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薑若水的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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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
    太子神情鬱悶地喝著悶酒,東先生以及羅九鼎等人,在下麵作陪。
    整個大殿之中,氣氛一片沉默,眾人也是悶頭喝酒,時而竊竊私語,誰都不敢大聲說話。
    在場之人,全都明白,今晚太子心情非常惡劣。
    任誰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與自己的死敵勾勾搭搭的,恐怕都不會有好心情。脾氣粗暴的,怕是直接要提刀砍人了。
    太子大口大口地灌著悶酒,心中的煩躁和鬱悶,無從發泄,宛如毒蛇一樣纏繞在心間,不停地發酵。
    每當想到接風宴上,蘇芷菁與紀天賜之間的對話,太子的心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痛不欲生,臉色猙獰。
    不過,在太子的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和期待,幻想著蘇芷菁在接風宴上說的話,隻是在開玩笑而已。
    就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一名東宮的侍衛,踏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大殿。大殿中的下臣們見到這名侍衛,紛紛臉色微變,神情凝重。
    他們都知道,這名侍衛,乃是太子的心腹。按照太子的命令,專門去監視懸鏡湖一帶,窺視紀天賜和蘇芷菁之間的私會。
    此時這名侍衛回來,想必紀天賜和蘇芷菁之間的私會,肯定是有了結果。
    太子的頭頂,到底有沒有變色,結果也該出來了。
    這名侍衛,步履沉重,走到太子身前,直接跪了下來。
    “懸鏡湖那邊,怎麽樣?”太子低沉著語氣,開口問道。
    太子看似平靜的神情之中,卻隱藏著無窮無盡的火焰,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此時的冷靜,隻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隻要稍有刺激,就會引發轟然的噴發。
    “殿下,屬下不敢說!”
    侍衛低著頭,甚至連抬頭的膽子都沒有,隻敢跪在地上,匍匐著身體。
    他在懸鏡湖外見到的一幕,太過勁爆。
    如此勁爆的場景,他光是想一想,就膽戰心驚,心驚肉跳,饒是再大的膽子,都被嚇破了。
    更何況是當著眾人的麵,向太子匯報?
    他有種窒息的感覺,感覺自己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說!”
    “孤恕你無罪!”
    太子悶哼一聲,語氣中蘊含著隱藏極深的怒火。
    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不妙,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骨節發白,咯咯作響。
    犀利的目光,如同兩柄利劍似的,死死地盯著侍衛,給他帶去莫大的壓力,仿佛有一座小山頭,壓在肩頭。
    侍衛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緩緩說道。
    “殿下,屬下的確在懸鏡湖外,見到五皇子和公主殿下見麵。”
    此話一出,空氣中的氣氛,冰冷一片,溫度陡然下降了十幾度。
    太子身上的氣息,森冷得如同萬年玄冰一般,能將眾人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而且……”
    侍衛說話之間,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
    “而且什麽?”太子厲喝一聲問道,宛如一頭發怒的雄獅,死死地盯著侍衛。
    “而且……”
    “公主殿下離開懸鏡湖時,滿臉緋紅,好似……好似……”
    侍衛接下去的話,不敢說出來了。
    他在懸鏡湖旁的所見所聞,實在是太過勁爆,讓他大跌眼鏡,瞠目結舌,甚至是不敢相信。
    他不僅僅看到蘇芷菁滿臉羞紅地從懸鏡湖中走出來,而且他在懸鏡湖外窺視的時候,還聽到了若有若無的低吟淺唱。
    這種聲音,他太熟悉了,每天晚上,他都能從娘子的口中聽到。
    蘇芷菁和紀天賜在懸鏡湖外到底做了什麽,侍衛用腳趾頭都能夠想明白。
    太刺激了!
