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過往(補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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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這麽盡忠職守?”
林瀾望著神情難得認真的沈仲竹,譏諷疑道。
“你帶著司獄八卒來到這裏,說明你知道這裏發生了一般獄卒解決不了的事情,這也意味著這裏有你很看重的東西。
我不過問你的秘密,你也無需過問我真正想要幹什麽。
至少目前來看,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的,找到是誰害死這頭狴犴,並且將這兩隻妖怪偷送進來。”
沈仲竹清澈的眼眸望著一臉譏笑的林瀾平靜的說道。
“這種事,你應該找李小燕。”
林瀾臉上的譏諷神色散去,他清秀的臉龐也變得平靜,如一口古井,無半點波瀾。
“看來你的東西還在。”
沈仲竹微笑著回頭,還沒等他看向身後有什麽東西的時候,林瀾忽然開口說話。
“不過作為副司獄,我也可以跟你一同去找到害死這頭狴犴的凶手。它的母親雖說是一頭虎妖,但它的父親卻是一頭貨真價實的藍龍。”
“那就請林副司獄先行,我緊隨其後。”
沈仲竹重新轉頭看著改變口風的林瀾,微微一笑道。
“好。”
林瀾輕甩衣袖,便往刑訊室的方向走去,身後的司獄八卒跟在他一同離開這裏。
“看好這座地牢大門,任何人不準進出,包括那兩個可以憑令進出的丙級獄卒。”
沈仲竹沒有立刻跟著離開,而是回頭望著許未央,慵懶的聲音變得有些忌憚說道。
“記住每一個來到這裏看到這頭狴犴屍體的人。”
沈仲竹說完這些後,隔空伸手輕撫自己潮濕的衣衫,浸濕的衣衫飛出一滴滴水珠,凝聚在他的掌心,而他的衣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幹燥整潔。
“我有位師弟在欽天監當監正,興許可以在天子麵前以德星匯聚之名,將你們兩人重新調回都城之中,免受這枯燥乏味之苦。”
沈仲竹側眸看了一眼垂首的莊曉塵平靜的說道。
“沈副司獄真能如此?!”
莊曉塵驀然抬頭,縱然有金盔遮掩,依舊能看出他雙眸中閃過的激動振奮之心。
“沈副司獄若是真能將我二人重新弄回禁天軍,別說現在沈副司獄安排的命令,剛才沈副司獄獨自一人下地牢的事情,我也可以立刻忘記。”
許未央雙手相拱,低眉尊敬的說道。
“哦?”
沈仲竹丹鳳眼眯成一條細縫,許未央的言語恭敬,可他沒藏威脅的含義不言而喻,連莊曉塵一旁都聽了出來,連忙伸手拉動了一下許未央。
“隻要天子仍看重天象,相信將你二人弄回禁天軍並不是難事。”
沈仲竹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說道。
“林副司獄於今日未時,自碧落巷末陰陽牆中走出。”
許未央低眉說道。
“陰陽牆……你們倒是給那堵死牆取了個好名字。”
沈仲竹忽然感慨一笑,眯起的丹鳳眼微微睜開,清澈眼眸之中看不出來任何情感。
不過垂首的莊曉塵和低眉的許未央,並未注意到沈仲竹睜眼時所流露的冷漠神情。
“很好,待到桑滄海船回來,我會托人給我師弟捎去口信,不消半年,會有好消息的。”
沈仲竹輕聲說道。
“多謝沈副司獄!”
莊曉塵和許未央同時說道。
“當然,前提你們要把這件事做好。”
沈仲竹的聲音忽而飄遠,等到許未央抬起頭時,剛好看到沈仲竹離開碧落巷的一點身影。
“未央,這個沈副司獄說的話可信嗎?”
莊曉塵這才抬起頭,望著前方地麵那具狴犴的屍體,咽了咽緊張的口水問道。
“不管可不可信,需要我們做的事並不危險,與其在這守著,不如先答應他。”
許未央轉頭眼眸平靜看著地牢漆黑的樓梯,片刻後才緩緩關上這扇同樣漆黑的大門。
“對了!不是還有一個獄卒在裏麵嗎?!”
莊曉塵望著關上漆黑地牢大門的許未央,他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事情,連忙說道。
許未央按住莊曉塵想要推開大門的手腕,他側眸看著旁邊一臉愕然的莊曉塵,沒有說話。
莊曉塵臉上愕然的神情漸漸散去,他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預推開大門的手頹然落下。
“他沒說,我們也當作裏麵沒人。”
許未央望著莊曉塵臉上神情變幻緩緩說道。
“未央,你說我們最開始進入禁天軍是為了什麽?”
莊曉塵背靠著大門,將腳下的灰狼頭顱如踢蹴鞠一樣踢到紅牆腳下,緩緩說道。
“我可不是你,從來都沒想著以拱衛天子,守備王畿為己任。我隻是想著參加禁天軍,完成任務後可以擁有禁天軍特有的禁天點,以足夠的點數去開啟淩天閣三十六層,換取更好的修煉法門。”
許未央轉過身,站在地牢大門右側平靜的說道。
“那你為什麽不去十二州的山川洞府,道觀佛寺,門派宮殿呢?他們不比禁天軍種種約束規矩來得自在?”
莊曉塵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很不巧的是我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沒有仙緣,也沒有慧根,更加也沒有什麽靈根器,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個會耍槍的粗糙武夫而已。
說來可笑,就連一隻被我追殺過的鼠精,途徑一座山青水美的高山時,都被此山的洞府高人因得“眼緣”收做了弟子。
但他不知收的這弟子在百裏外的鄉村害了三條人命。
而我反倒是因為追殺他弟子,被他一手道法仙術玩弄得如一頭喪家之犬,轟出了山外。”
許未央平靜的望著遠方天空說道,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一樣。
“不要以為那些居住洞天福地的“仙長”就是好人,也不要以為皇宮之中的妃子大臣都很聰慧,需要我們小心仰望。
拋開他們那些尊貴的身份,你會發現,他們與我們並無什麽差別,或許還會更加愚蠢一點。”
許未央目光收回,側眸看著這個與自己同期的禁天軍兵衛,緩緩說道。
翊秀宮凝妃的藍釉雀羽玉盞本來是他一人弄碎,可是這個傻家夥非說與他一起,怎麽勸他離開都不聽。
至於禁天軍統領為什麽會求情?
還不是因為這個傻愣的莊曉塵是他的表侄,要不然許未央他的這條賤命可不夠那位貴妃的藍釉雀羽玉盞珍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