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太子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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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護法傷勢如何?”
    幽暗昏沉的房間之中,尹天寒聲音低沉地問道。
    “自從昨晚之後,就再也沒有左護法的消息了,至於左護法的傷勢如何,也沒有知道。”
    白骨殿長老黑無涯半跪著,聲音有些沙啞和顫抖,似乎不敢抬頭與尹天寒對視。
    黑無涯心中是緊張的,手心中都冒著汗。
    自從尹天寒這位聖子來到帝都主持大局後,他算是深刻領會到了這位在白骨殿中聲名鵲起的聖子的手段。
    非同凡響!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徹底被尹天寒折服。
    尹天寒吩咐的事情,他都不折不扣地去完成。
    昨夜聖子尹天寒就吩咐他去弄清楚左護法的下落和傷勢。
    黑無涯聽了尹天寒的命令後,第一反應就是聖子他打算做什麽?
    他不敢問,也不想問!
    隻是按照尹天寒的命令去辦事,隻可惜左護法謹慎得很,他找了一整天,都沒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尹天寒見到黑無涯沒有任何線索,也不惱怒,這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要是左護法真的如此粗心大意,他也沒法殺出一條血路,登上左護法的寶座。
    尹天寒話鋒一轉,接著問道。
    “天魂破禁珠搜集得怎樣了?”
    “聖子,目前天魂破禁珠搜集了九十枚,還差十八枚就湊夠一百零八枚了!”
    九十枚天魂破禁珠!
    尹天寒微微點頭,這和估計的差不多。
    白骨殿幫助太子起兵清君側,本就有著兩重目的。
    其一,是太子給他們的承諾,輔佐太子登基,他們白骨殿就能成為吳國的國教,擺脫邪教的名頭。
    但前提是,太子能夠殺了孝元帝,登臨大寶。
    尹天寒自然清楚清君側的難度,因此也有備用的打算。
    他其二的打算,就是趁著清君側的時候,煉製天魂破禁珠。
    天魂破禁珠的煉製材料,是人類的魂魄,死者武道實力越強,效果越好。
    由於鬼算子愚蠢的行動,讓吳國朝廷盯上了他們白骨殿,以至於天魂破禁珠的搜集和煉製,一直處於步履維艱的狀態。
    這次太子清君側的事情,正好幫了他們的大忙。
    清君側的過程中,鎮攻打帝都,太子和孝元帝雙方,都傷亡眾多,昨晚死去的士兵們,就成了天魂破禁珠最好的養分。
    白骨殿的弟子,就遊走於各個戰場之中,搜集亡者的魂魄。
    僅僅一夜,就相當於平日裏三個月的成果。
    總之,無論太子清君側能不能成功,他們白骨殿永遠不虧。
    黑無涯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惋惜之情,嘴裏忍不住感慨一聲。
    “可惜,幾位大宗師的魂魄,沒法煉製成天魂破禁珠。”
    尹天寒聽了黑無涯的話,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幾位大宗師的屍體,都在孝元帝的眼皮子底下,怎麽可能容許我們暗中動手腳。”
    “不過……”黑無涯話鋒一轉,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的情緒,“殿下,距離冬獵日時間沒多少了,我們手上的天魂破禁珠還差十八枚,怎麽辦?”
    黑無涯的心中充滿了擔憂。
    他非常清楚,冬獵日大計對於白骨殿的意義,這次的計劃,可是殿主親自執行的,就連被殿主當成寶貝一般的聖子,都被派到帝都之中冒險,可見對冬獵日大計的重視。
    隻是,距離冬獵日,隻有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內,要湊齊十八枚天魂破禁珠,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其中的困難,簡直難於上青天。
    這次憑借著太子清君側的時機,搜集了大量的天魂破禁珠。
    但是接下來,可沒有第二個太子,給他們利用了。
    聽到黑無涯的擔憂,尹天寒的嘴角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慌亂。
    “黑長老你無需擔憂!”
    “本聖子另有妙計!”
    “殿下,想要煉製出十八枚天魂破禁珠,至少需要隕落十幾個宗師,或者是死幾千普通的武者。”
    “這怎麽辦得到?”