    一個公主,一個皇子,居然作出這種事情來。
    而且還是在野外。
    這些達官貴人,可真是太會玩了。
    東先生聽了侍衛的話,似乎被驚到了,連忙起身,質問說道。
    “此事事關公主殿下的名節,你可不能隨便胡說。”
    “小人句句屬實!”侍衛低著頭,滿臉虔誠回答。
    “你可有證據?”東先生接著問道。
    “小人用留影石,記錄下了公主殿下離開懸鏡湖時的狀態。”
    說著,東先生接過留影石,看了留影石中的內容。
    留影石中的內容,很簡短,隻有短短不到十息的時間。
    但是這短短十息的時間中,信息量之大,就連東先生這種智謀型的人物,也感到十分的棘手。
    畫麵中的蘇芷菁,俏臉緋紅,像極了剛剛經曆過男女之事的模樣。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又是俏臉緋紅,想不往那邊去想,也辦不到啊。
    “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
    東先生想要想出其他的理由,來解釋今晚的事情,希望能夠安慰太子。
    但是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第二種解釋,來解釋蘇芷菁身上的事情。
    “夠了!”
    “不用說了!”
    “蘇芷菁,孤全都知道了!”
    “蘇芷菁這個賤婢,他居然真的……真的……”
    太子猛然抬頭,眾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太子紅了眼。
    眼白之中,全部遍布了紅血絲,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光是眼神,就讓在場眾人感覺到了膽戰心驚。
    東先生饒是自詡老謀深算,運籌帷幄,但是在男女之事上,也無能為力。
    畢竟帽子變色這種事情,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東先生對此,也隻能心中歎了一口氣。
    他太清楚了,這件事情對於太子的打擊。
    在聯姻的消息一流傳出來的時候,太子的形勢,一片大好。
    無數官員,搶著來投靠太子。
    畢竟誰都知道,一旦太子娶了蘇芷菁,就有了邗國皇室作為外援,就意味著成了吳國與邗國之間的紐帶。
    他的太子之位,是輕易換不得的。
    但正所謂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現在的太子,就處於這種情況之中。
    理論上,太子的聯姻對象蘇芷菁,居然和太子最大的敵人五皇子苟合了。
    無論是誰,事先都沒有想到。
    更加關鍵的是,孝元帝後來出現在接風宴上,給蘇芷菁一行人接風,似乎對蘇芷菁和紀天賜之間的關係,毫無反應。
    這種放任的態度,太過微妙,誰都猜不到,孝元帝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東宮之中,氣氛沉悶,宛如黃梅天,空氣中都能夠擰出水來。
    就在此時,羅九鼎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太子拱了拱手。
    “殿下,屬下有一計,可以為殿下您解憂。”
    “說!”
    太子猛然扭頭,看向羅九鼎,目光死死地盯著,好像一個落水之人,看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似的。
    羅九鼎臉色輕鬆,不徐不疾地說著。
    “殿下,五皇子與公主殿下不清不楚,勾三搭四,殿下你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了羅九鼎的計策,太子眉頭微微一皺,連忙開口詢問。
    “羅先生,怎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羅九鼎嘴角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據我所知,五皇子生性風流,去了一趟太湖,就帶回來了一名絕色女子。若非安未央身邊的人,極力阻攔,五皇子恐怕要將整個太子的貌美女子一網打盡。”
    聽了羅九鼎這一番話,太子微微頷首點頭。
    紀天賜的風流好色,他也有耳聞。
    在太湖剿匪這麽重要的事情中,居然還收了妾室,關鍵有傳聞說,姑蘇縣的貌美女子,為了紀天賜,都快打破腦子了。
    可見紀天賜的風流好色,簡直就是名聲在外。
    “這又如何?”太子問道。
    “殿下,五皇子好色成性,安未央會怎麽樣呢?”
    “一個空虛的怨婦,無論做出什麽事情來,都是有可能的。”
    “五皇子既然勾搭未來的太子側妃,殿下您何嚐不去勾搭安未央,也給五皇子一個好看。”
    羅九鼎的餿主意一出,在場眾人,紛紛露出古怪的臉色。
    羅九鼎的餿主意,很缺德。
    但是,也很解氣。
    要是成功了,真的能夠狠狠地扇紀天賜一巴掌。
    聽了羅九鼎的話,太子的眼神,猛然一亮,宛如兩顆璀璨的鑽石,綻放出璀璨的精光。
    “好!”
    “甚好!”
