蛋疼。
楊安容糾結少許,便沒放在心上。
眼神再次落在出口位置。
而這時光芒閃動,一道曼妙的身影從中走出來。
身材完美,容顏傾城,一顰一笑都風情萬種。
“張家大小姐也來湊熱鬧了?”
楊安容消息很靈通,張君竹之前找過她的丈夫諸葛明。
“小狐狸精絕對不安好心,十有暗戀我的相公!必須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狐媚子!”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濃鬱的醋味。
張君竹不是她等的人,目送她離開之後。
楊安容再次平靜下來,不疾不徐的等待。
夾雜著濕氣的微風吹過,吹散了夏日的炎熱,送來絲絲縷縷的清涼。
這種好天氣,這樣的好風景,注定是不多見的,然而,楊安容沒有半點心思去欣賞。
秘境中,有兩個不要命的臭小子,明知是自己的分身,竟然還大打出手,不但爭搶了自己的成道之機,還是斬殺了自己的分身。
以致於這次秘境探索,不但顆粒無收,反而修為跌落到元嬰七層,勉強徘徊在元嬰後期。
修行這麽多年以來,她從未被後輩這樣的挑釁,可謂是顏麵盡失,傳出去,恐怕會貽笑大方。
自己的威嚴何在?
所以她親自出手,來這裏蹲守。
排弟子來,她不放心。
曆史上有很多案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警示,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然,以她的身份去對付兩個隻有結丹境界的小輩,傳出去了,同樣會被人恥笑。
但如果不斬草除根,那就是遺患無窮。
光幕閃動。
又有人從裏麵走出來。
此人出現的瞬間,楊安容怒不可遏,化作殘影消失在原地,刹那間出現在那人身後,抬手一揮,便是劈頭蓋臉的絕殺。
李秋泓大驚失色,盡管早有預料,但當楊安容真正出現的時候,仍舊讓他猝不及防。
快!
太快了!
這速度根本讓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李秋泓無奈搖頭,手心裏出現一個龜殼,口中誦念口訣。
龜殼閃爍神光,滴溜溜轉動,迎風見長,膨脹到三丈,將李秋泓籠罩其中。
“砰砰砰!”
巨響聲中,楊安容一掌接著一掌的拍在龜殼上麵。
龜殼紋絲不動,分毫不損。
“你別打了,你打不動神龜殼的!等你踏入斬我境,說不定有機會。”
李秋泓坐在龜殼裏麵,拿起酒葫蘆喝酒。
“縮頭烏龜!”
“今天我真是開了眼,這世上竟然會有人求著做縮頭烏龜的!”
“你算什麽男人?”
“有本事殺我分身,為何不敢麵對我?”
“你在恐懼什麽?”
“…………”
李秋泓不理會楊安容的叫罵,如此低級的激將法對他沒有用。
分身和本體豈能夠同日而語?
現在要是頭鐵跑出去,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沒有得到回應的楊安容,突然愣住了。
麵前的龜殼開始緩慢的移動起來。
他想走?
楊安容肺都氣炸了,“你往哪裏跑!”
話音落下。
原本緩慢移動的龜殼突然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天際。
速度比閃電還要快上幾分。
隻留下楊安容一個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這人惹不起,龜殼很不簡單,背後多半是頂尖宗門!”
“還有一個人在裏麵,我就不信那個人也是大有來頭!”
楊安容直接坐在秘境口,大有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
…………
…………
仙羽宗。
今天的仙羽宗特別的熱鬧。
許多弟子聚在一起討論。
“聽說了嗎,今兒上午,張師姐帶了一個男人回來!”
“何止是帶回來,聽說他們兩個人舉止親密,一路上言笑晏晏的,十有關係不簡單。”
“是啊,張師姐的洞府,明令禁止男人入內,哪怕是師父也不行。周師兄去了好多次,每次都灰溜溜的離開。”
“周師兄就算了吧,追求張師姐三年,張師姐沒有用正臉瞧過他!”