    “帝都之中,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焚天尊者這位至強大宗師的傳承,我不信會有人不動心。”
    “隻要我們暗中推波助瀾,足以讓幾個皇子,打得頭破血流!”
    “別說十幾個宗師了,說不定連大宗師都會隕落一兩個!”
    尹天寒的嘴角上,掛著陰冷的笑容,如同一條潛伏在草叢中伺機而動的毒蛇。
    ……
    “什麽?婉妃被人綁著,送到王府門口了?”
    紀天賜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露出一抹濃濃的驚訝。
    他剛剛聽到的消息,驚訝得他差點把嘴裏的香茗給噴了出來。
    婉妃被人綁著,送到王府門口。
    居然有人送了他這麽一份大禮?
    “是誰送的?”紀天賜連忙問道。
    “啟稟殿下,押送婉妃的是大司農府中的管家!”
    大司農,周傾川!
    紀天賜眉頭一挑,眼中的驚駭之情,濃鬱得幾乎都要滿溢出來了。
    竟然是大司農周傾川,太出乎人意料了。
    在奪嫡之爭中,農家素來是中立的,幾個皇子,誰都不幫。
    周傾川怎麽會突然出手,給自己送上這樣一份大禮?
    難道農家要違反祖訓,下注了?
    紀天賜滿眼的疑惑,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接著問道。
    “周大人的管家,可有說什麽?”
    “大司農的管家說了一句,說是大司農是看在一位晚輩的情麵上,把婉妃送給殿下你的。”
    晚輩!
    紀天賜細細一思索,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道俏麗的倩影。
    晚輩,而且在周傾川的心目中,還有幾分顏麵的,除了薑若水這個神農後人之外,紀天賜想不出其他人了。
    紀天賜深吸一口氣,心中暗暗想著。
    這次,自己算是欠了薑若水一個大人情。
    紀天賜對著侍衛們吩咐說道。
    “將婉妃押送進皇宮……嗯,孤親自走一趟。”
    紀天賜親自把婉妃押送進皇宮,不過孝元帝似乎不想看到婉妃這個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直接讓劉忠這個大伴,將婉妃送進冷宮。
    永和宮,皇宮之中最僻靜,最深幽的冷宮。
    此時,卻迎來了兩個人。
    除了婉妃這個老客戶之外,還有另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太子殿下!
    太子麵若死灰地坐在永和宮中,似乎徹底喪失了鬥誌,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就連眼神,都渾濁暗淡,看不到任何的光彩。
    望著結著蜘蛛網的屋頂,太子的眼神,失去了焦點,腦海中浮現出東先生的音容笑貌。
    如果當初自己聽從東先生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的下場?
    太子心中充滿了懊惱和後悔,當初他怎麽就鬼迷心竅了?
    東先生說的話,明明很有道理,自己怎麽就聽不進去?
    現在他想要聽東先生的話,也聽不到了。
    想到東先生被自己輕鬆送給徐觀海處置,太子一時間,唉聲歎氣。
    在婉妃被關進永和宮後,一動不動的太子,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異樣的狠色。
    “賤人,都是你!”
    “要不是你勾引我,孤豈會落到這個下場?”
    太子見到婉妃的身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三步並做二步走,揪著婉妃的頭發,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
    婉妃俏麗的臉蛋上,浮現出五根紅腫的手指印,殷紅一片,嘴角上更是被這狠狠的一巴掌,打出血絲。
    婉妃被太子這一巴掌,有些打蒙了,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暈眩之中,回過神來。
    她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聲音尖細地咒罵著,宛如一個潑婦。
    “太子,你還是男人嗎?”
    “敢做不敢當!”
    “明明就是你饞我的身子,你日上三竿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我是你父親的嬪妃?”
    “我呸!現在知道怕了?”
    “以前怎麽不知道呢?還隔三差五地要我去相國寺,和你幽會?”
    婉妃的話,刺痛了太子敏感的內心,太子神情陰鬱,破口大罵著。
    “賤人,還敢狡辯!”
    “都是你的錯!”
    “賤人!”
    “賤人!”
    “賤人!”