    “羅先生,你出的這個主意,太妙了!”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蛋,老五在外風流好色,安未央那裏,肯定有破綻,能夠讓孤趁虛而入。”
    太子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個稻草,重新振作起來,打起了精神,眼珠子轉動著,似乎在思考怎麽把紀天賜的牆角,也給挖過來。
    羅九鼎見到太子居然把自己的餿主意給當真了,心中嗤地一笑,眼中的輕蔑掩飾得非常好。
    他臥底在太子這邊,除了幫三皇子打探太子的情報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激化太子和五皇子之間的矛盾,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最終讓三皇子獲益。
    看到太子這麽輕鬆,就給自己鼓動去挖五皇子的牆角,要不是場合不對,羅九鼎都快笑出豬叫聲出來了。
    至於一旁的東先生嘖了嘖嘴,雖然知道羅九鼎的餿主意太不靠譜,但見到太子重新振作起來,也就隻能默認了羅九鼎出的餿主意。
    隻不過,在他看來,挖五皇子的牆角,還是其次的。
    畢竟哪怕挖牆腳成功了,極限一換一,用蘇芷菁換取安未央,在東先生看來也是大虧特虧。
    蘇芷菁可是邗國的公主,背後站著的是整個邗國。
    而安未央不過是姑蘇縣的一個普通鄉紳之女,背後站著的安家,在姑蘇縣都不強勢,更何況是與邗國皇室相比。
    因此,最為關鍵的是,還是讓蘇芷菁轉變心意,心甘情願地與太子完成聯姻。
    哪怕是破鞋,看著蘇芷菁的身份背景上麵,也應該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思索了一番後,東先生拱了拱手,對著太子說道。
    “殿下,我認為將此時告知冠軍後大人。”東先生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太子眼中閃過一抹困惑。
    “東先生,這是為何?”
    東先生語氣平緩,娓娓道來“殿下,如今冠軍侯率領的鎮,駐紮在銀屏關,大勝越國。”
    “可以說,現在的冠軍侯,就是邗國的精神支柱。”
    “要是沒了冠軍侯,邗國的東南半角,立刻就要崩塌。”
    “請冠軍侯給蘇芷菁施壓,但凡蘇芷菁沒有被五皇子迷了心智,還有些許的理智,就應該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殿下,哪怕蘇芷菁如何的不堪,都不能將蘇芷菁身後的邗國皇室,拱手讓給五皇子。”
    東先生一番解釋,讓太子感覺像是醍醐灌頂,連連點頭。
    “東先生說得對,孤這就去給冠軍侯傳信。”
    “另外,安未央的情報,也要去搜集,孤也要挖一挖老五的牆角。”
    ……
    在太子密謀挖紀天賜牆角的時候,紀天賜正在麵見孟光漢。
    太子私會婉妃的醜聞,已經交給了蘇芷菁,他相信蘇芷菁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此時的紀天賜,將大部分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戰爭堡壘上麵。
    戰爭堡壘,上古時期墨家的至寶。
    落到了張烈的手中,最終經過太湖剿匪,成了紀天賜的戰利品。
    隻不過,戰爭堡壘很多功能和部分,都殘缺不全,隻能施展出一小部分的威能。
    若是完整的戰爭堡壘,他想要一舉攻克水匪聯軍,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此時,孟光漢將修複戰爭堡壘需要的材料,列了一張清單,放在紀天賜的麵前。
    紀天賜看著清單上密密麻麻的材料,頓時感覺眼花繚亂,頭暈目眩。
    修複戰爭堡壘的材料,真是太多了。
    光是初步統計出來的材料,就超過一萬兩千種。
    而且,這僅僅是初步,在修理的過程中,需要什麽新的材料,都是未知數。
    紀天賜放下清單,用鼓勵的話語對著孟光漢說道。
    “孟大師,你盡管去修複戰爭堡壘吧,這些材料,孤會全力滿足你的。”
    “多謝殿下!”
    孟光漢臉上的激動和興奮溢於言表,紅光滿麵,像是剛剛納了小妾一般。
    他很清楚,修複戰爭堡壘需要的材料,是何等的天量,是何等的珍貴。
    也就是五殿下擁有驚人的魄力,願意給他提供材料,幫助他修複這件墨家的至寶。
    修複戰爭堡壘這件墨家至寶,哪怕是對於他這位大宗師來說,也是一件榮幸的事情。
    在孟光漢離開之後,紀天賜接到了一封信。
    來自薑若水的信件。
    “今晚戌時,百草園,不見不散!”
    紀天賜看到薑若水發來的幽會請求,摸了摸下巴,臉色古怪。
    “我已經成親了!”
    “天天和其他女人幽會,安未央應該不會介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