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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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元白見這金色佛手自降魔杵的杵尖拍下,下意識鬆開降魔杵,但沒有躲開,反而是手掌一翻對著拍去。
    砰。
    僧人悶哼一聲,嘴角有猩紅刺目的鮮血溢出,很快被海水衝散。
    蘇元白則是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忽而浮現那片月牙色的紅色逆鱗已經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痕。
    “你相信我嗎?”
    蘇元白無奈望著敖凝輕歎問道。
    “相信。”
    敖凝雙耳同樣被震出鮮血,她看著蘇元白無奈的表情猶豫了一會說道,剛才蘇元白掌心的逆鱗是她喚出來替蘇元白抵擋那佛手攻擊。
    “不用幫我。”
    蘇元白轉過身,抬眸看著僧人身後的仙鶴紅袍女子,這仙鶴紅袍女子深綠色的眼眸也在漠然注視著自己。
    四目相對,卻無任何情感。
    仙鶴紅袍女子深綠色瞳仁驟然化作兩個八卦圖案,八卦又衍成十六卦,十六卦繼而成六十四卦,最後又成二百五十六卦。
    “你不在我的卦象之內。”
    仙鶴紅袍女子瞳仁恢複正常,漠然的神情出現一絲波動。
    蘇元白輕笑一聲,身形驟然出現在了仙鶴紅袍女子身邊,而在蘇元白剛才所站著的地方,數縷劍光頃刻落下。
    將地麵削矮一寸。
    仙鶴紅袍女子見狀立即飛速後退幾步,兩袖袖袍飛出數縷白色絲線射向蘇元白。那僧人也反應了過來,轉身降魔杵一拍。
    又是一道佛手自杵尖拍出。
    “疾!”
    一聲輕喝。
    蘇元白的頭頂忽而一道符籙落下,符籙旋轉焚燒化作朱雀,銜著南明離火朝著蘇元白而來。
    “沒想到滄海之中有你這等奇人異士,何不與我們一同處事?”
    陰柔男子驟然出現在蘇元白身前,他扭曲的雙臂已經恢複了正常,陰柔的臉龐帶著和煦笑意看著蘇元白說道。
    “我這件衣袍不是法寶。”
    蘇元白兩指一夾,夾住一枚偷摸撞向自己衣袍的生有一對飛翅的圓形方孔的銅錢,銅錢內有天道銘文隱現其上。
    但這一耽擱的功夫,頭頂的南明離火以及身後的佛手便已經落在了蘇元白的身上。
    佛手金光不怒自威,南明離火赤焰烈烈。
    深陷這兩道攻擊之中的蘇元白在陰柔男子的眼中,已經很難有可能活下來,縱然是他也不能保證自己在這兩道攻擊下能毫發無傷。
    “不行。”
    蘇元白一邊搖頭輕歎一邊從佛手金光與烈烈赤焰中走出來,那件月白色的衣袍頃刻間又自他的身軀浮現。
    “嗯?”
    蘇元白疑惑低語。
    他夾住那枚生有一對飛翅的圓形方孔銅錢不翼而飛,指間之中有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一本泛著淡淡青光的書籍從他的體內掉出,落在了地麵上。
    公琴獄典。
    未等蘇元白彎腰拿起這本掉落在地上的青色書籍,陰柔男子的身形在他視線之中掠過,書籍已經落在了陰柔男子手中。
    “天討有罪!”
    陰柔男子一拿起這本書,立即翻開書頁,沉聲對著蘇元白一字一句喊道。
    隨著陰柔男子每喊出一個字,他都吐出一道精血濺在書頁上,四個字便是四道精血,讓陰柔男子的氣息瞬間變得萎靡不振。
    與此同時。
    一隻獬豸的虛影自書頁中奔跑而出,朝著蘇元白撞去。蘇元白望著這隻獬豸的獨角撞向自己,沒有躲開。
    他的肌膚又再度泛起金光,一道道古樸繁密的符文自金光中浮現,互相交錯形成一條條金色的鎖鏈。
    後背黑色詭譎的繁瑣花紋亦是浮現,遊動舒展,形成一朵朵黑色的蓮花,交融匯成兩朵巨大黑蓮在蘇元白的雙足之下。
    但不同的是,蘇元白腳下飄落一朵花瓣的黑蓮驟然生起一片花瓣,頭頂的光圈金色鎖鏈耀眼如太陽。
    蘇元白見到這一幕,臉色難得一沉。
    他沒有等陰柔男子再度捧起這本【公琴獄典】,身形驟然出現在陰柔男子的麵前,一拳打在了陰柔男子的臉頰上。
    這一拳直接將陰柔男子打得身形如流星般飛墜深海,不知生死。
    蘇元白拿著這本【公琴獄典】,低眸看自己身上那件由彼岸花幻化的月白色長袍逐漸褪去,看來有些東西會對禁錮加持。
    劍花如梨花一般在蘇元白頭頂飄落,亦真亦假,分不清虛實。
    砰。
    又是一拳。
    蘇元白的身形出現了絲絲殘影,他看著手持長劍的青白道袍道人,神情冷漠的一拳打在道人的胸口。
    這道人也如陰柔男子一般,被這一拳打得直接不見蹤跡。
    蘇元白側眸看著一旁的僧人。
    僧人頓時意識到不妙,立即雙手合十,掌心降魔杵中段的三佛像,一作笑狀,一作怒狀,一作罵狀皆是齊齊冒金光。
    金鍾自僧人體外浮現,身後更是出現一道雙手呈拈花狀,雙腿盤坐於金蓮的佛像虛影。
    砰。
    蘇元白麵無表情,一拳揮出。
    金鍾上頓時出現一道裂痕,這一道裂痕連一息都未堅持到,裂痕便如蜘網在金鍾上般蔓延開來,頃刻間化作金光碎影。
    身後的佛像虛影也是四分五裂。
    麵容肅穆的僧人仍是雙手合十,閉目不言,七竅之中皆是血流不止,極為淒慘。
    蘇元白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他手臂高高抬起,單手握拳,又要一拳揮出之時,忽而一縷縷白色絲線牽住僧人的四肢,將僧人拽走。
    “你不是道門弟子,也與佛門無關,我們與你更加無利益瓜葛,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你何必來趟此番渾水。”
    仙鶴紅袍女子將僧人拽到自己身邊,深綠色的眼眸望著蘇元白漠然問道。
    “渾水?渾水又有何趟不得。”
    蘇元白平靜說道。
    仙鶴紅袍女子一聽蘇元白此言,也不待蘇元白再有什麽動作,將僧人手中的降魔杵拿於手中,卻不是打向蘇元白,而是徑直刺向了僧人胸口。
    仙鶴紅袍女子後退一步,將這胸口插著降魔杵的僧人向外輕輕一推。
    降魔杵漸漸消融於僧人的體內,怒狀佛像端坐於印堂處,笑狀佛像端坐於紫宮穴處,罵狀佛像端坐於神闕穴處。
    僧人睜眼,儼然已是金剛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