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自然是故意演的，裝出自己對南非一無所知的樣子。
    方進再無疑心，便回道：“陛下，臣在數年之前的時候聽家中的遠房親戚說起過。”
    “遠房親戚，如今又在何處？”朱標故意順著對方的意思，繼續問下去。
    “臣的遠房親戚叫徐霞客，喜歡四處遊山玩水，也曾經去過海外做生意，加上大明立國之前天下動亂，四處都在打仗，臣就和他們失聯了！”方進說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
    徐你個頭，你他娘就不會自己編一個名字嗎？
    吐槽歸吐槽，朱標還是裝出深信不疑的樣子，點點頭道：“元末天下動蕩，現在還沒聯係到，你那遠方親戚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他如此說其實有意識地為方進的說辭圓謊。
    “是啊，臣後來也打聽過他們的消息，了無音訊啊！”方進果然也順著朱標的話說道。
    朱標歎息一聲：“你那遠方親戚是個人才，可惜了。方進！”
    “臣在！”
    “孤對海外的了解不過東洋、南洋地區，更遠的地方就一頭霧水了。你就把了解的地方大致說下。”
    方進沉吟了一下，回道：“臣對比南洋更遠的西洋地區較為了解！至於更遠的，也不是很清楚了。”
    裝，繼續裝！
    “你不早說啊！”朱標埋怨道。
    “殿下，你也沒問啊！”
    “這四弟看上的南非到底是一個什麽情況，你詳細說說。”朱標一臉好奇地問道，表演地非常逼真。
    方進想了想後，回道：“那片地方有大量的平原適合墾殖種，而礦產資源更是豐富，當時據我那遠房親戚說起，那黃金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躺在河岸上，也沒人撿。”
    “那你這遠房親戚可是能大發一筆！”朱標打趣道。
    方進苦笑道：“殿下，人手不夠啊。那個地方不少昆侖奴，都處於野蠻的部落狀態，完全未開化。他們對黃金沒興趣，但也對外來之人非常仇視，而且還喜歡活人祭祀，甚至吃人肉！”
    “臣那遠方親戚如果不是跑得快，就會被抓去現烤了。”
    一旁的小朱棣聞言，一拍大腿激動地道：“這麽好的地方竟然被那些昆侖奴給占了，暴殄天物啊！”
    “四弟，那南非離大明太遠了，你真想去那裏？”朱標又問道，“從大明出發到那邊，花的時間可能要一年半載，你以後就沒多少機會回大明了啊。”
    這不是正合我意？
    沒父皇和大哥管著，還不是天高仍鳥飛了！
    “大哥，臣弟身為大明皇子還是真想為國家開疆擴土啊。”小朱棣義正嚴詞地說道。
    理論上而言，皇子海外建國的土地也是屬於大明的羈縻地區，藩國之王也是大明冊封的，流淌著朱家血液。
    甚至將來那些勳貴也在海外如州府大小的諸侯國，也算是大明帝國的勢力範圍。
    因為這勳貴爵位，也是大明冊封的。
    朱標設想的是，等大明的火器水平有大跨步發展並能對草原諸部能形成絕對壓製之後，親王郡王也好，勳貴也罷，這些暴力瘋子全給老子去海外，省得留在國內禍害大明百姓。
    他在琉球島給予靖海侯如此優待，也是一個誘餌，引那些勳貴下套。
    當然這琉球隻是暫時交給靖海侯管理，以後遲早也由朝廷直接管轄的。
    “四弟，你有這個心，當大哥的還是很感動的！”朱標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你自己想去南非，可不是大哥我攆你去的！
    不過轉念一想，以永樂大帝的能力如果封國設在安南、占城，或者呂宋，的確是有些屈才了，讓朱棣在南非建國，然後率領大軍馳騁在非洲大草原上，的確更為合適。
    更為重要的一點，朱棣一旦去了南非，他們這一脈將永遠無法染指大明帝位了。
    哪怕他將來在南非建立的燕國，經過百年發展其國力足以媲美大明，也根本沒能力勞師遠征。
    想想另一個時空的奧斯曼帝國多強大，他們用“養蠱繼承法”培養出了連續十代明君，但依然無能力威脅到東亞地區，南非的位置離大明比奧斯曼帝國還遠得多。
    朱標回過神後，繼續說道：“四弟，大哥自然會支持你的想法。不過你現在先回去，孤有一些事要和方進商量。”
    小朱棣一蹦一跳，開開心心地跑出了廳堂。
    如今房間裏，又隻剩下朱標和方進兩人。
    “老方，你有心了！”朱標開口，語氣裏竟然包含著幾分感激之色，“你是怕孤的子孫坐不穩帝位嗎？”
    曆史上，你的兒子的確沒坐穩帝位啊！
    堂堂史上第一太子，子孫後代全被削了爵位，被貶為庶人。
    明太祖那麽多兒子，而最有權勢的嫡長子後代，卻是混得最為淒慘的。
    方進回道：“臣不敢，是四皇子自己也想體會一把開國君主的滋味，殿下可沒這個機會了。”
    朱標啞然一笑，又道：“老方，那南非真有你說得那麽好，還是你故意誘惑四弟的。”
    “那個地方的條件真的得天獨厚，臣真的沒有半句虛言。”方進非常坦誠地說道。
    朱標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方進又補了一句：“殿下，這是臣閑暇時間畫的一幅昆侖洲的地圖。”
    這就是後世的非洲地圖，基本大同小異。
    朱標“裝模作樣”，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殿下，您請看這！”方進說話間，語氣激動而目光明亮，“南非的位置是在昆侖洲最南端，船隻繞過這處地方往上行使，應該能夠抵達歐羅巴地區。”
    “歐羅巴？是蒙古人西征時提到的極西之地？”朱標故意問道。
    “比蒙古人西征的地方更遠！”方進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將來歐羅巴之人想通過海陸來到西洋、南洋，甚至大明地區，四皇子的封國是他們地必經之路。”
    “臣聽遠房親戚徐霞客說起過，那些歐羅巴之人野蠻而嗜血，比起草原上的韃靼人還殘暴！”
    “四皇子封國於此處，若是能建立一個強大的國家，便把歐羅巴之人的東行之路給擋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