“是啊,周師兄這次真的沒希望了,估計在房間裏哭暈了!”
“噓!快別說了,周師兄在前麵。”
一行人紛紛閉口不提,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練武場上的英俊男子。
此人正是他們口中的周師兄,三十歲的年紀,已經是結丹大圓滿的修為。
據說很快就要踏入元嬰境了。
到時候就能夠成為宗門的執事長老,未來一片光明。
但是吧,他和張君竹之間的差距太大,不是一個執事長老的身份就可以彌補。
張君竹乃是四大家族,張家的嫡女,未來是要繼承張家的。
仙羽宗在張家眼裏僅僅是合作夥伴而已。
合作夥伴的手下,更加入不了他的眼。
在外人看來,周慶淩追求張君竹,無異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何苦在不可能的事情上白費時間呢?
許多人勸過他,他聽不進去。
沒有人知道張君竹在周慶淩的心裏的地位。
周慶淩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向東方,那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那裏是張君竹的洞府。
他眼睜睜看著張君竹與男子嬉笑著進入洞府中。
那一刻他心如刀絞。
那一刹他萬念俱灰。
五年前。
一個陰雨的傍晚。
被人欺負,鼻青臉腫的周慶淩躺在練武場的角落裏,渾身被雨水淋濕。
臉上濕漉漉的,已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那時的他好絕望,好無助。
產生過放棄的念頭。
甚至動過殺人的惡念。
但那個時候,有人為他撐傘,擋住了滿天的大雨。
無助的他。
遇上了善良的張君竹。
她隻說了一句,便讓他銘記一生。
她撐著傘,明眸皓齒,生的極為好看,露出疑惑的表情,問了一句。
“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沒有帶傘,我把我的傘送給你好不好,你別哭了?”
周慶淩看見了烏雲密布的人生中唯一的一道光。
他相信世上不僅僅有壞人,也有好人。
那一天的雨,他忘不掉。
更不忘掉的是撐傘的小姑娘。
自卑的周慶淩不敢回答,更不敢麵對小姑娘純真的眼神,於是灰溜溜的離開。
從那以後,他奮發圖強,努力修行,把欺負過他的人,通通打成殘廢,一腳踢出宗門。
也因此,宗門裏開始傳揚他的惡名。
所有不明事理的弟子都對他敬而遠之,看他的目光中滿是恐懼。
周慶淩不在乎,也沒想過解釋。
他覺得這樣的狀態挺好的,讓所有人畏懼自己,就沒人敢欺負他了。
從此往後,周慶淩獨來獨往,所有精力和時間放在修行上,從未停歇。
本以為自己冷漠到了極致,不會在關心除了修行之外的任何事。
然而。
每一次看見她,他的心就忍不住跳動,久違的焦躁不安,以及自卑再次湧上心頭。
往日的回憶閃過。
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一個人的輾轉反側裏生根發芽。
分不清是愛慕還是執念。
但他知道,他想和張君竹在一起。
隻要每天看著她,就會很幸福。
可是,張君竹太優秀了,像是掛在天空的星辰,明媚動人,卻又遙不可及,與他像是兩個世界。
所有人都勸他放棄。
但他不願意。
放棄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不放棄是他對張君竹最後的執念。
如今。
終於有一個男人進入張君竹的洞府,正式宣告著她的世界有人了。
那一刻。
周慶淩痛不欲生,淚流滿麵。
想不通。
無法釋懷。
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裏嗬護多年的寶貝。
突然有一天,發現寶貝是一件仿品。
就像所有人以為的他會難過和憤怒,甚至對那個男人大打出。
周慶淩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過了很久,他露出一抹笑容,眼睛裏的執念消失了。
回憶與現實重疊。
周慶淩陰霾的眼睛裏,第一次不是張君竹的原因,多了一縷光芒。
他猛的踏前一步,長劍騰空,化作長虹進入山峰之中!
“周師兄忍不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