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他似乎被什麽人囚禁在了一間廢棄醫院裏，那個人把他捆在病床旁，用電鋸割他的腳。
    他用力掙紮，但是根本掙脫不了，就伸手打了那個人一巴掌。
    結果那個人好像生氣了，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手不斷收緊。
    這個夢太過逼真，他甚至真的以為自己要窒息身亡了。
    就在那一刻，夢突然醒了。
    他躺在病房的沙發上，睜眼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大口喘著粗氣，後背一片冷汗。
    拿起手機看了看，現在才七點半。
    溫沐遙還沒醒，均勻的呼吸聲從病床那邊傳了過來，她睡得很安靜。
    殷宵放輕動作起身，來到走廊上，給李醫生打去了電話：“我的夢境換了。”
    他做了五年的同樣的噩夢，李醫生囑咐過他，如果夢境改變一定要通知及時他。
    “換了？”
    李醫生推了推眼鏡，饒有興致道：“換成什麽了？”
    殷宵把夢境詳述了一遍，李醫生聽完後，很是驚訝。
    “你記得這麽多細節啊，這個夢也太逼真了，簡直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殷宵麵色微沉：“昨天的確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啊？”李醫生挑了挑眉，“什麽事？”
    殷宵站在窗戶前，清晨的風吹進來拂過麵頰，帶來了幾分冷意。
    他看著遠處從雲層泄露而下的光線，說出了昨天在病房裏發生的事。
    李醫生聽完後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你有沒有發現，每次那個小姑娘受了傷，當天的情況都會折射到你的夢境裏，這說明你潛意識裏很在乎她。”
    “放屁！”
    他難得爆了一句粗口。
    他恨那個女人還來不及，怎麽會在乎她？
    這簡直是最荒謬的笑話！
    李醫生沒有生氣，依然笑眯眯的：“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你不在乎她，怎麽會因為她反複做噩夢。”
    “那說明我是太恨她了，才會反複做噩夢。”
    “……”
    李醫生行醫多年，頭一次被患者的話噎到了。
    他脾氣很好，推了推眼鏡繼續道：“總之夢境換了是好事，如果再換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知道了。”
    殷宵掛斷了電話。
    他想著夢裏的場景：那個看不清臉的人先是鋸他的腳踝，後又掐他的脖子，那種疼痛感和窒息感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那溫沐遙呢？
    昨天母親擰她受傷的腳踝時，她是不是也那麽疼？
    後來自己伸手掐她的脖子，她是不是也是痛苦到要窒息？
    這一刻，有種莫名的心慌感湧了上來，殷宵想都沒想，立刻回了病房。
    溫沐遙依然在睡，殷宵低頭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她脖子上的紅痕。
    “唔……”
    她在睡夢中皺了皺眉，似乎是感到不舒服了。
    殷宵頓住了，是因為那傷痕太嚴重，她在夢中都感到疼了嗎？
    他手指有些發抖，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滋味。
    “……”
    溫沐遙剛醒過來，就看到殷宵站在病床邊，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這大早晨的，突然有個人站在旁邊盯著自己看，實在是有點滲人。
    她拉了拉被子：“……你有什麽事嗎？”
    “還疼嗎？”
    殷宵盯著她的脖子，又看了眼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