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開始!血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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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之中,尉遲戰天狹長的眼睛微閉,身影好像被拔高了許多。
他站在高高的法壇上,左手持七星劍,右手持金鈴,口中念念有詞,伴隨著一句句咒語的念出,地上那四名陰年陰月陰日所生之人的血液開始霧化,升騰上天空,轉眼將整片校場都給裹住。
在這一刻,校場不再是校場,更像是潛藏著某頭遠古凶獸的深淵。
在血霧之中,一百二十餘位星官,三百六十餘位神將齊齊跟著念誦經文,一句句經意浮現於空,向著尉遲戰天所在的法壇飛去,也讓他身後那迎風招展的旗幡顯得越發妖異豔紅。
血色濃霧不斷擴散,冰冷、怪異的氣氛在四周蔓延。無數道誦念經文的聲音仿佛成了令人發狂的低噥與嘶叫,而尉遲戰天身前的法壇,也仿佛成為了煉獄的前庭!
在這怪異的氛圍之中,一身戰甲的尉遲勝天從遠處走到法壇麵前,他看著麵前被血霧所籠罩的兄長尉遲戰天,看著對方人皮之下有著諸多蟲豸爬動,仿佛蟲卵一般的場景,縱然是他都感覺有些不適。
“兄長……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內城的幾處城門布置下了重兵,通往外城的幾條通道,也提前切斷了。”
尉遲勝天單膝跪地,抱拳道。
“嗯。”法壇之上,尉遲勝天睜開眼睛,發出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今日血祭,關乎到我們尉遲世家的千年大計,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為兄今日作為主祭,要順應天命、召請天君,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尉遲勝天麵色一緊,說道:“兄長放心!弟定當竭盡所能,完成邪兵血祭!”
說罷,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麽,說道:“兄長,我們尉遲世家延續至今,已進行了多次血祭……隻是這一次,所耗費的能量恐怕將遠超以往,按照這一次邪兵受損的程度來看,恐怕非得要將滿城之人轉化,恐怕才能堪堪滿足這一次血祭的所需吧?”
尉遲戰天點點頭,“不錯,我們尉遲世家的邪兵位格極高,哪怕在古代也是屬於數一數二的存在,要滿足其並不容易。”
“既然如此,那光靠你一人,會不會對身體的負擔太大了?”
“無需擔憂。”尉遲戰天揮了揮大手,喝道:“哪怕是死,也是我必須為尉遲世家所承受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你替我多看著點,現在心火會、還有離人會的餘孽仍然在暗處蠢蠢欲動,我不希望看到他們出來影響大局,這一切都要交給你了。”
尉遲勝天麵色一緊,再度抱拳拜倒下去:“必定不會讓兄長失望!”
天空之中閃電交錯。
在內城的城牆之上,有幾名道人迎風而立,俯瞰著不遠處的尉遲世家的校場。
頭戴晴花冠、一身青色道袍的一鬆道長收回目光,望向麵前的幾位同伴道:“尉遲世家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按照我們的計劃,必須阻止對方,否則今日泰安府城必將生靈塗炭、死傷無數!”
在他身邊,一位年輕的道士似乎對尉遲府邸那一片血霧所形成的煉獄心有餘悸,顫抖地說道:“光靠我們這點人的力量,真的能阻止尉遲世家進行血祭嗎?”
“是啊,泰安分司的監令已死,新任監令已明言不插手尉遲世家的血祭儀式,提前帶領大風鎮妖司撤退出了泰安府,能夠對我們提供支援的力量少之又少了。”
“不,你們錯了。”一鬆道長望著底下的泰安城,目光堅定地道:“別忘了在這內城之中,還有許多對尉遲世家的統治感到不滿的人,我們這些人,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
“今夜,我們隻需要負責破除尉遲世家的結界即可,其餘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你們去煩憂……”
這邊話音落定,突然間有一道嫵媚婀娜的人影憑空出現,落在了城牆之上:“一鬆道友話是說得沒錯,不過你們別忘了,結界之事事關重大,甚至決定了我們心火會這次行動的成敗,你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看到來人,一鬆道長正色,朝其行了一禮:“原來是憐香姑娘。”
“憐香姑娘放心,今日這裏有我們這麽多師兄弟在,必不負所托!”
說罷,他又問道:“不過破除結界,卻需要關鍵之人的輔助,憐香姑娘那邊可安排妥當了。”
一襲白衣的憐香姑娘點點頭,道:“一鬆道友放心,自然是已經安排妥當了。”
說罷,她又道:“今日事關重大,不隻是我們這些人,恐怕連那位都會親自出手……”
“哦?”聽到這句話,一鬆道長瞳孔一縮:“您說的那位,莫非是慕容……”
憐香姑娘展顏一笑,道:“既然你們這邊已經就位,那我也不再多說了,接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速速開始行動吧。”
一鬆道長正色,帶著身邊的幾個道人朝憐香姑娘行了一禮:“既然如此,那麽就請憐香姑娘先行一步,我們必不負會主所托!”
