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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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劈劈啪啪的下著,大滴大滴的雨珠砸在有終瘦骨伶仃的身軀上,他望著麵前似銀簾一般的雨霧。
麵前俊美男人的身影若隱若現。
他真的是煉氣士?又或者也是朝廷的人?自山上下來的煉氣士在朝廷任職一事並不少見,可倘若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有終眼神向下輕瞥,看了一眼躺在汙濁積水裏的南明。
“我們二人都是山青州的修士,本在宗門內自行修煉。誰知道朝廷降魔司的人突然闖入宗門,說我二人入了邪魔。
還未等我二人解釋,降魔司的人便強行將我二人帶走,關進了監牢。幾番周轉之下,便運送到了這座島嶼上的監獄。
幸得這裏的司獄大人明察秋毫,覺得我二人應有冤屈,於是就不將縛靈玄鏈拷於我們。”
有終朝著蘇元白微微彎腰,輕歎一聲說道。
“宗門?”
蘇元白漆黑的眼眸透過似雨水形成的銀簾,平靜注視著站在雨中瘦骨伶仃的男人問道。
大雨與狂風幾乎將這個瘦骨伶仃的男人變得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搖搖晃晃,隨時都會栽倒在地上一樣。
看起來倒是挺可憐的樣子。
這煉氣士不知玄晶,應該也不知修士的宗門。罷了,不如報一個厲害一點,倘若他知曉宗門排序,也心有顧忌。
“神真宗。”
有終猶豫了一下,最後緩緩說道。
這瘦骨伶仃的男人所報出的這個神真宗,乃是十二州修士宗門之中排行前三的宗門,占據十二州十大洞天之一的上清玉平天。
這上清玉平天本是紫虛元君棲養修真之地,自紫虛元君於禮鬥壇白日飛升之後,上清玉平天內的黃庭觀無故塌毀,觀內那本仙書《上清經》顯露於世間。
仙書顯世,本是福瑞之兆。
奈何人心難測,上清玉平天內的十二位洞府真人皆想先取這《上清經》修煉神真之道,以求也能白日飛升。
先是於赤玉台上論道鬥法,諸位洞府真人均是論得枯木逢春,氤氳紫霞之氣彌漫其頂。
但卻不知是哪位真人先破道心,忽而驟起以凶法傷人。
又不知其中遭遇了何等變故,最後上清玉平天便隻剩一位無暇真人,而那仙書《上清經》自然也落於他手。
但接下來的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這位無暇真人竟然撤開了上清玉平天的洞天禁製,廣納十二州欲求仙法長生之人,開設神真宗,而他也成了神真宗的開宗祖師。
所以當這個瘦骨伶仃男人報出神真宗之名號,神情最先失控的是奚春雪,她甚至魂魄主動飄到了瘦骨伶仃男人的麵前。
她想看看這神真宗的人究竟有何不同。
有終未修得通幽觀魂之術,自然是看不到麵前仔細打量看他的奚春雪,但他總感覺自己被人死死盯住了。
而這種感覺他也歸其是身前俊美男人聽到神真宗之名覺得忌憚的緣故。
賭對了。
有終心中鬆了口氣。
“當然以我微弱本領自然不是神真宗的內門弟子,原本外門弟子的門檻我應也是夠不著,但幸運的是有一位神真宗的玄靈境前輩對我頗有眼緣,將我收入了外門弟子。”
有終說到這番話時,還特意稍微昂起了下巴,將自己大宗弟子特有的驕傲顯露出來。
但有一句俗話是言多必失。
奚春雪聽到這個瘦骨伶仃男人說出這番話時,不由得嗤笑一聲,搖搖頭輕笑著又飄到了屈寒承的身邊。
“是有什麽好笑的事情嗎?”
屈寒承不解的撓撓頭,他沒發現這番對話有什麽好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瘦骨伶仃男人說出神真宗二字的時候,奚春雪神色會劇變得如此厲害。
“世人隻說我們這些山上之人要求高,卻不知這些修士的宗門要求更高。這些修士的宗門每月還有考核,每年也有比鬥,時不時逢雙數之年再來個幾宗互比。
眼緣對於修士而言是不存在的,評判他們的隻有實力。”
奚春雪難得輕笑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口中的神真宗玄靈境前輩是不可能會對他有眼緣?”
屈寒承一聽奚春雪的解釋,也有些明白了。
“不可能,除非這個所謂玄靈境的前輩是想將這個家夥當作爐鼎,要麽就是這個家夥的根骨天賦真的很誇張。
可我怎麽看他都不覺得是後者。”
奚春雪側頭看了一眼瘦骨伶仃的男人說道。
連基礎的水係法術,控水都運控得如此粗劣,實在看不出來根骨天賦有多強。玄靈境雖說不及神遊境,但至少也算是入得大道之門。
拿這種家夥做爐鼎,恐怕還會汙了自身大道。
“沒聽過。”
蘇元白平靜說道。
“啊?嗯”
有終幾次抬眼看著蘇元白,確定這句話是從身前俊美男人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心中再次嘀咕不解。
神真宗立宗時,七十二福地,三十六小洞天,其餘九個大洞天的煉氣士與真人皆都知曉。
難不成這家夥的修煉之地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地方?
可這種小地方又怎麽會誕生出這樣的老妖怪,這老妖怪給他的壓迫感雖然並不重,但有終的直覺讓他不要去招惹這個老妖怪。
“還有一件事。”
“老妖怪你說。”
有終臉色煞白,他怎麽突然把自己心中嘀咕的話講了出來,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
“哈哈哈,我看這個家夥倒是很順眼啊!”
盤旋在半空中的段令啟望著瘦骨伶仃男人說出老妖怪時,爽朗大笑道。
“你也想跟你的尊上說老妖怪?”
奚春雪抬眸看著頭頂的段令啟問道。
“我可沒講。”
段令啟冷哼一聲。
“你口中講得明察秋毫的司獄,是哪位司獄。”
蘇元白也知這瘦骨伶仃男人口中的老妖怪說得是自己,不過他也不惱,隻是平靜望著這個男人問道。
“我不知這位司獄大人的姓名,隻聽得旁人叫他林副司獄。”
有終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
“林副司獄?好耳熟。”
段令啟嘟囔道。
“不僅耳熟,還麵熟,就是剛才從我們身邊飄然遠去穿著黑色長袍的清秀男人。”
奚春雪眼眸深邃望著剛才林瀾離去的方向,聲音帶著一絲沉重說道。
難道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