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當然要治。”秦銘越沉聲答道。
    隻要有一點點的希望，他都要救回林素，他知道這是文姝唯一的親人了，如果林素救不回來，文姝的生活就徹底的無望了。
    “對，一定要治。”文姝抹了一把眼淚，嗓音沙啞地說道。
    不管怎麽樣，在死神還沒有宣判之前，她都絕對要治。
    “行，那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醫院這邊會全麵配合的，你放心，院長已經跟我說了，讓我費點兒心，這倒不是什麽大事，隻害怕……”
    隻害怕他費心，完了人救不回來，到時候難過的還是文姝。
    文姝強扯出一個笑容，神情嚴肅地說道，“您隻管放心治就行了，盡人事，聽天命。”
    他們做醫生的不都是這樣嗎？能不能成功，得看最後的答案，他們隻做該做的。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文姝的心情沉重，秦銘越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知道她在擔憂什麽。
    “我已經讓葉覽在國外聯係這方麵的專家了，你放心，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文姝知道他這話隻是在安慰她，但她卻還是很受用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媽那邊你打算跟她說嗎？”這種事情就算不說也瞞不了多久，畢竟到時候配合治療的過程很痛苦，作為當事人的林素肯定能察覺到一點。
    文姝思索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她知道林素的想法，她要是知道是癌症，肯定會選擇不治，因為這個病已經到了晚期，治不治都是徒勞了，治了就多活幾年，不治那麽就等死。
    她不想拖累她，也不想她痛苦，大概率會選擇不治。
    “這件事情跟她說了，她的選擇我不用想也知道，我想讓她多活一會兒，所以先暫時不跟她說。”等他們想到了治療辦法，再和林素說。
    秦銘越點點頭，見文姝麵色蒼白的很，他有些擔憂，“你今天一天是不是還沒有吃東西呢？就吃了個早餐。”
    文姝半點胃口也沒有，搖了搖頭，“現在什麽都不想吃，我也吃不下。”
    “不吃飯怎麽可以，必須吃，這樣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回病房陪媽媽。”
    文姝本來想拒絕，但見秦銘越漆黑的眼眸擔憂的盯著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秦銘越離開後，文姝獨自回了病房，薛叔去接秦書意下課去了，病房裏就隻有林素一個人。
    她應該是胃又不舒服了，就算是睡著了，也是眉頭緊皺著，捂著胃。
    看見她如此痛苦的樣子，文姝心中就忍不住地有些糾結起來，化療過程有多痛苦，她比誰都清楚，她不知道選擇讓林素接受治療這件事情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但她知道若是不讓林素治療，她這輩子都會充滿遺憾。
    “媽，你會怪我的決定嗎？會怪我瞞著你嗎？”她輕輕地撫摸著林素微微汗濕的鬢角，眼中淚花閃動。
    林素本來也沒睡熟，感覺到有人觸碰自己，立馬便睜開了眼睛，對上了文姝紅彤彤的眼眶，還有那閃動淚花，她頓時一驚，“怎麽哭啦？”
    文姝連忙抹了一下眼淚，故作無事的笑了笑說道，“我隻是自責自己沒有早點發現您身體不舒服，要是早點知道了，您就不會疼到暈倒了。”
    林素自然沒信她的話，這種事情還不至於讓文姝自責到哭，想到了今天文姝安排她做的全身檢查，她自己隱隱也發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她在第二醫院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了，但是來到市醫院後，文姝又安排她做了全身檢查，她不傻，也能察覺出來點什麽。
    她扯過文姝的手臂，眉頭緊皺盯著她，“你老實跟媽媽說，是不是媽媽的身體出什麽問題了？”
    “媽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你能出什麽問題？你放心吧，沒事，我就是覺得我之前太不關心你了，連你胃疼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林素抬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盈盈地說道，“你還跟媽媽裝，你什麽性子媽媽還不清楚嗎？遇到事情就哭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到底出什麽事了？你跟媽媽說。”
    見林素明明胃疼的難受，卻還要反過來安慰她，文姝心中更難受了。
    她本來是想要瞞著林素的，但見她已經察覺出來了，自己在瞞著也沒有什麽意義，想到這裏，她垂下了頭，沉默了須臾後，悶聲說道，“媽，你不是老是胃疼嗎？檢查結果出來了，是胃癌。”
    林素臉上的表情瞬間皸裂，盡管她努力的想要裝作無事發生，但她臉上卻湊不出一個笑容來。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胃不舒服，原來是胃癌呀，但她很快就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沉聲說道，“是胃癌晚期？”
    文姝沉默著不說話，但似乎也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林素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安慰到文姝，但她知道，這種事情再怎麽安慰也安慰不了。
    最終她歎了口氣，伸手將文姝抱進了懷裏，“別為媽媽擔心了，媽媽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文姝再也憋不住哭聲，在林素的懷裏放聲大哭，“對不起，媽媽，是我忽視了你，如果我早點帶你來醫院做檢查，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她這個做女兒的實在是太不稱職了，為什麽現在才發現？為什麽要到了晚期才發現？
    若是初期，中期都還有得治，到了晚期就是在死神手裏搶人。
    “行了，不就是一個癌症嗎？這有什麽好哭的，媽都活了五十幾歲了，這一輩子也算是活得差不多了，該享受的，該體驗的都體驗過了，媽媽隻希望你能夠開心幸福。”林素心中也十分難受，特別是聽著文姝的哭聲，她心裏覺得悶悶的，但她也知道哭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是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命。
    她希望文姝能夠幸福，別因為這種事情影響到自己。
    她推開文姝，抬手替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看她哭得紅腫的眼睛，笑著說道，“行了，你別哭了，媽媽可不喜歡看你哭哭啼啼的，媽還沒死呢。”
    文姝不喜歡聽她說這樣的話，忍不住捂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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