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沒有把身為女子看做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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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梨梨坐下之後,就有小童子來給她送茶點。
    金盞銀盞還有雪兒三人也都在小亭子中。
    之後便是那些學子,他們或坐或站,倒也不拘謹。
    等到院長過來時,這些人就連忙起身給裴院長行禮。
    裴院長看著這些學子,臉上有笑意。
    畢竟這些都是他書院的學子。
    他做了一個開場白。
    薑梨梨就在一邊安靜的聽著。
    這幔簾下麵是用沉木壓著,所以即便是風吹,也沒有被吹開。
    再者,那些學子雖然有些疑惑這個小亭子中有人,想要看,那也是看不到的。
    因為薑梨梨的前麵還放著一麵小屏風,可以遮擋別人的目光。
    薑梨梨的桌子就在這屏風的後麵,算是一個矮幾,地麵上有地毯,並且還有蒲團。
    便是薑梨梨雙腿敞開了坐,也沒有人會發現。
    ——
    薑梨梨原本是想要看看薑泰寧有沒有來,但她之前偷偷掃了兩眼,那些學子穿著差不多的衣服。
    所以一眼看過去,薑梨梨也分不清誰是薑泰寧。
    她隻是看過畫像而已。
    至於本人的樣子,倒也不算醜。
    畢竟能入天德書院讀書,麵貌這一塊是不會特別差的。
    像是考進士分官的時候,就會觀麵相。
    若是臉上有傷疤,痣的數量超過三顆或者直徑超過多少,那麽這官途就會有一定的影響。
    雖然不是完全影響,可之前就有人因為臉上有一道小小的傷口,結果不能留京任職,隻能外派為官。
    比他差的人能留京當官,而他卻隻能在外奮鬥。
    足足比那些留京的官員多奮鬥了六年。
    這個就可以得見,不隻學問影響仕途,便是連麵貌也會影響。
    薑梨梨想到這裏,又一次感歎古代考場上的競爭之激烈。
    不過薑梨梨忽然又想到一點,那就是自己看過的那些故事裏,為什麽那些書生能吸引大家小姐的喜歡了。
    寒門弟子定然也知道為官時的麵容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有些學子在自己臉上有傷疤和痣的時候,就不太會往上擠了。
    比如考個秀才之身,也可以靠教學過活。
    那些小姐會喜歡那些個上京趕考的學子,也是因為那些學子不但對自己的學問有一些自信之外,對自己的麵容也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薑梨梨還在天馬行空的想著,下麵的那些學子已經開始品嚐荔枝。
    之後由院長和李灼光和幾個學子出題。
    薑梨梨本以為李灼光會也參加這次詩會的比試,結果並沒有。
    他是坐裁判那桌的。
    也是,以李灼光如今的才華,還來和這些學子比詩句,那就是欺負人了。
    因此他也隻能坐裁判桌了。
    天德書院的弟子也知道,這雖然是品嚐荔枝的宴會,卻也是他們的考核場地。
    並且他們也聽說這送來荔枝的人,會成為這次詩會的評員之一。
    所以他們不但要寫出意境,也要通俗易懂。
    這自然是給他們增加了難度。
    若是寫的太深奧,那位評員解讀不出詩句中的意思,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一時間,竟然沒有人開口。
    整個詩會安靜的有些異常。
    別說是院長了,便是薑梨梨都感覺到一絲尷尬了。
    ——
    李灼光見沒人敢做第一個,就一笑:“是我失職,理應由我作詩給各位當例子的,那就由我先來,各位師兄師弟就明白範圍在什麽地方了。”
    說完這話,李灼光放下筆,看著麵前的荔枝,隨即念了一句。
    薑梨梨坐在亭子裏,聽著李灼光的詩句,就有些佩服李灼光這隨機應變的能力。
    隨著李灼光的這句詩出來,整個詩會上瞬間輕鬆了許多。
    李灼光旁邊的學生就把這詩句寫下來,然後一份送到院長那邊,一份送到薑梨梨的手中。
    薑梨梨不算懂詩,以前讀書時,也隻是背的古詩,畢竟她並不是語文係的學生,並沒有在這方麵多有研究。
    可她從李灼光這詩句上可以明白,李灼光的知識儲備真的很深。
    簡簡單單的十個字,就寫出荔枝的味道和顏色,不算深奧,也不脫題,可細讀之後,卻還帶有深意。
    薑梨梨心中產生了一絲佩服來。
    她在紙上寫,“色香味自文中來,知其表意,細讀品其深意,上品。”
    作為評委的她,要給這詩句打分,是上品中品還是低品。
    薑梨梨給出了上品詩句的評價,裴院長也給出了上品。
    一時間,有李灼光的簡短詩句為榜樣,那些學子就知道,這次的考核並不算難,隻要正常發揮就好。
    之後就有學生一句又一句形容荔枝的詩句出來。
    薑梨梨聽著這些學子的詩句,不由得感歎,這些學生還真是厲害啊。
    讓她去寫,打油詩都寫不出來。
    薑梨梨倒是做到了一視同仁,直接把這些學生的詩句全打了一個上品。
    誰也不得罪。
    也算是給這些學生的安慰。
    詩會結束時,已經是下午了。
    薑梨梨看著麵前堆砌搞搞的詩句,就全收起來。
    等到去和裴院長辭行時,薑梨梨抱著這些紙張道:“院長,這些詩句,能否讓我帶回去收藏?今日聽這些學生們吟詠揮灑,我內心感受也頗多,這文字之美妙,確實讓人欲罷不能。”
    裴院長聽著薑梨梨的話,有些意外,卻也還在意料之中。
    “這些詩句能得薑姑娘喜歡,那麽今日的荔枝宴就不算白辦,隻一句恐怕不完整,不若等我改日讓這些學生們把詩句補齊?”裴院長又道。
    薑梨梨卻擺手:“不用的院長,如今這些,已經是最好的上品,若是讓學生想要補齊今日突發奇想的詩句,很有可能意境就不一樣了,完整是美,殘缺亦可為美,若是真想補全了,就留給後人去補全便是。”
    裴院長一聽薑梨梨的話,眼底閃過一抹驚訝。
    沒有想到這孩子想的,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裴院長忽然就笑了:“你若是男子,必然不凡。”
    薑梨梨聞言,倒是一怔:“我為女子,自然不會成為男子,但女子亦可以不凡,框住我的不是身為女子,也不是身在大奉,而是我自己願不願。”
    大奉不是沒有女詩人,也不是沒有女將軍。
    能框住女人的,確實是時代,但更是自己。
    等到薑梨梨離開,這才忍不住感歎道:“世間女子多愁喜,這薑姑娘卻沒有把身為女子看做弱勢。”
    也難怪自己最好的兩個學生都喜歡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