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殺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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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獄天牢丁字號牢房,申號房內。
梁興揚坐在木板床上,雙手帶著寒鐵囚魔枷。
寒鐵的密度比鐵大,更有一股寒氣,普通人貼上就要打個寒顫,枷鎖上麵布滿符文,能夠封禁人的法力,讓一切妖魔鬼怪的神通都無法施展。
天牢房間按照天幹排序,甲木乙木關押的是比較體麵的重臣,如嶽麓先生先前就關在甲字號房。
丙火丁火,庚金辛金,是專門用刑的地方,丁字號十二個房間裏麵,是一個都是傷員,一個個或躺或臥,皮開肉綻,呻吟連聲,哎呦哎呦的,此起彼伏。
在旁邊的酉字號房裏,躺著個年輕人,受刑極重,腰部以下的肉都被打爛了,前胸後背也被烙鐵燙上了好多“奸”“賊”“邪”等字樣,渾身是血,趴在那裏,身子不住地發抖。
梁興揚看他實在難受,便從指尖射出一股真元注入到對方百會穴。
青年得了這股真元,一股暖流從頭到腳沐浴全身,霎時間精神一震,疼痛減輕了不少,他艱難地抬起頭,看了看梁興揚,眼睛裏露出驚訝之色,虛弱地問:“你是朝中哪位官員家的孩子?這麽小也被抓進來,張天璽老賊簡直喪心病狂!你怎麽帶著囚魔枷還能調動真氣?”
梁興揚輕輕抬了抬手腕:“這東西隻能鎖住旁門左道,對我沒用。”
那人奇道:“你修煉的是什麽功夫?竟然說囚魔枷沒用。”
梁興揚反問:“你不知道,在詢問別人叫什麽名字之前,需要自報家門嗎?不然會顯得很沒禮貌。”
那人愣了下,又笑了:“小朋友說的是,我名高文韜。”
“我叫梁天寶。”
“我修煉的是星落宗秘法。”
“我修煉的是少陽派神功。”
“少陽派?跟白陽派是什麽關係?”
“星落宗?跟神籙宗是什麽關係?”
“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
“……”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十幾秒鍾,高文韜又笑了:“你這小孩很有趣,我想問你是因為什麽來到這裏的,你肯定得先問我是不是?那好,我告訴你,我是想要殺了皇帝,才被他們抓進來的。”
“殺皇帝?”梁興揚錯愕,這廝竟然敢把這種事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來,“你為什麽要殺皇帝?”
“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麽被抓來這裏的了。”
梁興揚就把自己進來的遭遇簡單說了:“他們說是我救走了嶽麓先生。”
“張天璽這個老王八!帶著手底下一群鷹犬,壞事做盡,終究一個個都不得好死!”高文韜飽含怒意,說得咬牙切齒,“我要殺皇帝,也正是因為這個。如今的皇帝昏庸失德,寵信佞臣,惑亂朝綱,使得天下民不聊生!白骨賊造反,已經曆時七年,斷斷續續,旋反旋叛,愈演愈烈,至去年席卷乾、兌、坤三元十六州之地!眼看就要打來中州了!多虧了天降偉人,嶽麓先生出手消滅叛軍,保住江山社稷,這昏君竟然將他罷官下獄!原本我們準備清君側,如今看來,這君本就是混的,沒了張天璽還會有李天璽,沒有李天璽還會有趙天璽!非得把他殺了,再重新換上一個皇帝來,方能拯救這大夏蒼生!”
他一邊說一邊看梁興揚的反應,梁興揚卻沒什麽反應,隻是有點震驚,他也覺得這天下被這個皇帝治理得很不好,他們要換皇帝,那就換吧。
梁興揚問:“你要殺皇帝,比白骨教那些人罪過都大,怎麽不直接殺了你,還留著你活到現在?”
白骨神君父女扯旗造反,還僅僅是反對皇帝,反對大夏王朝,這家夥要直接刺殺皇帝了,至少也得是個淩遲,當然,他現在被揍得也很慘,屁股大腿都被打爛了,雙腳都能看到骨頭。
高文韜說:“那是因為我是星落十二神將之一,他們想要從我口中找到其他星落宗的人,你聽說過星落宗沒有?”梁興揚搖頭,他便講起星落宗的事。
原來這星落宗跟梁興揚過去知道的神籙宗,五行宗不同,根據高文韜說的,星落宗是上古人皇所留,人皇擔心子孫後代昏庸無道,不能治理好國家,反而會坑害萬民,就編寫了一部《星落真經》,傳給了自己的小兒子星落,讓他監督自己的後代帝王,若是出了禍亂天下的暴君,就出來將其幹掉,另輔明君,改朝換代。當年人皇分封百姓諸國,全是他的子孫,不管哪個姓氏得了天下,都還是他的子孫血脈。
高文韜帶著得意地說:“我們星落宗在曆史上多次主持改朝換代,包括本朝太祖在內,能得天下,也是得了我們的大力幫助。隻是每次改朝換代之後,我們就要立即歸隱,否則便要找到新君的全力剿殺。如今又到了王朝末世,現在的皇帝夏存暘實在不配做人君,我們就要出山將他宰了,另立新君!”
梁興揚有些吃驚:“你們要改朝換代了?你們選定的新君是誰?”
高文韜搖搖頭:“新君人選是宗主選定的,別人都不可能知道,我們要做的是先殺了如今的昏君!”
“你們可真牛!”梁興揚在心裏給對方豎起大拇指,竟然主導改朝換代,這組織可夠厲害的。
高文韜又問他從哪裏來,梁興揚便也說了,將自己出生在梁州,受金燈教所害,家破人亡,獨自入山修仙,後來又遇到了白浪起請托,押白骨邪姬進京等等。
高文韜一直默默地聽著,忽然間來了一句:“你父親是不是叫梁維賢?”
梁興揚愣了下:“你怎麽知道?”
“梁維賢,就是江南梁州府人,做到戶部郎中,調任哲州知府,半路上遇著盜匪,連同行的人全部被人殺死,是也不是?”
梁興揚點頭:“是這樣的。”
高文韜聽完,眼光旁邊的角落,沉默片刻,說:“你爹也是我們星落宗的人,殺死他的並非是普通盜匪,而是張天璽的爪牙。”
梁興揚撇了撇嘴,擺明了不信:“我雖然心思單純,不願意勞精費神去揣摩很複雜的事情,可並不代表我缺心眼。”
高文韜輕輕歎了口氣:“你父親說他有個兒子,自幼聰慧伶俐,三四歲就能熟讀各類經典,五歲時自己寫了名言警句集,叫做《菜根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