憐香姑娘點點頭,身形化為白狐,踏月離去。
看著憐香姑娘消失,一鬆道長回過頭來,朝麵前幾位道人道:“事不宜遲,我們也開始行動吧!”
“是!”
這幾名道人麵色嚴肅,紛紛請出法器,跟隨在一鬆道人的身後,衝入了城牆之下。
“你們是什麽人?”
城牆下麵,一隊全副武裝的駐城衛正在巡守,看到一鬆道長等人後,頓時衝了上來。
“無量天尊,憐我世人!”
一鬆道長一聲暴喝,斬出法劍,一道丈餘長的金光頓時飛了出去,將麵前的幾名駐城衛斬成了兩半。
其餘的道人也紛紛出劍,不一會兒,這些駐城衛在他們的法劍之下便紛紛倒地,幾無一合之敵。
“呼~看來尉遲世家將精銳都安排在了內城……”
一鬆道長擦拭幹淨法劍上的血跡,這般思索著。
突然間,他旁邊的道人瞪大雙眼,驚聲道:“道兄!!”
一鬆道長側目,隻見麵前那些倒下的駐城衛又不知在何時重新站立了起來,他們的表情變得木然,動作也無比僵硬,身上的傷口可見骨肉,哪怕是受了致命的傷口,在這一刻也好像全然不受影響。
一道道血氣從他們的傷口逸散出來,那邪惡的血氣形成骷髏頭狀,幾乎凝成實質,飛撲向一鬆道長等人。
“不好,快躲開!”
嗖嗖嗖!
城牆之下,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射進屍群,卻如同細雨點打在巨浪之上,除了飛濺起幾點血花之外,卻無妨阻止其洶湧的來勢。
無窮無盡的屍潮撞上了城牆外麵的拒馬和綁著鐵絲的柵欄,很快將其踏成了粉碎。一些披著皮甲的沙頭幫的幫眾依靠城牆之險低於屍潮,他們躲在柵欄和鹿角之後,用長刀長槍向這群活屍還以顏色,前仆後繼,萬死無悔。
不斷有人發出慘叫,旋即被底下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來的大手拖進了屍潮,但立刻便有人從後方替補而上,繼續阻攔屍潮的前進。
在場的沙頭幫幫眾,單憑個人的意誌,包圍著身後的這堵城牆。他們知道,隻要城牆不倒,那麽這些活死人就不可能蔓延出去,禍及到他們那些生活在外城的家人!
廝殺聲、慘叫聲以及活屍的嘶吼聲在戰場中不絕於耳,到了生死絕境,每個人的情緒在這一刻都被無限地放大,並且最接近真實。
雙方不斷拉鋸,戰場的局勢很快進入了白熱化。
有活屍拚盡全力,最終幸運地突破到了柵欄之後,正想伸出手從麵前的沙頭幫幫眾身上撕扯下一塊血肉來,但下一瞬,便有無數把亂刀落下,將其砍成肉醬,卡在了鐵絲柵欄的縫隙之上。
“幹你娘~!”
一名年紀甚大的沙頭幫幫眾殺紅了眼,看到麵前一位同伴被活屍纏住,眼看著就要被拖進屍潮之中,當即怒吼一聲,撲上去抓住那位同伴的袖子,同時不斷朝四周劈殺。
然而四周的活屍無窮無盡,又有七八雙利爪撲來,眼看著他也要陷入這活屍的浪潮的浪潮之中,忽地隻見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一道人影手提長刀以雷霆之勢縱掠而來,刀鋒所過之處,一圈白色的氣浪震蕩出去,將沿途擋路的每一個活屍都給分成了兩半。
嘩啦啦!
白色氣浪如衝擊波般爆發,撼動著這一片戰場,那些活屍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便紛紛被白色氣浪震得粉碎,血肉碎末裹挾著血液在半空中橫飛,並最終化為血雨嘩啦啦潑灑開來。
“寧……寧外首!!”
得救的幾名沙頭幫幫眾看到眼前那道夭矯如龍的身影,不禁發出了激動與崇拜的嘶吼。
寧慈提著血淋淋的雨燕刀,朝他們點點頭,卻並沒有多說,而是繼續撲向下一處戰場。
在前進的過程中,他的麵色分外凝重,經過這麽長時間的鏖戰,情況對他們來說並沒有變得樂觀起來。說到底這場戰鬥發生得太過倉促,而且雙方的實力懸殊,敵眾我寡,就算讓他們填進去再多的性命,也不一定能夠支撐到最後!
“希望,情況不會有我想象的那麽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