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在哪兒……
    身子底下怎麽這麽軟，好像是有個人？
    “放開我，疼。”
    溫沐遙捂著脖子，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殷宵皺了皺眉，徹底睜開了眼睛。
    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照了進來，鋪灑在身下女人的臉上，襯得她麵龐柔和，帶著幾分楚楚可憐。
    而她此刻躺在自己身下，衣衫不整，捂著脖子看著自己，眼裏帶著控訴。
    他一下子愣住了，這是怎麽回事？
    “你走開！”
    溫沐遙一把推開了他，踉踉蹌蹌地就要離開，可她忘了自己是瘸子，走得太急一下子摔倒了。
    “小心！”
    殷宵下意識喊了一句，連忙把她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病床上。
    “你怎麽了，一直捂著脖子幹嘛？”
    “……”還好意思問！
    她簡直要氣死了！
    “不是我怎麽了，是你怎麽了！我路過你旁邊時你突然把我拽了過去，狠狠咬了我一口！”
    雖然嚴格來說不是路過，是她發現他做噩夢了過去看看。
    可她當時並沒有碰到他，所以的確是無緣無故地被拽過去的。
    “我咬了你一口？”
    殷宵有些不敢相信。
    溫沐遙拿開手，露出了脖子上的齒痕。
    她脖頸白皙纖細，連一絲毛孔都找不到，那個齒痕便分外明顯。
    殷宵眼睛睜大了，他記得昨天晚上臨睡前，她脖子上還沒這個痕跡，所以這個牙印真是他咬的？
    仔細感受一下，好像牙齒上的確殘留著一些觸感。
    “對，無緣無故你就咬了我一口。”溫沐遙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其實他咬得並不算深，也沒有咬破皮，但她又不是皮糙肉厚天天打架的那種人，對疼痛的忍耐力比較低，此刻便分外疼。
    殷宵磨了磨牙，那個齒痕實在是太明顯了，看著讓人心癢癢的，特別想去戳一下。
    他站起身來：“我給你塗點藥膏。”
    “不用了。”
    溫沐遙把被子拉了上來，蒙住了頭。
    “我要睡了，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她可不敢讓他碰自己了，現在還感覺有點疼呢。
    見她這麽抗拒，殷宵擰了擰眉心。
    他看了眼被子底下拱起來的人形，想了想，離開了病房。
    來到走廊上，打開窗戶，一陣冰涼的夜風吹了進來，終於感覺清醒了幾分。
    剛才，他又做噩夢了。
    夢見一個麵目模糊的女人躺在地上，小腹高高隆起。
    可過了一會兒，女人腹部的隆起突然沒了，腳踝還變得一片血肉模糊，然後大聲地質問他：你好狠的心，你為什麽要那麽對我……
    在夢裏，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和對方是什麽關係，隻隱隱約約地感到很難受。
    然後，那個女人要離開，他莫名感到很生氣，不想讓她走，就咬了她一口。
    沒想到，他竟真的咬了路過的溫沐遙。
    風有點涼，他關上窗戶，在微信上編輯了一下這個夢境，準備發給李醫生。
    可打完字後，他突然特別不想讓人知道這個夢，又一字字地刪除掉，退出了對話框。
    ……
    第二天一早，溫沐遙醒來後，發現殷宵已經不在病房了。
    她肚子有點餓，打算叫個外賣，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請進。”她喊道。
    大早晨的，是誰過來找她？
    門開了，杜冉冉拎著保溫壺走了進來，笑著道：“遙遙，早上好啊。”
    看到她，溫沐遙愣了一下。
    “你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