    太子一巴掌重過一巴掌,力道之狠,似乎要把婉妃打死。
    直到把婉妃的腦袋,打成豬頭一樣腫,太子方才消了氣,放過了婉妃。
    太子和婉妃,就在永和宮中,經曆最難熬的三天。
    這三天之中,孝元帝沒有去管太子和婉妃兩人,而是在全力肅清鎮中,冠軍侯的殘黨,並且將自己的人,安插進鎮。
    經過這一波大清洗,徹底洗去了鎮中冠軍侯的影響力,鎮也重新回到了孝元帝的掌控之中。
    三天之後,太子和婉妃,終於等來了他們的審判。
    劉忠端著兩杯酒,來到永和宮。
    “殿下,娘娘,這是陛下賜給你們的禦酒!”
    看到兩杯禦酒,太子和婉妃瞬間臉色煞白一片,雙腿因為恐懼,控製不住地顫抖,好像在三九寒天中一般。
    劉忠嘴上說的是禦酒,但是太子和婉妃兩人,心裏全都知道,這兩杯是孝元帝賜給他們的毒酒。
    孝元帝,這是在賜死他們。
    太子雖然早已經絕望了,但是求生的本能,讓他選擇了反抗,不想喝下這杯毒酒。
    哪怕在冷宮中被關上一輩子,他也不想就這樣被賜死。
    “不——我不要!”
    “我要見父皇!”
    “我要見父皇!”
    太子痛哭流涕,嘴裏歇斯底裏地喊著,像極了一個不占理的潑婦。
    至於婉妃,更是不敢,直接癱軟在地上,褲襠之中,一片腥臊。
    之前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婉妃心中還有底氣,因為她的父親是冠軍侯,她還有翻身的本錢。
    但是現在,婉妃徹底害怕了。
    她知道,沒有人能夠救她了。
    劉忠看著太子和婉妃兩人的反應,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淡淡的輕蔑。
    他吩咐身後的小太監,淡淡地說道。
    “去,給太子和婉妃上酒!”
    說著,幾名小太監訓練有素,配合得非常默契。
    兩人固定太子,一人撬開太子的嘴巴,另一人給太子喂酒,婉妃這邊,也是如此。
    “不要……不……我要見……父皇……”
    幾息之後,太子和婉妃徹底沒了氣息。
    劉忠謹慎地檢查了兩人的脈搏,確定兩人已經死亡之後,方才去向孝元帝複命。
    ……
    禦書房中。
    孝元帝給周傾川和張敬宗兩人賜座。
    “周愛卿,張愛卿,你們覺得,哪個皇子,能夠擔當太子的重任呢?”孝元帝問道。
    孝元帝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周傾川和張敬宗,帶來莫大的壓力。
    哪個皇子,適合當太子?
    這可是送命題啊!
    張敬宗沒有多想,壓根就不想參與奪嫡的事情,直言了當說道。
    “陛下,太子人選,此乃陛下家事,全憑陛下你一人獨斷。”
    張敬宗的回答,沒有出乎孝元帝的預料。
    太子人選,是不是皇室的家事,真的全靠一張嘴說出來的。
    當大臣們想要幹預的時候,那就是國事。
    如果不想幹預,那就是皇室家事。
    總之,怎麽說都說得通。
    張敬宗表態之後,孝元帝的目光看向周傾川。
    孝元帝以為,周傾川的態度會和張敬宗一樣,隻是接下來周傾川的話,大大震驚了孝元帝和張敬宗。
    “陛下,老臣以為五皇子至性仁孝,文韜武略,可立為皇太子!”
    周傾川此話一出,孝元帝和張敬宗全都被震驚得呆住了。
    張敬宗滿臉的驚駭,他好奇,以往和自己一樣,素來不參與奪嫡的周傾川,怎麽會支持五皇子?
    五皇子到底給周傾川灌了什麽湯?
    能讓周傾川放棄中立的態度。
    孝元帝也是滿臉愕然,愕然周傾川的表態,更是驚訝於紀天賜居然能夠搞定周傾川這個老匹夫。
    這完全就在他的計劃之外。
    孝元帝臉色變化幾下,清了清喉嚨說道。
    “賜兒無論是天賦、還是品性、亦或者謀略,都是上上之選。”
    “隻是,其他幾位皇子,也有可取之處,不能一棒子打死。”
    “那陛下你的意思是?”周傾川問道。
    “半月之後的冬獵,朕會考察幾位皇子,做出最終的決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