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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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
    範弦月也發現了院落中間的崔雅,也有些驚慌,連忙俯身驟拍葫蘆口的青藤,即將要砸在地麵上的青藤硬生生戛然而止。
    範弦月悶哼一聲。
    “你怎麽會在這裏?”
    範弦月眉頭苦惱一皺,雙腳輕蹬身下的黑色葫蘆。黑色葫蘆順勢而下到院落地麵,須臾化作那黑色小葫蘆被範弦月拿在手中。
    那青藤也隨著葫蘆的縮小,也變作一寸大小,纏繞在葫蘆口蓋。
    “誒?!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是那個臭山魈嗎?!”
    範弦月走到崔雅的身邊,這才發現崔雅滿口鮮血不止,瞳孔渙散的樣子,驚得她倒轉葫蘆,使這黑色小葫蘆變成青色小葫蘆。
    範弦月連忙從青色小葫蘆倒出一顆色澤深沉的青丹,塞入崔雅的口中。她又急忙擠壓著青藤藤尖上的一滴汁水,灌入崔雅的嘴中。
    伏風觀客房的屋簷上,那道朦朧的身影沉默看著腳下發生的事情。
    “先瞧瞧她除了那道可刷走刀斧道法的護體靈光,還有哪些本領。”朦朧的身影旁霍然又出現了穿著紫色道袍的殷純心。
    他這紫色道袍身後用金絲銀線紋繡著鬱羅蕭台圖案。
    龍鳳紅衣道袍的司道長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突然出現的殷純心輕笑說道:“殷師兄看來也下定了決心。”
    “諸位師弟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倘若還婆婆媽媽,那豈不是如蒲師弟所講這伏風觀我當家還有什麽用呢?”殷純心平靜低眸望著院落裏的範弦月和崔雅說道。
    “如此甚好,諸位師兄弟同心,我等才可其利斷金。”司道長手持雙鐧,剛才就是他一鐧把崔雅打得跌落在院。
    這間房屋屋脊上插著一赤紅幡旗,赤紅幡旗上可見火龍呼嘯,紅鳳翱翔。
    而在這房屋的對麵屋頂上亦有一道朦朧人影,這人影正是殷純心口中的蒲師弟,他所在的屋脊上亦是插著一青色幡旗。
    這兩房屋的左右屋脊上又各有一素色幡旗與一黃色幡旗。
    插著素色幡旗的屋脊上站著的正是那紅衣寶塔道袍的蘆道長,蘆道長手拿寶劍,一雙眼眸透露著貪婪看著院落中央的範弦月。
    “其實殷師兄也不必這般謹慎,連師長留於我們鎮於伏風觀的四方寶旗都拿了出來。四方寶旗一出,任由這小丫頭有萬般本領,也不足為慮。”司道長看著一臉慎重的殷純心笑說道。
    殷純心臉上慎重神色沒有半點緩解,仍是凝重搖搖頭說道:“這四方寶器須得我的命令再一同施展,先觀望下麵的情況。”
    “我自是會聽殷師兄的命令,但殷師兄你不如先去蒲師弟那裏。以蒲師弟的脾氣少不得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
    司道長抬眸看了正對麵的蒲師弟,蒲師弟站在房屋邊緣,腳尖幾乎都要離開了屋簷。但凡蒲師弟有一點身形離開了這屋簷,那他的行蹤可就隱瞞不住了。
    在高處俯瞰,除了這四方寶旗外,這插著四方寶旗的四處屋頂亦是有一抹淡淡的黑色薄氣縈繞,雖有蚊蠅爬蟲進出,但這幾人的身影卻幾近隱形。
    若沒有道行高深之輩仔細探查,這幾個人連氣息都泄漏不出來半分。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他遠比其他幾位師弟靠得住。”殷純心平靜的說道。
    司道長回眸看了一眼殷純心道:“比王師弟都靠得住嗎?對了,王師弟去哪了?怎麽這個時候不見他。”
    “我將他派往了師長的洞府門口,倘若我們這裏出了什麽差錯,他就會立即通知師長。”殷純心平靜說道。
    “殷師兄啊,你就是太小心謹慎了,我們伏風觀才始終蜷縮在無豐山上。這丫頭身上寶物是多,她的背景也確實深厚,可她一旦死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司道長看著殷純心無奈搖搖頭輕笑道,“她寶物會是我們的,而她的背景?嗬,我們隨便往十二州哪一處的山川洞府一鑽,誰又能找到我們呢?”
    司道長的眼眸漸漸變得漠然望著異郭獸靠近的範弦月淡淡說道:“更何況誰會為了一個死人大動幹戈呢?”
    “南荒州的人不會為了死人大動幹戈,其他州就不一定了。上窮碧落,下黃泉都都有可能尋我們複仇。”殷純心呼吸變得沉重說道。
    “那無非也是為了這些寶物而已,人命?嗬,這世道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司道長從懷中捏出一道黃紙符籙輕笑說道。
    這道黃紙符籙的符文並不是用朱砂攥寫,而是用猩紅刺目的人血所攥寫。
    隨著黃紙符籙自燃,院落裏的那些異郭獸猛然開始相互撕咬起來,而那頭獨自徘徊的大鬼身上黑毛驟漲,一雙眼睛泛起妖異的綠光。
    範弦月沒有搭理身旁的異狀,她隻是緊緊盯著青藤藤尖滴下來的汁水沒入崔雅鮮血彌漫的嘴唇。
    這一滴汁水看似隻有一滴,卻落在崔雅嘴唇的刹那時,這一滴汁水驀然解體,汁水潺潺流入崔雅的嘴中。
    直到崔雅口中含的那枚青丹灌入她的喉嚨,沉入她的體內時,這一滴汁水方才有幹涸的跡象。
    崔雅渙散的瞳仁漸漸有了神采,她眼皮顫動,看著緊張望著她的範弦月,嘴唇微動喊道:“快跑”
    “別擔心,這些家夥對於我而言算不得什麽。”範弦月見崔雅逐漸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變得放鬆輕笑說道。
    “不止是它們,還有他”
    “還有道觀那些臭道士是吧?我又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子,否則趙大哥怎麽能放心我跑這麽遠?
    我隻是以為這些臭道士是你的朋友,我就懶得跟他們計較。”
    範弦月伸了一個懶腰,她腰間的黑色小葫蘆蓋口驀然打開,掀起一道怪異的吸風,將院落裏互相撕咬還未匯聚成型的異郭獸,以及那頭大鬼直接吸入了黑色小葫蘆蓋中。
    “她腰間的這個葫蘆究竟是什麽級別的法寶?!能吸走這些異郭獸也就罷了,怎麽連無豐山的山魈都能輕易吸走!”
    司道長瞳孔猛然一縮,他終於明白了殷師兄是在擔憂什麽。