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你想什麽呢？”朱標看到方進正在發呆，便喊道。
    方進回過神後，說道：“殿下，臣是第一次看到大海，被它的壯觀所震撼。”
    裝，你繼續裝！
    你上輩子海外執行任務的時候，四大洋都見過！
    “別給孤扯其他的，你不常在孤耳邊嘮叨海上有無盡的財富，財富呢？”朱標一揮衣袖，指了指大海說道。
    方進笑道：“殿下，海裏有數之不盡的魚，而且種類繁多，哪怕以後出現了天災，糧食欠收，至少沿海地區的老百姓也不會挨餓啊。”
    “天天吃也會吃膩的，當然如果真遇到了饑荒，就不會在乎這些。”朱標點點頭，回道。
    他又踩了踩船上的木板，意味深長地說：“可惜船速太慢了，有馬匹哪怕一半的速度就好了。”
    方進聞言，心中一動，也覺得這船的速度有些慢。
    他想著是否要將飛剪船給鼓搗起來。
    工業革命之前，飛剪船是傳統木製帆船技術的最後一次飛躍，以如今大明的造船工業水準，隻要思路對頭，完全可以將飛剪船製造出來的。
    誕生於19世紀初的飛剪船，其航行速度幾乎是普通遠洋帆船的三倍。
    方進還覺得根本沒必要製造一艘原汁原味西方版的飛剪船，可以適當做下掉整，提高其安全性能，降低一些航速為普通帆船的兩倍即可。
    這個時代的遠洋貿易，最遠不過是波斯或者阿拉伯地區，完全夠用了。
    理論上講，在工業革命之前，大航海時代歐洲的各種船隻，對於大明的造船技術而言根本上不會存在任何技術壁壘。
    老方，你不行的話，孤隻能再召喚一個穿越者了。
    朱標心裏低語吐槽著。
    雖說穿越者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但他有一個原則，所指定的穿越者必須是一些技術人才，讓他自己可以更容易掌控全局。
    當然這並不意味是穿越者指定後世那些官員的話，朱標便無法掌控了。
    其實論官場上的政治手腕，後世的高官不一定能勝過大明朝的這些朝廷大臣，尤其是後者在古代各種客觀條件嚴重受限的情況下，依然能爬上高位，其能力不容小覷。
    何況大明的監獄裏，各種嚴刑酷法在後世也是如雷貫耳的，朱標以太子之尊，哪怕給一個眼神，點點手指，即使這些穿越者的前世是高官權貴級別，也照樣乖乖就範。
    所以朱標沒選那些人，隻是認為那些人幫不了自己，甚至有可能還壞事。
    “對了靖海侯，孤想知道如今的倭國，造船水平如何？”朱標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問道。
    吳禎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回道：“倭國的造船技術和我們大明相差萬裏。”
    即使到了萬曆年間，倭國發動侵朝戰爭，其造船水平依然和華夏相差甚遠，真正反超那是明治維新之後了，隻能說是滿清造的孽。
    “很好，我大明的造船技術乃國之重器，絲毫都不能泄露那些番邦小國，孤可沒有天可汗李世民那麽大氣。”朱標說著，半開玩笑地說道，“孤和父皇一樣，都很小氣。”
    周周之人隻能躬身不敢接話，皇帝的玩笑他們可不敢開。
    “還有一點，那些參與遠洋貿易的商船，絕不能帶任何兵器往外銷售，無論是刀劍還是火器都不行，一旦發現，重重懲罰！”朱標又告誡道。
    “臣遵命！”吳禎立即應道。
    朱標沉吟了一會兒，便一揮衣袖又意味深長地說道：“靖海侯，我們該返航了。出來這麽久，也沒遇到一個捕魚的漁民。再不回去，他們估計心裏會抱怨孤讓他們餓肚子了。”
    “孤是一個愛民的太子!”
    吳禎知道朱標的話外之音，低頭苦笑一聲，然後命令船員返航。
    朱標獨自返回了房間，剛坐下，便有太監李忠抵上了一杯熱茶：“殿下，吹了這麽久的海風，暖暖身吧。”
    朱標沉吟著，接過了茶杯。
    大明，是真不能禁海啊。
    他在心裏念叨著。
    這沿海地區的老百姓依海而生，靠海而活，或從事漁業生產，或從事海上貿易。嚴交通外藩之禁，堵絕了沿海地區人民的正常謀生之路。
    如此一來，百姓沒有活路之下，便往往會入海從盜，即使把倭國犁庭掃穴了，這倭寇還會源源不斷蹦出來。
    該怎麽勸父皇呢？
    ……
    時間很快來到了洪武二年的三月中旬。
    這一月以來，朱標除了給老朱和馬皇後請安外，幾乎泡在軍營裏，整日和幼軍士兵混在一起，又或者去水師營地晃悠，搞得朝廷的一些文武心有怨言，太子殿下重武輕文，絕非天下之福啊。
    也有膽子大的家夥向朱元璋進言，希望陛下能夠管管這位太子，但這些奏折卻被老朱一一壓下，沒有答複。
    此刻，在坤寧宮裏朱元璋和馬皇後相鄰而坐。
    老朱臉上滿是笑容，卻佯裝出生氣的樣子說道：“夫人，我們標兒還真是膽大，都不跟咱商量便擅自做主了。這是準備先斬後奏了啊！”
    “琉球王私藏侵擾大明的倭寇，扣的一個好帽子！”
    他的手下，拿著情報人員密奏的紙條。
    上麵寫著便是朱標和靖海侯吳禎商量如何吞並琉球的事宜，還許諾琉球島這塊地方將來是吳禎的一畝三分地。
    馬皇後博覽古書，也知道琉球的位置所在。
    她聞言恍惚了一會兒後，回道：“標兒去處理倭寇的事情，怎麽想到要占了琉球？不過……”
    馬皇後瞪了朱元璋一眼：“好你個朱重八，標兒這膽大妄為的性格還不是像你，這不好嗎。你如果膽小的話，能當上皇帝？”
    “就許你朱重八膽大，不允許兒子大膽啊！”
    老朱也不惱，樂得嘿嘿大笑：“夫人說得對，標兒這性格像咱，膽子大點好，大點好啊！咱之前還擔心標兒書讀多了，膽子不夠大呢。”
    對於朱標的擅作主張，老朱是一點都生氣，反而樂在其中。
    若是其他皇子像朱標這麽擅作主張，老朱少不了一頓毒打的，可換成了朱標，他反而稱讚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