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賜的話音剛落。

    撲通一聲。

    小川子便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奴才本想等殿下您回來，與殿下您商量再做決定。”

    “但是怕拖延了，引起對方懷疑。”

    “所以奴才就直接答應下來了！”

    “奴才擅作主張，還請殿下責罰！”

    “但是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對您是忠心耿耿的。”

    紀天賜看到小川子自責地下跪流涕，他到沒有太過擔心小川子的忠誠問題。

    “小川子，起來吧！”

    “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

    “孤相信你的忠心！”

    紀天賜語氣溫和地說著。

    聽到這裏，小川子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長舒一口氣。

    “殿下，這是那人給奴才的報酬，五十兩銀子。”

    說著小川子就把東宮給的五十兩銀子，拿了出來。

    紀天賜擺了擺手。

    “這五十兩，你就自己收著！”

    “請東廠的手下出去喝喝酒。”

    “等過段時間，伱故意泄露一些孤的消息，讓東宮那邊更加重視你。”

    “奴才遵命！”

    紀天賜漆黑的眸子，咕嚕咕嚕地轉著。

    心裏，泛起了壞水。

    他盤算著，要如何利用小川子，給太子下個套。

    恐怕東宮那邊，到死都不會相信。

    小川子這個平平無奇，不受重視的小太監，居然會是他的心腹。

    “小川子，孤交代你一件事情。”

    “這段時間，孤會給你一些新品種的山茶花，你將山茶花放在後麵的百草園中。”

    “記得，不要被人偷走了！”

    “奴才遵命！”

    小川子一口答應下來。

    雖然不知道殿下栽培山茶花有什麽用，但身為奴才，為什麽這種事情，他不需要想。

    他隻需要做好“怎麽辦？”就行了。

    紀天賜揮了揮手，讓小川子退下，開始培育新品種的山茶花。

    小川子退下後，招來了好友小山子。

    小山子看到小川子神情凝重，鄭重其事的模樣，不由好奇地問道。

    “廠公，你有什麽吩咐？”

    “小山子，你還記得上次你給雜家的鯨油嗎？”小川子直接問道。

    聽到鯨油這兩個字。

    小山子差點腿被嚇軟了。

    當初，他以為小川子傍上哪個貴人，想用屁股吃飯。

    所以他熱情地送了小川子鯨油。

    結果，小川子是傍上了五殿下的大腿，幫五殿下建立東廠。

    和當兔兒爺毫無關係。

    對於鯨油這件事情，小山子可謂是後悔至極。

    現在，小川子提起鯨油，小山子以為是小川子來給他穿小鞋了。

    小山子連忙搖頭，佯裝一副失憶的模樣。

    “沒有！”

    “沒有的事！”

    “什麽鯨油？”

    “我不知道！”

    小川子見到小山子這副裝糊塗的模樣，氣得直冷笑。

    “小山子，別裝瘋賣傻了！”

    “雜家大人有大量，當初的事情，不會給穿小鞋的！”

    聽到這裏，小山子方才鬆了口氣。

    “廠公，你是想要鯨油嗎？上次那瓶鯨油，我還留著。”小山子興奮地說著。

    小川子白了一眼，語氣沉了下來。

    “雜家才不需要鯨油！”

    “雜家需要的，是送你鯨油的那個人。”

    小川子的話，頓時把小山子給說愣住了。

    “雜家記得，這瓶鯨油是你的老鄉送給你的吧。”

    “廠公你博聞強記！”

    小川子沒有理會小山子的馬屁，接著說道。

    “你那個老鄉，就是備受太子寵愛的景美人吧。”

    “廠公高明！”

    “您見微知著，一下子就猜到了我老鄉的身份。”

    “小山子，你還能聯係上那位景美人嗎？”小川子沉吟一番，緩緩說道。

    “這個……不難！”

    小山子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應承下來，心裏捉摸著，廠公要交給他什麽任務。

    小川子臉色認真，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小山子的肩膀。

    “小山子，雜家要交給你一件重大的任務。”

    “隻要辦成了，雜家親自向殿下舉薦你。”

    向五殿下舉薦自己！

    聽到這個消息，小山子隻覺得自己熱血逆流，直衝腦門。

    恨不得立馬就給廠公上刀山下火海。

    “廠公請說！”

    “小山子我就是豁出了性命，也一定會幫此事辦好！”

    小山子一副豁了出去，把身死置之度外的模樣。

    “好——”

    “好——”

    “好——”

    “你有這份決心，那就好了！”

    小川子連說三個好字，然後一口氣說出來他的任務。

    “小山子，你去策反景美人。”

    策反小景子！

    小山子頓時臉上露出濃濃的驚愕。

    廠公的這個任務，太出乎他的預料了。

    小景子，現在的景美人，可是太子的心頭肉。

    這怎麽策反？

    小山子如喪考妣，感覺這輩子都完不成這個任務了。

    廠公他，他異想天開了！

    如果他是小景子，肯定會使勁渾身解數，伺候好太子。

    背刺太子，能有什麽好處？

    “小山子，你是覺得，雜家的異想天開嗎？”小川子似乎看穿了小山子的心思。

    小山子臉上尷尬一笑。

    “廠公，這事……不好辦啊！”

    小川子卻不以為然。

    他神情肅穆，眼神凝重。

    策反小景子。

    他是認真的！

    他還記得，第一次遇見殿下的時候。

    以為殿下欲對他走旱道的時候，他的心裏是絕望的。

    他雖然不是完整的男人。

    但這都是生活所迫。

    他心底裏，還是喜歡女人的。

    因此，他堅信，他們雖是殘缺之輩，但絕不是心理變態之人。

    小景子他，日夜承受太子的恩寵，肯定非常難受。

    如果有機會。

    小景子怎麽願意當太子的男寵？

    小川子拍了拍小山子的肩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山子，雜家堅信，我們隻是身體殘缺的人，絕非心靈殘缺的人。”

    “小景子他，一定也想要掏出太子的魔爪！”

    我們是身體殘缺之人！

    而非心靈殘缺之人！

    一句話，讓小山子心頭震動不已。

    身為太監。

    他們承受的鄙夷，他們承受的輕蔑，他們承受的汙言穢語。

    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廠公的話，說道了他的心坎裏。

    若有機會，誰願意當殘缺的人呢？

    小瑾子，比我更慘！

    不僅身體殘缺了，就連心靈，也被玷汙了。

    小山子的心裏，突然冒出責任感——他要拯救老鄉小景子。

    “廠公放心，我一定會策反小景子，讓他棄暗投明的！”小山子昂起了頭，露出一副大無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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